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整天的相处,唐海波对身边这男人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觉。怎么说?仿佛共度过这一天,他们已经经历了数年,有着相知多年的默契。他在那么多「德性」上和她不可思议地相象。
孤僻——一个人也能享受自在。
自由派——想怎样就怎样,无不合宜,处处是以外惊喜。
弹性——在大酒店正襟危坐,有着高贵的绅士淑女风范;在路边摊上,豪迈
一跨、长裙一撩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上山下海,和他在一起,唐海波竟能无拘无束、惬意愉快,好像两人几百年来都是这样一起打发假期似的。
怎么可能?昨天以前他还是她眼中的蟑螂,避之唯恐不及!而今……
就听他的,忘掉身份,眼前这人就只是黎沸扬,一个真实迷人、百分之百的男人,而她是绝对的女人——他们这样的组合,就好像万物恒常存在般的自然。
黎沸扬在看她,著迷地看著她。一天里,看尽她各种样子,有性感的、邋塌的、端庄的,还有兴高采烈的、疯疯优优的,她那百变的风采引人入胜,而他尤其爱她现在这样子——柔滑的月光爬在她的肌肤上,散发出一分宁静的温柔;一低首敛盾的模样,显得意态俨然。
「你在看什么?」慧黠带笑的神采打破那泓月光清泉。「眼睛抽筋啦?」
「看你!因为问你会是很蠢的一件事。」他很贼地偷袭成功。「所以只好直接吻了。」
唐海波暂停呼吸,身子被他拦腰抱得悬空。
这个吻更深、更缠绵,更甚欧安瑞和维纳斯的那一吻——是真材实料的一吻。
唐海波忍不住想偷觑他,却被他察觉,黎沸扬温柔的大手覆盖在她的眼皮上,唐海波的心脏在胸膛下欢乐地颤跳搏动——那是天上传来的音籁。
他们都听到了那声音,那教人惊喜、颤抖又羞怯不止的旋律。
是爱吗?就这样来了?无所不在地包围他们?
是爱吗?唐海波在昏眩痴迷中自问。
唐海波与黎沸扬,抑或欧安瑞与维纳斯,什么都不重要了,唯有这一刻,这一刻是如此的真实!
「这是代表甚麽?」她心里虽明白,可还是觉得委屈。「你甚么也没说,你是怪胎!这算什么?」
「代表——」他又一吻,郑重热烈的一吻,如同烙记。「这个字。」
那个字!在唐海波全身血管里流窜爆响!欢唱如雷呜,天地全听清了。
可是又那麽不真实!抓不住、看不见,来得突然可会也去得意外?可会才发现又随即不见?这个人,到底想些甚麽?
他——究竟是真是假啊?
「我能相信你吗?」结果,她问了个傻里傻气的问题。
黎沸扬此时心中是最真诚的誓诺,他深倩无限地说:「相信我一如信任你自己。无论在甚麽情况下,我最不要伤害的就是你!」
有这句话就够了。唐海波心中被暖暖的幸福启包围。
「最後一件事,很老士,可是没有其它用意——」她战战兢兢。「你没有结过婚吧?」
那在意又担心的模样说不出多可爱!黎沸扬深深地将她拥进怀里。「没有!我可以拿证件让你检查。」
「不用了。」唐海波笑往他的胸前搓揉。「你说了,我就放心了!」
他们又想接吻了,一定是受月光和爱情的影响,才无力抵抗那超级磁场!
「嘿!拜托!」唐海波笑箸躲开他那太过热情如火的动作。「你不会想在公共场合上演限制级吧?」
「不会的,我舍不得。」他给她一个最安全的拥抱。「时机未到!千百个舞台,我们还多的是交手的机会。不过,现在先让我们享受这个夜晚!这会是我永生难忘的一天。」
「不只是你的。」她柔情地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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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师,帅于大哥!」唐海亭抓住人潮中的影子,便佯装跛脚地跳著追上去。「我的脚踝扭伤了,我姊要批改作业,她说可不可以请你先顺道送我回家?」
于楚马上把她抱上摩托车後座,还细心地放慢车速,以免她觉得不适。唐海亭与风靡全校的帅哥老师同车共乘,惹来不少注目,她得意得要命,藉称受伤之便,两手牢牢抱著于楚的腰,校门旁的橘儿、小熏都看直了眼。明天全校的女生一定都嫉妒死她了!
「你姊要加班到几点?最近天晚得早,太晚回家恐怕不安全!」
其实都是唐海亭胡扯的,她今天下了课就没见到唐海宁,猜她逛街买美容品去了。上帝保佑,千万别遇见她,否则谎言穿梆,多糗!
「快了吧!马上就回家了,你不用担心。帅于大哥,你好像很关心我二姊?」
于楚笑笑没回答。
「于大哥,你结过婚吗?有没有小孩?我们班同学都说你看起来有好爸爸的样子。」
「我看起来那么老吗?」他摸摸光洁的下巴。「我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哪来的老婆、小孩?」
唐海亭在心里喊万岁!「你不老,我姊称赞你健康,有朝气。」
「她还说过我长得像她以前的一位朋友,以後有机会的话可以见见。」
这一说才提醒了唐海亭。仔细一看,她晓得了唐海宁指的是谁,是有几分神似——那个陪伴她们过完童稚时光的人,那个唐海宁念念不忘的人。「不像,你只像你自己,你要这样跟我二姊说。」
一轮滚圆的落日在天边烧得火红。「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唐海亭开始偏心了,她决定还是喜欢于楚多些,易得安人是不错,不过于楚没有一个可怖老妈,光凭这一点就优胜多多。「于大哥,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我爸在帮我二姊找对象,逼她去相亲,听说目前为止已经排定三场了。」
于楚的反应正中唐海亭心怀。「相亲?」
「我爸说反正我姊没人追,成天腻在家里不可能会有青年才俊从天上掉下来,只好用古法炼制喽!我真想帮她四处贴告示——想追我二姊的人动作要快,被抢走……不,被捷足先登可就後悔一辈子了,因为这可没有下回请早那回事。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呀,于大哥?」唐海亭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满脑子的鬼点子。
不待于楚反应,她轻快地跃下车座,跑向自己家门。于楚後来才想起来她跑得倒快。
「不是脚受伤了吗?说说话有益复原?」他摇摇头。「下回我也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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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应该是红色,似鲜血般的热清;爱又像蓝色,如天空一样自由;噢,不!它真实的底色是透明、是空气、是触摸不著的,而它无所不包、无所不在,更是生命的依赖——」
唐海波睁开眼,反而被吓得跳起来。唐海宁、唐海亭穿著白袍子肃立在她面前,表情凝重,在阴影里愈显恐怖。
唉!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你们在梦游?」唐海波担心她们突然亮出一把菜刀甚麽的。
「我们才被你吓死了!」唐海亭说:「你又在半夜鬼哭神号!」
「你们不是都听惯了?你们根本吵也吵不醒,我不过在念台词罢了!」
「可是你以前不会笑,要哭、要嚷、要尖叫还可以,没有人一边念肉麻兮兮的台词,一边及笑的,听起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跟海宁以为你哪根神经出错了。」她凑向前。「海波,你的笑容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