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她话才讲到一半,言隐逸就突地转身离开。
「喂!言隐逸,我还没说完,你别想开溜。」
桑貂儿一追出休息室,才惊觉外头的世界早已一片黑暗。而偌大的办公室内,依然白得刺眼,就连站在落地窗前的俊美男子,也是炫亮得令人想——逃之夭夭。
「我、我刚刚说……」但不是现在,等红霓的事情解决完,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求我。」她的复仇速度委实太过缓慢,他得来帮帮她。
桑貂儿不可思议地瞪直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想要单红霓恢复原职,就来求我。」
「为什么要我……要我……我不是已经给你了?」
「啧啧,你可搞错了。」他牵动了下嘴角,一脸冰冷地盯住她,「那是我对你的处罚,而不是抵销,懂吗?」
「你……你……」她当然听懂了,所以她的小手也自然地握成拳状。
「别太冲动,单红霓被开除,已经是最轻的惩戒。」在满意地看到她神色僵凝后,他继而接道:「而且才区区三个字,很容易不是?」她的演技好到令他找不出一丝破绽,厉害。
「你、你别、别……」
「嗯?」
「我求你放过单红霓。」她咬着牙,尽量将拳头藏在背后。
「口气不对。」
「我求你放过单红霓。」她低垂着头,一字一字地轻声说道。
可恶,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任凭他侮辱?为什么……
「太小声。」啧,他或许太小看他的对手,不过,却更印证她久战的能力。
「我求你,放过单红霓。」这次,她的音调不但有力,而且还平稳适中。
言隐逸,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击倒,你想看我哭、看我跪,甚至看我卑怜地乞求你?等下辈子再说吧!
「嗯,你可以走了。」
久久之后,在她以为他还要继续刁难她之际,他终于允许她离开了。
第4章(1)
五天后——
铃……铃……
正在浴室洗澡的桑貂儿,在听见那支要命的手机竟选在此刻响起时,立即裹着一条大毛巾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沿路上,她还撞翻不少东西,不过,她总算在第五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按下通话键。
吁,幸亏有赶上。
「喂……」她尽量维持吐纳的平顺。
「八点里会去接你。」
「可是我……」
喀喳!言隐逸已切断电话。
「你!」桑貂儿为之气结,「现在离八点只剩下五分钟,你是存心要我……」算了!她丢下手机,一古脑儿地冲进浴室穿衣;而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她根本来不及吹乾湿渌渌的头发。
谁知,当她好不容易冲下楼,那位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的酷男,还该死地对她说:「你迟到一分钟。」
真是……真是他妈的,气死人了。
之后,她带着一脸的倦容及满身的疲惫,浑浑噩噩地回到她的小窝时,已经是隔天的中午。
再隔五天,这种情景又重新上演一次。
接着,三天后,同样的情形又再度发生。
这种毫无预兆,且猝不及防的觐见,搞得桑貂儿的生活秩序大乱,精神也每况愈下。
「貂儿,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差喔!」
星期六的午后,在露天的咖啡座里,单红霓蹙着眉,关心地望着神情极为疲倦、犹如一只斗败公鸡的桑貂儿。
「红霓,你有没有听过有人因纵欲过度而累死的?」桑貂儿一口气灌下浓郁的咖啡,想把委靡的精神给提振起来。
「有呀。」
「谁?」啧,有哪个蠢蛋会跟她一样,惨遭这种不人道的待遇?
「古代皇帝。」单红霓憨直地说。
「呃。」桑貂儿作垂死状。
「貂儿,你会变成这样,是不我害你的?」单红霓终于察觉到她的古怪。
「拜托,你说反了吧!害你被饭店辞退的人是我耶。」始作俑者虽然是老编,但第二号笨蛋就是她自己,而红霓根本是受她连累的被害者。
「对了,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要跟你说,我可以回饭店上班了。」
桑貂儿一听,差点气昏。「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为让红霓复职,她可是忍受言隐逸百般的刁难,包括变化各种……各种变态的姿势来满足他旺盛的精力,甚至还得饱受他言语上的攻讦奚落、冷嘲热讽。
而她所做的这些牺牲,还不都是为了让红霓早点——
欸!既然红霓没事,那她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貂儿,你还好吧?」看着貂儿有如泄了气的皮球,单红霓不禁忧心起来。
「嗯,我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桑貂儿没啥气力地回道。等下回再交手时,她就可以跟言隐逸摊牌。啧,希望。
铃……
即使已经被吓了无数遍,但再次听到时,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胆跳。
不过,这回她还来不及接听,手机在响二声后自动断掉,足见言大总裁根本也懒得跟她多说废话,因为千篇一律嘛!
「红霓,我有事先走,拜。」桑貂儿匆匆丢下话,随即小跑步地赶去搭计程车。
「咦,瞧她那副兴奋的模样,难道是要去会男朋友吗?」单红霓不明所以地皱皱眉,而后,才为貂儿终于有男友一事傻呼呼地笑了开来。
跳下计程车的桑貂儿,几乎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有守卫的大门口,然后穿越广阔的前院,在快接近正厅的雕花铜门之际,铜门竟冷不防地由内打开。桑貂儿就算紧急煞住,还是不小心擦撞到迎面走出来的一位神情略显狼狈的女子。
「你走路不长眼呀!」女子在撞见桑貂儿后,立刻杀气腾腾地瞪视她。
「对不……你,不是那个何少微?」何少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桑貂儿脑海所浮现的第一个问号。
「哼,算你有眼,知道我是谁。」隐逸要赶她走,难道是为了这个女人?「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何少微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让桑貂儿也不禁动起怒。「何少微,注意你的态度,我可以把你这张尖酸跋扈的尊容悉数写在报章上,让你一炮而红。」
「你是记者!」何少微的语调转而尖锐,「哼!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个小记者,你知不知道我爸妈是——」
言「何小姐,你吵到言先生,请尽快离开。」里一出现,立刻让何少微硬生生地住了口。只见她面容一扭,狠瞪桑貂儿一眼,随即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情 桑貂儿也不甘示弱地回她一记冷眼,在步入厅内时,她还气愤难消地说道:「你妈是红星,你爸是议员就可以欺负人了吗?我——」她发泄的话,在乍见坐在沙发上睨她的言隐逸时,顿时消音。
小「你可以继续说。」斜弯的弧度挂在他唇角上,似嘲讽,又似揶揄。
说「我是在骂她,不是、不是在说你。」呃,她简直是愈描愈黑。
独 他剑眉微挑,轻嗤一声。
家「我真的没那种意思。」该死,你干嘛跟他解释这么多,他爱怎么想是他家的事。还有,为什么你每次站在他面前,就像只快被他咬死的小老鼠!
然而,桑貂儿再怎么自我抗拒,也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乖乖地坐到他身边。
一如以往,在她还没有坐稳时,就已经被他抓住腰际,牢牢地被他安置在他的双膝上。
对于他喜欢当她的椅子,她是不敢有丝毫的意见;只是,她总觉得言隐逸对她的态度,似乎存在着许多矛盾。
有时,她觉得言隐逸好像把她当成仇人看似的;有时,她觉得言隐逸好像要逼迫她交出什么东西一样,不断地引发她的火气;有时,她又觉得言隐逸根本把她当成玩具般,闲暇时就拿来把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