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颈带佛珠?」红珠听得入迷的问。
「就是脐绕颈嘛!」福嫂嗤她一眼,怪她小孩子没见识。「可危险了。」
「那后来呢?怎么办?」芃瑄好奇的催问。
「救活了。」福嫂好笑的望著听得入迷的两人,伸出一指,指了指她们,「不然哪来的二爷去关口接你们呢?」
福嫂故意取笑道,听得她们也不自觉尴尬的笑了。
第五章
秦母自知闯下滔天大祸,拉著秦灵儿就往西跨院里躲。
「早知道怕死,就别整人家啰。」灵儿噘著嘴说。
灵儿本来跟表姊约好出去逛市集的,现在可好,被母亲拉到这儿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放人。
「死丫头啰唆什么?没见到你娘心慌得很,来陪陪我会死啊?」如果早知那位郡主会如此袒护下人,她说什么也不敢为秦天出气了。
走到床边,看看依然沉睡的秦天;今儿个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前几日苍白中透著令人发寒的死青,显然伤势是好了大半。
「大夫怎么说?」她问著一直在旁伺候的总管兼太守贴身护卫的索米拉。
「葛大夫刚才来过,看了大爷之后开了两帖药就走了,只吩咐要继续细心照料,旁的什么也没说。」高壮黝黑的索米拉回道。
这么说是没有危险了!
秦母一喜,「那有没有说大爷什么时候会醒?」
「这……」事实上秦太守几天前就醒了,只是夜里都出去追查那夜闯入府的黑衣人,以致于白天才会在睡觉。
索米拉支支吾吾,让秦母跟灵儿脸色一黯,误以为是还没完全好,「算了,你下去吧!」
「是。」索米拉低头走到门口,正打算退出去时,就见秦梵远远的走来。「三爷。」随即向他使了个有人在里面的眼色。
「嗯。」秦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才走进屋,就见秦灵儿跑了过来,「三哥,你到哪去了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娘出事了?」
「知道。」他走到床边,先瞧了瞧在假寐的大哥,见他今天的脸色又比昨天红润了些,这才放心的睨向神情慌张的老母。「怎么了?娘。」
秦母恨恨的瞪他一眼,瞧著他脸上的笑意,分明这浑小子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故意来诓她。
「你娘都大祸临头了,你还那么开心。」真是个不肖子。
秦梵讪讪的笑了下,「放心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嫂不会找官府来办你的。」就算要办,也得回到关内才有人敢办;在敦煌他们秦家最大,太守的官位最高,太守不办还有谁敢办呢?所以娘这个心是白操的了。
「瞧瞧你,一点都不关心你老娘,我……我怎么会那么命苦?生猪生狗都比生你们这几个兔崽子好。」指指秦梵、又指指灵儿,指到床上的秦天时,终于忍不住的悲号起来。
「娘。」实在忍受不住老娘这呼天抢地的悲号声,灵儿捂著耳朵走过来,掩住娘的口叫道:「娘,求求你别叫了,要真害怕不如去找大嫂吧!跟她赔个不是不就得了,谁叫你要打人家呢?」
打!秦天假寐的眼猛然睁开,身子弹坐起来。「娘打郡主?!」
「可不是吗?还打了两耳光,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被打肿……」灵儿突然住了口,惊讶的瞪著床上坐著的人。「大……大哥你醒……醒了!」
「废话。」秦天跳下床来到秦母面前,那股生龙活虎的劲儿根本不像重伤在床,快剩一口气的样子。「娘为什么打郡主?知不知道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知道……」秦母的心已经够乱了,被秦天这一吼更是无所适从。「就是知道才会这样心烦啊!」
「还是灵儿说得对,去赔个罪吧!」秦梵凑热闹的道。
「谁说要去赔不是了,我是婆婆耶,婆婆教训媳妇有错吗?」
「没错,那你还慌什么?」秦梵戏讽著。
「我……」秦母一时心虚语塞,眼光一瞥就瞪向之前假寐的秦天,将所有的气都出在他身上,「你,还不都是你,我就说皇族的人娶不得吧!你看现下可好了,才进门没多久就出麻烦事了,万一她发狠告上京里去,我们全家还不被皇帝老子斩了吗?」尤其是她,会死得很难看。
秦母的尖叫声打破一室平静,绕著儿子打转数落的身影更是让两个儿子头昏脑胀。
秦天叹了口气,揉著发疼的太阳穴,一偏首对一旁的秦灵儿命令道:「灵儿,送娘回房去。」
「才……」灵儿要说出口的「不」字在秦天的警告眼神下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一福道:「是,大哥。」
扁著嘴,拉著情绪失控的母亲,不甘愿的走出去。
「不行,娘。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想办法。」秦灵儿到底还是怕秦天,只得使计转移秦母的注意力。「我们找二哥去。」
「说得是。」完全没了主意的秦母点点头,「对,反正在这里也没啥用,我们找你二哥去,他一定有办法的。」
他跟郡主相处了这么多天,一定了解郡主的性子,找他一定帮得上忙才对。
「是啊,娘。二哥一定成的。」秦灵儿拐著母亲离去。
在房内听到这话的秦梵,莞尔一笑。二哥会帮她们才怪!刚刚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二哥的脸冷得像千年寒冰一样,如果她不是他们的老娘,二哥早就派人绑了,哪还留得到她跟灵儿自动送上门去求他,简直是自投罗网。
不过想想也真奇怪,郡主又不是二哥的媳妇,他干嘛火气这么大?发脾气的人应该是……大哥才对。
「对著我笑干嘛?」秦天被他突然抛来的笑脸感到奇怪。
「没干嘛,只是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已。」秦梵随即走向秦天的身边道。
「可怕就不要想了。」他这个弟弟越来越叫人捉摸不清,嬉笑的背后是让人骇怕的精明跟善于算计,什么事都难逃他的眼睛。
「事情查得怎么样?京城方面怎么说?」秦梵问。
「都差不多了,只等京城的命令一来就可以一起行动。」他走到后面的书柜旁,从暗格内取出一卷黄绸密旨来。
这是他答应秦梵的承诺,等事情一底定,就让他知道密旨的内容。
秦梵接过密旨,边摊开来边问:「你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
「再两天吧。娘跟妹妹都知道了,二弟应该也瞒不住,是该把身分调换回来的时候了。」
秦梵点点头,目光移向手中的密旨。
下敦煌太守秦天密书--
朕初登基,朝政未定、后宫未安,今晋王府怡安郡主温良贤德,有意选入东宫主掌昭阳。但恐太后、和玉公主心生不良。为防其不测,特将怡安远送敦煌暂居,待太后党羽肃清、朕得回政权之后,再予召回,届时将以敦煌以北三城为酬,钦此谢恩。
以下则盖上玉玺宝印,说明这是新皇的亲笔密诏。
「你跟皇上做交易?!」
「挺划算的。」他答。
「是很划算。」秦梵哼笑道,「只是另一个人看了会怎么想呢?」
秦天不置可否的耸肩道:「只好到时候再向他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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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的初一、十五是敦煌庙会及赶集的日子,所有不常出门的夫人、小姐,大都会选在这一天利用礼佛的名义出来外面溜达逛逛,秦家的老夫人、小姐当然也不例外。
一大早,秦母跟秦灵儿的前脚刚出门,管厨役的福嫂后脚就跟著溜到芃瑄房里,将她和红珠一起拐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