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他面前、浑然未知身后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禹大哥,你决定了吗?”她仰头盯着他的睑开门见山地问。戴着墨镜的他,让她看不出他的表情。
禹燕龙用一派优雅、闲闲的口吻说:“我决定了,但我要先让你看些文件,也许换你打退堂鼓不想卖了。”他伸手用食指把她粘在嘴角旁的发丝拨掉。
沈蝶衣攒起眉,脸上净是困惑,“文件?那攸关卖屋与否的决定?”
“嗯。”他把手探进驾驶座起出一本档案夹,她伸手要接,他却把档案夹举高,“等会儿,我怕你看了内容后会失态,不如我们换个较隐密的地方你再看。”他故意环视四周,提醒她现处的位置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不用了,请给我吧!”她突然讨厌他总是挂在嘴角那抹懒散、洞悉一切的微笑。
禹燕龙耸耸右肩,“喏,给你,反正出糗的又不是我。”他摘下墨镜,奖档案夹交给她后,双手抱胸斜倚在车旁,睇睨着她。
果不其然,沈蝶衣每翻阅一页,脸色就更苍白。他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外看柔弱如水的蝶衣,却有一颗高傲的心,自尊心极重的她,就是要用这招她才会屈服,甘愿让他利用。
她霍地关上档案夹,瞪圆眼怒瞪他,浑身气得发抖,她高高地抬起苍白如纸的小腿,几度要开口责骂地,却因气血攻心而无法发出声音。
禹燕龙无视她的愤怒,用手指轻画她抖勤的樱唇,“你很生气哦!是气我调查你家的私密,或是气我连你姊姊不幸的婚姻一并调查,还是气我查出你姊姊不幸的主因,而你却不知道呢?”他不疾不徐的语气,仿彿在谈论天气,一点也不在意这些话不啻是火上加油,令她更生气。
沈蝶衣气愤之余也顾不得礼貌,用力挥掉他游移在她颊上的手,她向后退一步,恨不得用眼睛瞪穿他的笑睑。
“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调查我家的隐私?揭露别人的疮疤对你有什么好处?”她的胃因太生气又开始隐隐作痛,“你曾替我解围,让我以为你是好人,结果你既卑劣又无耻。别人的伤痛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咧!它能提供我买下这幢老房子的附加价值。”他一副事不关己地说。
“我不懂,你可以不用买我的房子,我也不会道你呀。若是你去查询银行或地政课,这幢房子是否负债被抵押,我无话可说,但你却无聊到……”她摇着头,激动得无法再说下去,冷汗从她发际不停渗出。
禹燕龙注意到她的异样,心想,哪有人会气到冒冷汗?她为何接着胃部,莫非……“你怎么了?”他伸手想探她的额头,却被她闪掉,他皱着眉,“告诉我,你不舒服吗?”他命令般的口吻,徒惹她反感。
沈蝶衣强忍胃部的疼痛,一步步向后退着,“我的事和你无关,我的房子也不卖给你,纵然被债主逼死,我再也不出让我的家,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她倏然转身向前跑,只想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没错,他的资料调查得非常详钿,她和姊姊从出生到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有记载,就连姊姊为何发疯的最主要原因都被他查得非常仔细,这点令她难过、不堪。
禹燕龙喟叹,柔弱的她,一反抗起来是这么的激烈,可见她太单纯了,还不知人心的险恶。他并没去追她,他有把握冷静后的她会自动找上他。
他凝视她奔跑的背景,突然,她蹲下身蜷缩着身体。他一惊,想跑上前看看她
这时候,有一对男女迅速冲到沈蝶衣身旁,蹲下身似乎在询问她的情况。男的似乎想抱起沈蝶衣,她却猛摇着头,仍缩着身体。
禹燕龙看着这一幕,一股无名火冉冉上升,那男的鸡婆举动碍到他的眼。
他跨大步走到沈蝶衣身后,沉声喝道:“不准你碰蝶衣。”他不客气地扫掉那男人,不管沈蝶衣的抗拒,一把抱起她。
郝睿智被他冷冽的眼光看得头皮发麻,忽略了沈蝶衣的求救,连郝紫茗也愣在一旁。
“放开我!郝大哥,帮帮我赶走他,我不要再见到他。”沈蝶衣捶打着禹燕龙的胸口,挣扎着要滑下他的怀抱。
很少动怒的禹燕龙,听着她呼叫别的男人,狂怒地握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听好,你只能向我求救、叫我的名字。”他粗暴的神情让人心悸。
“你不能命令或指使我,放下我!”胄传来尖锐的疼痛使她脸色发青。
“我不放,我带你去看医生。”他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她争论不休,凡事有轻重,此时她惨无血色的脸庞让他忧心,加快脚步往他的车走去。
“我出自己会去,不然郝大哥可以送我去。”沈蝶衣转头大叫,“郝大哥、紫茗,快来呀,他是坏人。”
兄妹俩闻言,恍若大梦初醒般,急追过来。
“喂,先生,请把蝶衣放下。”郝睿智冲到禹燕龙面前,张开手臂不让他通过。
“先生,放下蝶衣,不然我们要报警。”郝紫茗恐吓着。
禹燕龙把沈蝶衣钳抱得更紧,露出睥睨一切的笑容,“你们和蝶衣是什么关系呢?”
“我是她的老板。”郝睿智严肃地说。
“哼,小小一间音乐教室的老板也敢阻档我的去路,未免太自不量力。”禹燕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连度,右腿一伸旋个身就将他踢倒在一旁,继续往前走。
“你怎可伤人呢?”沈蝶衣揪住他的领子,愧疚郝睿智为她受无妄之灾。
“谁教他要挡在我面前呢!”禹燕龙不痛不痒地说。
郝紫茗凶巴巴地拉住他的衣角,“你太可恶,怎可以踢我哥哥呢,亏你长得这么俊帅,结果是野蛮人一个。蝶衣不要和你走,你又何必纠缠她。”她想乘机除掉可能成为大哥情敌的人。
郝睿智抱着肚子,弯着腰又走到他面前,他这一腿的力量可真猛,要小心防着第二腿,否则会吐血。“先生,我不知道你和蝶衣的关系,但是蝶衣摆明不愿和你走,你就不要强迫她。”
“蝶衣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权决定她的一切。”禹燕龙不疾不徐地宣布。
未婚妻这三个字把他们震惊住,尤其是沈蝶衣更惊讶莫名,她困惑地想,自己几时成为他的未婚妻?真是天大的谎言啊,说话不用打草稿,随意破坏她的名声。
“你们别听他胡说,我根本不认识这恶棍,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她把头往侧一撇不看他。
“每次和你一吵架,你就气得说永远都不要见我,这都快成为你的口头禅。”禹燕龙狡滑地瞄他们一眼,擅用心机的他,自然不忘利用沈蝶衣的语病,制造两人亲密的假象。
沈蝶衣愤然转回头,“我哪有常和你吵架!若不是你恶劣的行径,我今日也不会和你决裂。”她指责道。
目的已达到,懒得再逞口舌之快,禹燕龙轻瞄郝紫茗拉住自己衣角的手,“若不想得到和令兄一样的遭遇,放开你的手,否则我对女人一样不客气。”
郝紫茗急忙缩回手,让禹燕龙越过他们,他怀中的沈蝶衣也不再试图求助于他们。
隐约中,沈蝶衣可以感觉到禹燕龙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人,反抗他也枉然,她不想让郝大哥兄妹再受到他暴力侵袭,况且,她胃痛到快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