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口径一致地,所哲彦与莎莎都否决了这个提案。
“哎呀,只是说说笑而已。”所美弥子对于两人的默契,笑了出来。
这一点都不好笑喔!莎莎暗暗地想道。眼神撞上了一旁的所哲彦,他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干么?自己最近可是安份得很,他又在生气什么?
晚餐在吊诡的气氛下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所哲彦突然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端木莎,你跟我来一下。”
“咦?”警戒地,莎莎望着他,然后看向一旁的所妈妈。
“哲彦,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要和她谈谈而已。母亲放心。”不由分说地,他以下颚一指门口示意莎莎跟他离开。
不得已,莎莎也只好遵从地起身,到底他想说些什么?
两人来到屋外的花园处,所哲彦背对着她说:“今天我与你哥哥见面了。”
“真的!”莎莎兴奋地跳起来,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吗?
“不用高兴得太早。”他转回头来泼她冷水说:“你哥哥眼中,似乎金钱比你更为重要。他开口要我提高土地的买价,才肯跟我谈交易。”
这……很像是哥哥的作风。莎莎别的不知道,但哥哥从不吃亏的个性,是自幼到大都没变过的。“那你就多出点钱啊,你家这么大,多给点钱也不为过。”
他扯扯唇角。“你们兄妹俩是钱鼠转世不成?”
莎莎看傻了眼。刚刚,那是“笑”吗?她莫非是眼花了?
“总之,因为这样,看来我还得和你哥哥周旋下去。可惜这笔生意我无法等候太久,还剩下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没有弄到手不行。”父亲给的期限,以及蓄势待发的各种工程,都不能再拖了。
所哲彦凝视着她,漆黑的视线舔舐着她的脸颊,看得莎莎头皮都毛了。
“你跟我说也没有用……”小声地,莎莎怯怯地说:“我现在手上没有地契,想卖给你也卖不了。”
“有个法子,可以让你的东西自动变成我的东西。”他静静地开口道。
莎莎满脑子问号,她后退了半步,觉得她应该不会喜欢接下来他想说的话。
“法律上,妻子的财产是与丈夫共有的。”
莎莎一点头,嗯,日本的法律是这样规定的吗?听来有些不公平。
“也就是说,只要你是我老婆,我就可以不花一分一毫的拿到属于你的土地了。”见她还一脸迷糊,他补充说道。莎莎倒抽口气。
第六章
说到对“妻子”的要求,所哲彦心中评定的标准可以称之为“严苛”,也可以称之为“毫无标准”。
两个落差如此之大的评比,为何在他脑海中并行不悖,道理很简单——严苛:女人的三从四德、外貌到内在,不是一流的水准,他不屑一顾;毫无标准:他早就认定世上的女子无人能及他眼界的,因此这标准定了也是白定。
总和以上两点,所哲彦身边虽不乏女人的影子,却也从没有被他列入有幸登上“黑菱会少主”之妻宝座的女子出现。
母亲为他挑选的名门闺秀,或是门当户对有着相当势力的极道之女,都不能让他看上眼,更别提端木莎这个打一开始就没有给他好印象的女子了。
首先她穿衣的品味就足够让人诟病三天三夜,那张可爱有余却端庄不足的娃娃脸,与芭比娃娃有得比的大脑容量,喃喃不休又喜欢自言自语、从不把他人的话听进耳中的天真思考模式,种种没有一点是所哲彦能够容忍的范围。
哪怕她有着一副勾引男性本能冲动的玲珑身材、笑容甜美得足以把任何男人绕在小指上耍弄、与任何人都能在一瞬间打得水乳交融的交际手腕,在他人看来这些或许是端木莎吃得开的理由,在所哲彦眼中却只把“这些”当成了刺眼的缺点。
那就好比一个有“草莓排斥症”的人,看见让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的草莓鲜奶油蛋糕,他人食指大动时,他却因为厌恶草莓而感到痛恨,把草莓鲜奶油蛋糕视为生死仇敌,他人眼中会觉得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谁又知道饱受“草莓”之毒折磨的过敏症患者的心声呢!
时势所逼,所哲彦此刻的心境正是明知吃了草莓蛋糕会发疹子,却又不得不吃下草莓的患者心态。
然而,那个有“荣幸”听到他亲口“求婚”的女子,却一脸呆滞地说:“我……八成是下午喝多了所妈妈的绿茶,满脑子都成了茶水,才会听错话。想不到喝绿茶也会让人醉,嗯,我最好回房去休息一下。”
扯住她的手腕,所哲彦知道自己面部神经正在抽搐。“不许逃。”
迟缓地,她满心恐惧地回过头说:“你……可不可以再讲清楚一点,我从头到尾只听到一个很荒谬的笑话而已。”“我从不说笑。”
歪了歪头,她眨眨眼。“可是那明明是个很大的笑话,而且还是冷到极点的笑话。你说!要我当你老婆?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谁会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她了解地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啊!那果然还是我幻听,睡得太多把脑浆都睡死了。因为‘你——和我——结婚?!’这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个百分之百的笑话。”
所哲彦压住额边跳动的青筋,在心中默数了十下后才开口。“婚礼的安排必须迅速,同时要让‘外人’没有插手的时间与速度。所以,我今天就会请示我的双亲,进行所有准备。”
“那,恭喜你了。”莎莎一副不干她的事的模样,扬扬手就想走。
“你得一起和我去告知他们。”他可不会让她逃了。
“为什么?新娘又不是我。”
“新娘正是你!”所哲彦终于忍不住提高音量,怒叱着。“你以为从刚刚到现在,我都在跟你说什么!麻烦你把话听进去,并把它们拴进你那小得可怜的脑袋中,端木莎!”
怯怯地抖动着双唇,她镶着一圈可爱卷翘睫毛的大眼浮现泪花。“我就知道自己不该心存侥幸的。”
“没错。你能看清现实最好。”
“我今年犯太岁却没有去安太座,所以老天在惩罚我。”
她在说些什么?所哲彦愕然地瞪着她。
她抽泣着又说:“我肯定是在一场噩梦当中,过去短短二十年的岁月,想不到就要毁在一次‘心存侥幸’上,我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那时候哥哥邀我去庙里拜拜时,我就该乖乖陪他去,不该贪睡。现在老天爷的惩罚降临了,我这一辈子都毁了。呜呜呜,我的王子肯定是从塔上摔得粉身碎骨了,现在才会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哇!”
她说哭就哭,泪水像水龙头坏了般奔流不息。
“很显然你是不肯让我好过了。”所哲彦问了一肚子的火,怀疑她是否生来折磨他的。
“你——”她哭得抽抽搭搭的,隔着水汪汪的视线,控诉着说:“你才是——我端木莎生平无大志——但求一个疼我、爱我的白马王子出现,哪知道半路杀出你这个凶巴巴的禽兽。好吧,我承认刚见面时你很酷很帅还有点坏坏的,但我想想黑马王子也不错啊,我就委屈一点降低自己的标准。想不到你根本不是王子,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亚心魔,大庭广众下以暴力侵犯我,呜呜呜,我真是歹命。”
懒得纠正她,自己只是“撕了”那一身可笑的戏服,他扬起眉。“你还真是满腹委屈啊,然后呢?我的罪状洋洋洒洒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