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丁语向来对吃没什麽概念,况且她现在想的全是文罕绝这臭小子竟是个大善人之事。"实在看不出来。"她摇著头自言自语。他八成是想藉此掩饰大盗的身分。
"看不出什麽?"小春见她低首念念有词觉得奇怪。
丁语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又失态了。"没什麽,没什麽。"她急忙摇著头。她得时时提醒自己别忘了此刻文少夫人的身分才是。
小春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眼前的少夫人。她是少爷所迎娶的对象吗?
"少夫人,有访客到。"小三向她报告。知道她是小王妃後,他立即改变态度,变得恭敬有加。这是在王室之家当差必有的礼仪。
丁语蹙眉。"访客?我才来这儿没多久,怎麽会有访客?确定是找我的吗?是不是搞错了?"她讶异。
"没有错,事实上,此刻厅上有两派人马,男的是来找您的,至於女的是来找少爷的。"小三有些难以启齿的解释。
"这是什麽阵仗?"丁语不解。
"您去瞧了就明白。"小三自己也好奇这是什麽阵仗?自从小王爷突然带个小王妃回来後,似乎怪事、麻烦事都跟著来了。
"有道理。"才起身走没两步她便又旋身停下。"等一会儿,小三,文--我是说相公他人呢?""少爷他不在府里。"小三回答。
"不在府里?敢情他昨晚真是风流快活去,一夜没--"她住了口,想起她现在是文罕绝的娘子,自己的相公在外彻夜未归的事要是说出来,那多丢人啊!"我方才说的话算你们没听到,别给我传扬出去。"她摆出少夫人的派头警告。好歹在这一个月有夫之妇的生活里她还要做人呢。
他们立即点头。"奴才们知道,绝不敢乱嚼舌根。"小三慌张的说。这会儿瞧她还真有王妃的架式,容不得人小观哩。他对她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相公不在,那厅上那群找他的女人怎麽办?""她们说了,若是见不到少爷,找您也可以。"小三说。
"找我也可以?她们要吃了我不成?"她显得不悦。
小三尴尬的笑了笑。
"伤脑筋,这麽著吧,你到大厅里先将两批人马暂且分开安置,我先去会会这群指名找我的人,等解决了他们,如果相公还没回来,我再去打发这群娘子,瞧瞧她们找上门来究竟是什麽事?""是的,奴才这就去安排。"小三对她愈发敬佩,瞧小王妃平日懒散不用脑袋的样子,遇到事情办得倒是乾净俐落,一点都不含糊。
××××××
"你真是文罕绝的娘子?"一名留有白花花胡子的中年人逼视了语,像要将她打量个够。
"当然。"她大刺剌的回视他,这些人真是无礼。她环视大厅上少说有十个以上看似行走江湖的大汉!盯著她的目光全是怀疑与不信。她是不是文罕绝的娘子于他们什麽事?要他们这麽紧张。
"你们是何时成的亲?"另一名手持大刀的莽汉凑到她面前来。
他靠得太近,她甚至能闻到他口中发出的臭味,捂著鼻道:"你几天没漱口了?"她嫌恶的推开他。
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首。"算算没有十日也有八、九日了吧。"他这一咧嘴露出缺了两颗牙的洞。
众人听他这麽一说,无不掩鼻的走避离他有一丈之遥。
他恼羞成怒,脸露凶相的企图挽回一点颜面。"废话少说,你与文罕绝何时认识?何时成亲?"这次他自动掩著嘴凑近她。
她还是将他推离远一点才开口说:"这是我与我家相公的事,你们这般好奇做什麽?"她觉得这群人真是莫名其妙?
"呃……我们都是文兄弟的好友,他发神经——不,我是说,他想开了成亲,我们这班做兄弟的当然得来探视嫂子一番,顺便聊表祝贺之意。"一名壮硕的汉子陪笑说。
"祝贺?我瞧不像,连份贺礼也没有,而且刀剑不离身,你们这叫哪门子的祝贺?"她不屑的瞟向他们手上的刀剑兵器一眼。
他们立时颇为尴尬,手忙脚乱的要将握在手中的兵刃收好。
"我们是听闻文兄弟成亲太过震惊,匆忙之间才会这般失礼。"穿著破烂像是丐帮弟子的大汉忙著解释说。
她见他们的蠢样忍不住笑出声。这班人其实还满可爱的,也许真是文罕绝的朋友,只是她很讶异文罕绝会结交这一群草莽粗人?但话又说回来,他自己不就是大盗一个。这就叫"臭味相投"。
"既然你们这麽关心,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我和相公是在青楼妓院里头初次见面的。"她实话实说。
众人立刻瞠目二文兄弟竟然娶青楼女子为妻?"有人惊叫。
她恼怒的瞪了那人一眼。"谁说我是青楼女子?我是说我在那里跟他认识,可没说他是我的恩客。""这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名留有白胡子的中年男子不禁好奇的问。
她想了一番说词。"事情是这样的,我上青楼妓院是去逮我爹,结果阴错阳差的误闯相公的房里,他把我当成了那里的姑娘""结果文兄弟就把你给--"有口臭的大汉自作聪明的比了个文罕绝把她剥皮吃了的动作。
她失笑的点头。没想到随便暗办他们就信了,真有趣。"这位大哥表演得真逼真。"被她这麽一称赞,粗汉反而不自然的怛怩起来。"也没有啦,全是我瞎想的。"她掩口偷笑,咳了两声清清喉咙才又继续说:"你客气了,相公犯了错後,後悔不已,我爹也适时的闯进,结果呢?就是当夜我便成了文夫人。"她装得无奈。
"夫人,据我所知文罕绝风流成性,不是一个会受迫而草率成亲之人?"一名面目瘦削有些阴沉的男子出声。
她对此人突然心生防备。这人杀气好重,他也是文罕绝的朋友吗?"这倒是,文兄弟一向眼高於顶,对女人向来当成玩乐,少有认真,就算不小心犯了错也不可能就这麽……"说话的是有个大鼻子的人,他怀疑的瞥向她。
她佯怒。"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他眼高於顶,难道我就不是绝代佳人?"她拍案。文罕绝这可恶的东西,平日行为不检点风流龌龊,才让她今日当他的娘子这般难堪。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大鼻子连忙说。这位夫人还真难招架。
她哼气,馀怒未消。
"夫人,老实说,我还是不相信你是文罕绝的新娘子。"那名深沉的男子目光转为严酷。
她心惊。"当文罕绝的娘子有什麽好,我何必假装?"她故作镇定状。这人究竟是文罕绝的朋友还是敌人?生得一副讨人厌的精明。
"这可难说了。"他冷笑的说。
她恼火。"哼!你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相公对我疼若至宝这就够了。"她答应过文罕绝在这个月的的定期限里,不管是对谁都得一口咬定她是他文罕绝的娘子。
"这麽说来,文罕绝是真心喜欢上你进而与你成亲的?"他逼问。
"废话,他不喜欢我干嘛娶我?"她白了他一眼。
"文罕绝真的喜欢上你?"他仍不住怀疑。
"嘿!你这人很奇怪耶!我和相公都成亲了,这似乎没什麽好怀疑的,而且事实上成亲至今相公待我疼爱有加,这是府里的人有目共睹、不容置疑的事,他若不喜爱我何必这麽待我?"她脸不红、气不喘的睁著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