“美丽这个形容词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凯宾跨步走进室内。
“谢谢小姐的赞美,我叫慕容晓月,我的双胞胎大哥慕容旭日。”他指着旁边的大胡子调侃笑道。
凯宾绕着慕容旭日打转良久。“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拜见令堂大人?”
“喷!我以为年轻小姐应该对我们兄弟比较有兴趣!原来老妈的吸引力比我们大,可惜她不在。”
凯宾摇摇头,拉进苏珊娜。“我有兴趣的是她,有你大哥的高壮身材、有你的英俊相貌,综合你俩的所有优点,得天独厚、英俊不凡、天下第一……”
“啊!”幕容晓月打个呵欠。“再扯下去,你的白马王子要变病猫了。”
“你很冷吗?”凯宾担忧地看苏珊娜一张煞白的脸。
她摇摇头,心中的烦恼与气闷,较之身体上的不适更甚。
慕容旭日打发黏在身上的小鬼入内,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拿来两条大毛巾。“请用。”她咧开一张小嘴,露出天真笑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可惜,她两只手都各只有三根指头。
“谢谢!”凯宾接过毛巾,亲热地在女孩额头送上一吻,对她身体的缺陷视若无睹。
接着两名男孩小心翼冀端上两杯热可可,由他们走路的姿势和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们一个右脚有问题,一个可能是唐氏症儿。
凯宾和苏珊娜各自接过杯子,他照样各送一吻,三个孩子呵呵笑成一团,蹦蹦跳跳地跑上楼。
目送三个小小的人影消失,苏珊娜发现他们与慕容兄弟相貌中无一相似之处,显而易见的没有亲戚关系,那么这些人住在一起,莫非……
慕容旭日凌厉的目光对上苏珊娜。“这座孤儿院收容的全是被父母抛弃的残障儿童,不过他们只是身体有缺陷,并不代表他们是残废。”
“果然!”苏珊娜心下叫糟,酒店预定地里有座孤儿院,这企划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我不瞎,我自己会看。”她对上慕容旭日,回以毫不逊人的冷冽,更加认真打量这里的环境。
见情况不对,凯宾迅速插进慕容旭日和苏珊娜的对峙中,举起杯子说:“可可很好喝,我可以再要一杯吗?”
慕容晓月接过杯子,拉起他的手道:“进厨房,我帮你倒。”
“我……”凯宾还想说些什么,却身不由己地被他拖着走。
“干么啦?不要拉着我。”甩开慕容晓月的手,凯宾很是担心客厅里的情况。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别担心,我大哥不会吃了你的男朋友。”他挡在厨房入口阻止凯宾离开。
“我怕她打你大哥才是真的。”凯宾攸地捉住慕容晓月的肘关节,一扭一翻钻出他的桎梏,跑出厨房。
“啧!身手不错嘛,不愧是苏家大小姐。”幕容晓月甩着手,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道。
凯宾脚步一顿。“你认识我?”
“在新加坡不认识你的人大概很少,不过你和传言差很多,人们大概把你和你那个保镖弄错了。”
“他不是我的保镖,是秘书、也是搭档。”
“还兼爱人吧?”
“我是很想,可惜她不愿意。”
“有人会拒绝苏大小姐的垂青?”慕容晓月装腔作势地猛摇头。“我不相信,谁肯放弃这种少奋斗五十年的好机会,除非那人是呆子或蠢蛋。”
“有差别吗?”凯宾瞪着慕容晓月,这人比他还无赖,他现在可以体会,苏珊娜老被自己气得差点脑充血是什么滋味。
“当然有,就不用辛苦的赚钱了。”
“你很无聊吔!”凯宾不理他,继续朝客厅走去。
“听我的话,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慕容晓月试着拦人。
“我非去不可。”凯宾脚步交错,在他肚子揍上一拳,走得更快。
慕容晓月无奈,紧跟在后。“下次再有人叫你‘冰山美人’,我肯定海扁他一顿,分明是个野丫头嘛!”
“你想跟我较量一番吗?”凯宾目光闪闪地盯着他。
慕容晓月看了他一会儿,他那股挑衅的气势直令他手痒难耐,但那娇俏的容貌和纤细的身躯,却迫使他不得不打消念头。“算了!好男不与女斗。”
凯宾笑了笑,同是男人,他当然了解他的想法。“把我当‘女人’你会死得很惨喔!”
“为什么?”慕容晓月自己也觉奇怪,他就是打心底不把这个小美人当“女人”。
“唉!”凯宾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十足男性化的动作。“总之一言难尽哟。”
“小心——”耳边蓦然传来惊叫声。
凯宾和慕容晓月同时冲进客厅,正好看见苏珊娜往前跑,伸手去接一名从楼梯口跳下来的小男孩,却失去平衡,两人滚成一团。
慕容旭日立刻眼明手快地将沙发上的抱枕丢到地板上,接下一大一小两具身体,免得他们摔在水泥地上,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你没事吧?”凯宾冲向前,抱起苏珊娜怀中小男孩,焦急地问。
“没有!”她站起身来,却低呼出声,皱着眉道:“我可能是闪到腰了。”
凯宾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住苏珊娜。“回医院我帮你推拿,我很厉害的……”看到她眼中的笑意,他急得跳脚。“你每次都不相信我的话,我真的很厉害,小时候在地下道讨生活,我没有一天不受伤,如果不具备一些医疗能力,哪能长这么大。”
瞧那气呼呼的样子,她不觉好笑。“我没说不相信你啊!”
“可是你的脸分明在笑!”他不悦地指责着。“你看那身体这么多疤也该知道我真的很厉害,尤其背后那道伤,瞧过没有,除了第一次是医生帮我缝了三十几针以外,再来全是我自己……
凯宾讲得兴高采烈,无意中却发现苏珊娜眼中黯然的神色。“你怎么了?”
“没有。”她回他一个牵强的笑容,凯宾心中一动,一瞬间,这张脸和遥远记忆中母亲的脸合而为一。
尽管那两张脸并不相像,而且他也早忘了母亲长什么样子,但感觉里就是知道,这眼神、笑容是属于亲人间的怜惜。
站在厨房入口的慕容晓月喃喃低语:“冰雕融化了!”
凯宾怀里的小男孩不依地踢动四肢,哇哇哭了起来。
慕容旭日走向前,伸手想将他抱过去,孩子却向苏珊娜伸出双手,她撇头去,假装没看见,凯宾却顺着孩子的意思把他送到她怀里。
孩子立刻咿咿呀呀地笑起来,目光虽然呆滞,双手却紧紧搂住苏珊娜的脖子,口水还流个不停。
她呆了半晌,感觉胸前一片暖暖的湿意渐渐漾开来,企划案和孤儿院交叉在脑中盘旋,也许她该重新考量这块度假酒店预定地?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生气。“该死!难道真要为了这几个孩子把上亿元的酒店企划扔掉?”她以前不是这么妇人之仁的,尤其这是个拓展公司的好时机,花费了她整整一年的时间评估、计划……
一颗心被理智和情感拉扯成两半,她很明了该怎么做才能使公司不遭受损失,甚至大赚一笔,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她终究拉不回定在凯宾和男孩之间的眼神。
他们并不一样,可是孤儿身份却相同……被抛弃的孩子,他们是怎样生活……纽约和新加坡、地下道和孤儿院,种种情景交替出现……矛盾、困惑充塞心胸,她毫无所觉地任人领往更衣室。
都怪凯宾,自从他出现之后,他就像一团火,不断地融化自己冰冷的心,弄得她现在思绪一团乱,分不清真假、看不明现实与虚幻、再也回不去往日冷漠的心情,这情形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