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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芃瑄不解的望著他。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你去而已。」

  不如说是你不肯在众人面前承认我好了。芃瑄心痛无语的咬住下唇,力量之大几乎让柔嫩的唇渗出血来。

  她沉痛的垂下头去,悲叹他的无情。

  「还有。」她那柔弱受伤害的样子,叫秦闇看不过去的拢起剑眉,「我不知道刚刚你跟福嫂说的话是怎么回事,但是以后类似的话就别在下人面前提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交代完后就转身离去,不再看身后的佳人一眼,以免他抑制住的柔情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因为不管他回来的时间有多晚,她总是饱含柔情的等著他,怎不撼动他的心!

  该死的,难道她就不能不表现出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别让他感到一丝良心不安吗?

  他混蛋的为什么要答应这桩代娶亲事?为什么要答应大哥跟她同住在房里?

  当他是圣人?还是无能?

  直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远了,芃瑄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

  「郡主!」一直等到太守离去后,红珠才从园外走进来,看到哭倒在地的芃瑄,立刻惊讶的跑过去,跪在她的旁边。「郡主你怎么了?」

  芃瑄难过的摇摇头,脸上满是止不住的泪水,她难过的扑向床上宣泄心中的委屈。

  「你……你到底怎么了嘛!」红珠著急的扶著芃瑄,频频为她拭泪,「您要再哭下去,伤了身子可怎么办?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您肚里的孩子啊!」

  一提到肚子,芃瑄哭得更伤心了,泪水就像决了堤的洪水,狂泄不止。「我们没有……没有孩子,相公他……他根本没有跟我圆房。」

  芃瑄心里一乱,什么话儿也按捺不下,只想跟唯一亲密的丫鬟哭诉个够。

  「什么?!」红珠瞪大双眼,捉著芃瑄问道:「您是说……郡马这些日子都跟您同榻而眠,可是就没有……」她一根手指头朝芃瑄上下比了比,不言则明。

  芃瑄吸了吸泪水,悲凄的点头。

  「这怎么可以!」红珠气愤的弹跳起来,「他怎么可以这么欺侮郡主,咱们立刻回关内去告诉王爷,叫王爷告诉皇上,抄了他们全家。」

  冲动的红珠只想为芃瑄出气,拉著她就准备整理包袱。

  芃瑄吓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傻住,就连泪水都自动收复。

  「红珠,先别冲动,或许……或许相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也说不定。」她抱著一丝希望,边收回红珠整理的包袱边道。

  「隐疾!什么隐疾他自个儿不知道,还要娶你,不怕坏了你一生?」红珠执拗性儿一起,比她这个郡主还难伺候。

  「说不定……说不定他自己也不知道。」

  芃瑄真后悔,为什么会哭傻了告诉红珠这件事情?瞧她那样儿,恐怕真会跑回关内告状,果真那样,那脸可就丢大了。

  「或许他另外有意中人,没告诉我们。」红珠突然停下动作,突发奇想的道。

  「意中人?」这也不无可能,不然相公何以会对自己这般冷淡?一思及此,她只觉眼前一黑的站立不住。

  「郡主!」红珠一惊,立刻丢下手中衣物,奔过去的扶住她。「您别吓我,这只是红珠的猜测而已,算不得准的。」自己真是该死,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可以拿出来乱说,瞧郡主吓的。

  芃瑄泪眼婆娑的望著红珠,「你说,我该怎么办?」

  红珠拍拍她的背,「或许事情不是这样也说不定。」

  「怎么知道不是呢?」芃瑄幽幽的说。

  「去问啊!」红珠灵机一动的说,「我们在府里一个一个的问,不怕问不出来。」

  「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有自信的说。

  第六章

  虽然相公坚决反对敬茶礼的事情,可是芃瑄深思熟虑后,为了自己的权利跟端正自己在敦煌的地位,她还是认为应该再跟他好好谈谈,希望能改变他的初衷。

  入夜了,冷冷清清的新房里没有男主人的踪影,摆在桌上为男主人准备的茶点也渐渐转为冷凉。

  坐在桌前的芃瑄无言的看著这一幕,一天了,他都没有回来过。这是对她的厌弃?还是对她表示的歉意?

  站在门外张望的红珠不悦的蹙起眉来,埋怨的声音传入芃瑄的耳里。

  「怎么回事嘛!都已经那么晚了,郡马还不回来,难道这敦煌城里真的出了什么天大地大的大事,非要忙到忘了回府不成?」

  「或许衙门里的事忙吧!」芃瑄淡淡的说,心里再明白不过了,他是在逃避,逃避与她的相处。

  「衙门里再忙,总也要有休息的时候吧!」红珠气呼呼的走进来,收起手上扭得快发皱的手绢,打算收拾那一桌凉了的茶点。

  「别忙。」芃瑄伸手阻住了她的动作,「或许相公等一会儿就回来了。」她道。为了明早敬茶礼的事情,她一定要等到他才行。

  红珠白眼一翻,「郡主!」她生气的推开窗子,指了指高挂在夜空上的月亮,「咱们郡马要真想回来,早该回来了,不会到这会儿还不见人影,依红珠看,你还是先睡了吧!」

  「还是你去睡吧!」芃瑄只想赶紧将聒噪的她打发走,免得好不容易重拾的勇气因她的话而消散。

  「我不……」

  「下去。」芃瑄坚决的命令。

  「是,郡主。」红珠嘟著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

  她走后,芃瑄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前,耐心的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浓浓的睡意向她袭来,让她不自觉的开始打起盹来,忽然一个猛盹让她惊醒过来,就见到她等的人已经从容的坐在面前,好整以暇的打量著自己。

  瞧见芃瑄侧姿打盹的诱人姿态,秦闇很想将她一拥入怀的抱到床上,可是嫂叔的名分让他逾矩的念头瞬时打散。

  这些日子以来的亲近已经在他平静的心湖泛起巨大涟漪,再也禁不起一点点的撩拨,不然后果将是无限的伤害。

  芃瑄被突然映人眼帘的他吓了一跳,「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自在的站起来,转过身避开他的眼神,也顺便调适心情,重拾先前的勇气。

  「回来好久了。」薄毅的唇噙著笑,一手斜靠向旁边的窗棂。「久到可以欣赏你弯肘打盹的样子。」

  他的讽笑令她丽容蓦地一红。

  不知为什么?每次见他俊雅揶揄的样子,总会让她感到紧张、心跳加速,难道自己对他就不能像面对皇上时的从容优雅吗?非要像个贼人似的害怕不已?

  睨了一眼她不安的神情,秦闇的眉微微一拢,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惧意,这让他升起不快。「这么晚等我什么事?」

  「我想去参加秦氏亲族的敬茶礼。」她提起最大的勇气告诉他。

  「不行。」他毫无转圜余地。

  「为什么?」她激动的靠近他,不相信他连点机会都不给。「为什么不让我见你们秦家的宗亲,是因为我见不得人,还是我没有见的身分?」她悲痛欲绝的又问:「告诉我,我是什么身分?」

  她是什么身分?他也一再的问自己。

  他可以告诉她,她是敦煌太守的夫人,是一城的女主人;在敦煌,她的身分、地位甚至可以比太守还要高,可是这话说了有什么意义?

  在这里的人没几个认得她,更不知道所谓的「郡主」有多尊贵,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京城来的外来客而已,如果没有他或大哥的认可,她甚至出不了这座敦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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