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别只顾藏起那桃子似的小脸,快告诉我们洞房之夜妳做了啥?」银花直言直语地问,其他人也在一旁起哄嘻笑。
雁翎在他们明目张胆的言语戏弄下,整张俏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倒是峻猛丝毫不受他们夸张的举止和唐突的言词所影响,他面不改色地帮他们把那些东西一一搬到院子里。
直到雁翎快要受不了时,他才出手将她抓过去搂着说:「各位若想知道什么的话,就赶快回家嫁人娶媳妇,自个儿去体验洞房之乐,别在这儿寻乐子。」
他不愠不火的话,倒令那些姑娘小伙子们羞红了脸,他们讪笑着,你推我挤地拿起那些箩筐跑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雁翎终于松了口气,擦擦额头,埋怨道:「你既然能一句话赶走他们,为何半天不开口呢?非得弄得我下不了台。」
峻猛轻拍她红晕未褪的脸蛋,笑道:「因为我喜欢看妳桃子般的俏脸。」
「呿!」雁翎娇嗔地啐他,脸却更加红了。
峻猛在她娇艳的颊上亲了一下,笑着放开她,让她去做早饭。
看着她在灶前忙碌,在院子里走动,峻猛觉得光这么看着她在眼前走动就令他心情愉快,而这种简单平淡的生活也非常有趣。
难道这就是成家的感觉吗?此时此刻,他对家有了深切的渴望。
其实只要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无论过什么样的生活,也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下,都是可以很甜蜜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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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幸福甜蜜感没能延续很久。
吃过饭后,雁翎在屋里收拾整理着,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压低的声音,好像有好几个人在说话,可那绝对不是铁大叔和屯里那些说话大嗓门的人。
奇怪,院子里只有猛子在练习走路,恢复脚力,那会是谁来了呢?
她好奇地从炕上巴着窗户往外看,竟看到两个个头高大,身材魁梧的官兵正挟持着猛子往院门走去。
她心头一惊,急忙跳下了炕,从墙上取下弓箭。
「站住,放开他!」
她冷然的吆喝令前头的三个男人同时身体一僵,缓缓地转过身来。
雁翎看到那两个官兵中有一个似乎官阶不低,于是她将手里的箭对准了他,再次命令道:「放开他!不然我要你的命!」
「雁儿,放下箭!」站在他们中间的峻猛对她说。
「猛子,你还好吗?」雁翎的眼睛仍然盯着那个当官的男人,口气放缓地对峻猛说。「你过来,他们不敢动,否则我就像射杀野鸭子似地杀了他们。」
可是那两个男人对她的威胁似乎不为所动,年轻的那个居然脸上还露出笑容,好笑地说:「妳真胆大,这里可是有两个手中握着剑的士兵喔。」
「我可不怕你们,有种你们就试试!」他的话刺激了雁翎,她大喝一声,将手里的弓拉满,那蓄势待发的箭矢已叩在了手指间,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龙儿!」峻猛瞪了小弟一眼,回头对雁翎道:「雁儿,快放下箭,他们是我弟弟。」
「弟弟?!」
听他这么说,雁翎愣住了,她手中的箭依然保持着待发状态,可她的脸上出现了疑虑。「你有弟弟?」
「是的,我有弟弟。」峻猛说着走向她,那两个男人也放开了他。
「你的弟弟?他们是官兵,可你在流浪?」
雁翎的大脑有瞬间的迟钝,她木然地重复他的话,注视着那两个男人,任由猛子取走了她手中的弓箭。
「很抱歉没来得及告诉妳,可我一直跟妳说我不是流浪汉,记得吗?」峻猛提醒她。
他的道歉和提醒让雁翎清醒了。
「你们真是猛子的弟弟吗?」她问台阶下的两个男人。
「是,我是他的二弟,叫峻虎。」穿军官服的男人说。
「我是他的小弟,峻龙。」那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笑嘻嘻地说。
「那,你──」雁翎转向猛子,问道:「你是不是该叫峻猛呢?」
听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峻猛心头一惊,怕她想起他的身分,但还是点了点头。
幸运的是,雁翎似乎并不知道那么多。她的目光再次转向院子里新来的人。
看着他们,她发现其实他们三人长得很相像,都很俊美。只不过猛子因为瘦而显得更高,而那个二弟虽然眉目和善,但眼神犀利,有种难亲近的感觉。
再看小弟,雁翎的心里添了几许好感,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身材魁梧但面相俊美,全身透着股机灵劲儿。与猛子比,他多了开朗活泼。
「你、你们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她迟疑地问。
「是我先发现,再要二哥和我一起来接大哥的。」峻龙说。
雁翎看着身边的峻猛,犹豫地问:「你要跟他们走吗?」
「是的,但不是我,是我们。」峻猛认真地纠正她。
雁翎不再说话,她抬头注视着他的双眼,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峻猛示意他的弟弟们等在门外,自己跟进了房间。
「雁儿,妳生气了吗?我说过要带妳走的。妳难道不愿意随我走吗?」一离开弟弟们的视线,峻猛就急切地将雁翎拥入怀里。
雁翎看着他浓眉深锁的样子,不由得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地说:「我是气你没有告诉我你有弟弟,让我以为他们是要抓你,出糗地想射杀他们;更生气你早打定主意要带我走,却没有早点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准备。
可是我怎么能生你气呢?我们才认识那么几天,彼此了解不多,是我自己判断有问题,怎么能怪你呢?我说过愿意永远跟着你,自然是会随你去的,除非你改变主意不想要我了。」一双慧黠的眼眸看着他,将她的心思传递了出来。
峻猛顿时松了口气,他抱起她,用力地亲吻着,连声说道:「我怎么会改变主意?我随时都想要妳!」
他的热情立刻传染给雁翎,但想到院子里的男人,她立即推开峻猛,低声说:「快放开我,你弟弟还在外面呢,而且,我还得收拾一点东西。」
她的抗拒对峻猛来说没有影响,但她最后一句话令他放开了手。「好吧,我去外面等妳。妳快收拾吧,但东西不要带太多,我会为妳添置的。」
说完,他走出了房间。
雁翎看着他迈着渐渐平稳的步履走出去,心绪复杂地回头看着这间她出生及成长的地方。这里有她所有的记忆,有她与娘相依为命的一切回忆,今日离开,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回来。
伤感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立即用手背抹去。
想到外头等待的男人,她不再让自己沉溺于悲伤的情感,跪在炕上收拾自己的衣物,并取出所有她认为值钱的东西,然后打成一个包袱。
走出房门的峻猛也没有闲着,他匆忙向两个弟弟询问。
「虎子,既然爹爹要来,你怎么还跟来呢?」他对迎着他走来的二弟问。
刚才他在院子里练习脚力时,他们突然出现,当时他只来得及获知身为他们顶头上司的爹爹要到辽阳来巡防,顺便召见身为宁远总兵的二儿子彭峻虎。
「你还说?如果我不来,只怕龙儿劝不回你,惊动了爹爹,可不好看。」峻虎随着他走到院门口的大树旁,语带埋怨地说。
「其实我也打算这一两天就回去。」峻猛说。
「大哥,她就是你说的宝吗?」在门口巡了一圈后走回来的峻龙指指门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