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原来是笑话呢!”、“没错,夜舞俱乐部怎么可能会有清洁工的会员!”、“高家的大小姐也太不懂得幽默了!”,群起哗然的笑声与附和的话,马上就把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贺楠说了句“失陪”,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花望贤身边说:“空气是否有点糟?你的脸色不大好看呢!”
那是当然的,先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接下来则是发现自己也同样被贺楠的笑话给耍了,现在为了忍住“狂笑”声,她可是忍到肚皮在疼、脸部抽筋的状况。
“别……嗯嗯……跟我说话……晤!”不能笑,千万忍住,否则在这儿爆笑开来,全俱乐部的人会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也不多问,就拉了望贤往落地窗外的花园走去,一到外面他就说:“笑吧,没关系,现在只有我在。”
“哇哈哈哈!”望贤毫不客气地狂笑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着:“你……看到没有,她那个表情……好像是……吃到馊掉的鱼肉,却还得强装没事的样子,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拜托你,下次别在我面前搞笑。”
贺楠伸手摸摸她的头说:“别管那笨女人说什么,我认为工作中的小花是世界第一,最棒的。比起不知道自己人生意义何在,任世俗观念操纵,随波逐流,遵循他人的规矩过日子的人,强太多了。女厨师有何不可,现在连女人都可以作总统了,不是吗?”
“我才不会因为那种人说的话而受伤呢!不需要你帮我复仇,我本来就计划等一下要让她好看的。”仿佛回到孩童时代的恶作剧,望贤双眸闪闪发亮地说。“捉几只毛毛虫放在她的酒杯里,那种尖叫声一定很过瘾。”
“这才是我的小花。永不气馁”’他伸手揽住她的头,亲热地吻着她的发说。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急剧加速的心跳声响起,望贤无法招架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距离,慌张地推开地说:“别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好不好!”
如此一来,原本就被他弄得天翻地覆的脑筋,岂不是更加狂乱得要烧断了!“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别小气。”他说着,又把她拉回怀里,用自满的胸膛包裹着她的脸颊,以自傲的体温热着她。
揉合着强烈的男性魅香伴随着独特的体味,无所不在地向她袭来。“本来是带你来玩的,想不到会碰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女人,抱歉了,小花。我不是故意的。”
他浑厚的嗓音直接透过胸膛,低沉地回荡在耳中。她沉醉地闭上双眼,好吧!就这一瞬间,让她什么都不要思考……
“不过还真可惜,不去理会她脑袋中装的稻草,那三十八寸的咪咪也是难得一见,刚刚该多摸两下的。”喷喷地,沙哑的口气急转直下变得下流。花望贤想也不想地踹上他的脚踝。“去死吧!臭贺楠,你在讲什么鬼!”“好痛!”抱着脚倒下去,贺楠哀嚎着。“你穿着三寸高跟鞋啊,小花,你是想让我废了这条腿不成!”
“废了你腿还算便宜你,我还想废了你的人呢,哼!”
掉头,一股脑儿地想冲回屋里去的望贤,没有注意前方,就这样硬生生地撞上一道横阻在鼻子前端的肉墙。
肉墙发出门呼,她也惨叫着。两人有如慢动作电影,双双往地上的草皮倒下,望贤咚地不偏不倚地趴在极富弹性初度的肉墙上,两腿就卡在对方的腿间。“对不起!”她昏眩地抬起头道歉。
“不,我也不好。”对方也揉着下巴,仰着脸说。
啊……好一名俊秀的男子。在极度接近的距离下。那张综合东西方风情的俊秀脸庞等比放大在望贤的眼中,轮廓是西方的。杏色眼眸却是深浓牛奶巧克力色的东方风。鼻子是东方的小巧,鼻梁却不输给西方的高挺,尤其是形状薄薄翘翘的菱唇,称得上是造物主的杰作。他是老外?还是老中?应该是两者皆是吧!
男子摇着金栗色的头,拂开额前的刘海说:“抱歉,可以请你起来吗?”
“啊,对、对不起!”她竟会看傻到,忘了自己趴在人家身上。
望贤从未如此失态过,她急忙道歉起身,而男子也大方地微笑说没关系。在同样站着的状态下,望贤发现他比自己想像得要高一点,大约有一八O吧?视线比她微高,而不需要抬头说话,让人感觉很舒服。“丹宁,你在这儿啊……咦?花主厨,你怎么也会在这儿?”听到骚动赶过来的,正是花望贤祈祷今夜别让自己遇上的——老板,端木扬。
“你们认识?”那名东西混合风的英俊男子好奇地看着两人。
“当然。”端木扬微笑着。“噢,贺先生你也在。这可真是出人意外的一幕。你们也太见外了,要到夜舞俱乐部来玩,应该先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打声招呼。”
“哟!宝贝,又见面了。我们这么有缘份,该不会是上天命运的安排吧?”说着、说着,贺楠就执起了端木扬的手,行了个法式大礼,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望贤在内心哀嚎着。她整个晚上担心的,就是贺楠这种“超出正常人能理解范围”的举动!
瞧,那个名叫“丹宁”的男人,眼睛睁得多大啊!
普通男人哪会这样亲吻另一个男人的手!
求求你,也替身为女伴的我想一下,顾虑一下身为员工的我的立场吧!,望贤也知道,要粗枝大叶的贺楠考虑到这些细节,那根本是缘木求鱼,门儿都没有。她注定得忍受一晚上如坐钉毡的痛苦了。
“哈哈。”端木扬抽回手,技巧地说。“让我们换个地方聊吧?在花园里你看我、我看你的,会显得我这个主人太不称职了。”
“主人?你是这儿的主人?”贺楠吃惊地叫道。
“没错,本人亦是夜舞俱乐部的主持人,这位则是我的好友‘全丹宁’。丹宁,这边这位是贺楠、贺先生,花望贤、花小姐。”
简单地介绍完,彼此互换地握完手,结束混乱成一团的局面之后,众人移师到室内——端木扬专用的包厢,重开对话。
第四章
花望贤很意外地发现,自己与全丹宁非常聊得来。
不知是否因为刚刚那一撞,撞掉了坚贤平常与人初次相见的距离感,或者是天生与全丹宁的脾气投合,她生平头一遭和认识不过十分钟的家伙,聊得如此津津有味,甚至彼此的称呼也从“花小姐”、“全先生”,很快就进步到“花花”与“丹宁”的呢称。
他们一行人坐在端木扬的包厢当中,自然而然地就演变成望贤与他、老板与贺楠两边的对话方式,间或夹杂着四个人的会话。但多半的时间望贤都和全丹宁聊着些“你不是纯粹的台湾人吧?”、“原来住在德国?怪不得没有感觉到很浓的东方味。”之类初级的对话。
与他温文尔雅的外表相较,他的谈吐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愉悦感,既不会客气疏远得让人无法接近,也不会故作清高或是把自己的地位提在他人之上,正经的言谈里不乏幽默,实在是这个年头里难得一见的好青年。
尤其是当他知道望贤是端木扬手下的主厨,立刻赞叹地说:“那你的手艺一定相当了得,年纪轻轻就能通过扬的高标准,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