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她装傻,当然没事啊,她一切正常,除了快乐幸福、除了爱情,她的心像要飞翔一般,也忍不住一分钟不挂笑容。想到黎沸扬,她心里像浸在蜜糖里,千丝万褛撕不开。「你近视眼。」
「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笑得像个呆子?除了易大哥,只有恋爱中的人!」唐海亭像挖到秘辛要闻。「海波,你又下海了?还是那个有老婆的老帅哥?」
「不是!一个没有结过婚的人。」
唐海宁与唐海亭姊妹同感欣慰!
「万岁!海波得救了!为了庆祝爱情,咱们吃消夜去!我要吃蚵仔煎!」唐海亭高兴得大声嚷嚷。
「小姐,现在时刻中原标准时间三点整。」唐海宁两手捂著都遮不住呵欠。「就穿著睡衣拖鞋,披头散发像女鬼?」
「美丽的女鬼哟!三个快乐女鬼!」唐海亭不管三七十一地钻了「小狗洞」,领头带队。「万一吓著老板,还可以吃喝不要钱哩!」
第五章
一场精采球赛因因为意外成员的加入而变得气氛怪异。林姿佩坐在干楚与唐海宁中间,整场比赛,她关住球场的时间少,凝视于楚侧面的时间多,弄得于楚非常不自在。唐海宁则假装专心看球,但心里也怪别扭的。
球赛终了,看得出三人都松了口气,林姿佩首先站起身。「这椅子有够烂!坐得我全身发麻,比赛也没能好好看。空调一定坏了,好臭的味道,我一定要投书控告主办单位和球场管理员。海宁,陪我买瓶饮料喝吧!」
他们先骑车送林姿佩回家。她提出周末郊游之约,于楚连忙说些学校的趣事岔开话题,好不容易,才让她心满意足,挥手上楼。
剩下他俩拧立在晚风之中,相视而笑。
「兜风、散散步好吗?时间还不大晚!」他提议。
唐海宁微笑点头。
他们缓步向河堤走去。一路上,清凉的夜风伴随著他们。
夜晚的河堤飘满早秋的桂花香,醺香醉人!
「对不起,我不晓得会造成……」
「不知你觉不觉得……」
两人有默契地同时开口又同时煞住,为了这个默契,他们相视一笑,僵凝了一晚的气氛终於轻松下来。
「抱歉!破坏了你整个晚上看球的兴致,姿佩想一起去,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她。抱歉!造成你的困扰。」
「只要是你的朋友,我没有不接受的,一样视同我的朋友。」于楚直率地说。「我只是纳闷你是否因为觉得两人行动很奇怪,才刻意加入第三者?」
这话算是表白了吗?唐海宁怔怔停住。
于楚温和地凝视她,态度自在而大方。
「我就是这样,想什么就不懂隐藏,不说会难受。我爸妈到加拿大去时,最担心的就是我这种个性怎么在这地方生存,不过,直到现在,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我不懂如何追女孩子、讨女孩子欢心;不过,海宁,你是我所见过最特别的女孩,我喜欢跟你相处的时光,只是不知道你怎麽想——你可以坦白说,我希望知道你的想法。」
那双宽容温和的眼睛,微笑的脸庞……令唐海宁恍惚起来。
记忆中,有过无数个起风的午後,有一个人在她身後……一趟单车之旅洒落多少笑语甜蜜……
让我们永远这样好不好?永远不要分离……
那些话犹在耳边,而那些青春年少的日子里,她也衷心这样盼望,深深相信永远。
是那个人回来了吗?还是她的错觉?
可能把他找回来吗?还是把他埋在眼前笑脸的影子里?
「海宁?」于楚困惑了。
唐海宁歉然一笑。出於习惯的——曾中止了许久的习惯——找到他的手,轻轻偎靠过去。
于楚眼中满是惊喜。他温柔而宽大的手包住她的,拥她入怀,那麽轻,丝毫不敢僭越、无礼。
属於男性的、爽洁的气味。唐海宁的嗅觉和回忆交错,满心颤动——这不是真的?不该是这样子!这样对于楚不公平!
该怎麽做?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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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跟唐海波上街,她总那样一式标准打扮——邋遢的T恤配上牛仔裤、凉鞋,还有一副怏具有放大镜效果的厚眼镜片。说是便於伪装,混杂穿梭於人群中才不易被认出,但是,怪只怪她自己,明星当久了,那股味道藏也藏不住。最邋遢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硬是有分颓废美,反成尖端流行;慧黠的眼睛连厚铙片也盖不住,每每被眼尖的小吃摊老板认出。她总皱皱鼻子不认账——
「真有眼光!她是我远房大舅公的表妹的大女儿。看在唐海波亲戚的份上,鱼酥羹便宜五块钱吧!老板?」
「什么波?我刚从感化院出来,没听过!」
「每个人都这样说,不过,你不觉得唐海波没什么特色,我比较漂亮吗?」
黎沸扬每每被她逗得喷饭。她真的是个绝顶可爱的女孩,有用不完的创意与朝气,跟她在一起的每分钟都充满快乐惊喜。
今天她都换了装扮——一顶盘头大军帽、墨镜,全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密实,她哑著嗓说患重感冒,脑子昏沉沉。
「走吧!去排戏。」木乃伊还勇往直前。
黎沸扬心疼她都来不及。「你回家养病!生了病还出门四处乱跑?看医生吃过药没有?」
「我跟你约好时间,就非赴约不可,我想见你嘛!」一句沙哑的撒娇照样征服黎沸扬的心。「我想见了你,感冒一定会自动好得快些。我不要吃药,我生平最讨厌跟医院打交道。」
强摘下她的眼镜,一看,眼睛、鼻头都是红的,黎沸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押著她上诊所挂号看病拿药,使出浑身解术,连哄带骗,才劝服她吞下三颗药丸。走出诊所,他在转角花店挑了一大把香水百合送她,唐海波在花海中吸著鼻子:「你不要这样,你会宠坏我。一宠坏我的,你以後就困楣了!」
「我喜欢宠你。」轻怜蜜意,说病兮兮的她在他眼里看来,依旧美得教人怜爱。这虽然有点疯狂,不过,他不在意。遇上唐海波,他过去二十多年的日子开始脱出正轨,只循著她的光圈转。「真的喜欢,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二十几岁的人,不能老是孩子气。」
唐海波全心感动,幸福洋溢,不过她突然想起。「虽然我喜欢你陪我,不过,你有你的工作,我不要你为我耽误了工作……」
「最近我……年休。」黎沸扬临时扯个理由。「趁著休假,才能专心跑几条深入的专题,没有时间压力。现在,你是我的唯一的课题。」
唐海波才要发嗔说别用工作来轰炸她赢弱的脑袋,路旁草中的一个男声叫住他们。唐海波认得那人,是工作宣传上往来过的名记者,她印象颇深,人说古明任是报社黄金战将,已离婚、有一个男孩的他是女同事仰慕的目标。
「沸扬,你怎麽在这里?最近忙些什么?」古明任在意到他身旁的女孩与她怀中的花。「你女朋友啊?你姊一定不知道,前天我在新闻局晚宴中碰到她,你姊说你人难找,现在倒让我给碰上。」
弄不懂黎沸扬挤眉弄眼个甚麽劲,他在意到的是女子搞下墨镜後清丽娟秀的面容——唐海波和沸扬?他怔住了。
「海波,这是我同事古明任,你一定对他印象深刻,明任跑这条线好多年了!我们是好哥们、患难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