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李定被飘飘打得鼻青脸肿、声声求饶。
“小的知错了,少侠请饶命!”还好他们是用计没用硬抢的,要不然这会儿吃大亏的,准是他们兄弟俩,李定心里想着。
“饶你可以,不过今后你得听从令兄的教诲,不可再随意同人动粗,亦不准对兄长出言不逊,知不知道?”
“少侠肯手下留情,你还不快磕头认错?”李通暗中对李定眨眼,示意他东西已到手,要他赶快把戏了结。
李定接收到李通的暗示,立刻跪地忏悔道:“我错了!大哥教训得对,是我太无理取闹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请少侠原谅!”
能让顽劣的李定悔过,飘飘开心得不得了,根本没去细想这中间有何不妥之处。“算了,只要能看见你们兄弟和睦相处,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你起来吧!”
见计划得逞,李通不敢再拖延下去,当即将包袱交还给飘飘,接着向她告辞,然后带着怀中重重的钱袋速速离去。
而始终未察觉到自己的钱袋被人盗走的飘飘,在他们走后,也跟着继续往前赶路。
※※
劈哩啪啦……黄昏的一场雷阵雨,来得既凶猛又突然。
走在路上的风逍遥,被这场突来的大雨淋了一身湿.最后只好就近躲入一间荒废的土地庙。
由于庙龄过高,又长年失于管理,以致残破不堪。
风逍遥一进庙内发现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景象。
也还好拜长年失修之赐,庙中随处可见腐败的梁柱,刚好可借他利用。
没多久,他便用那些朽木起火烤干身上的湿衣衫,然后将一只鸟笼拎到火边,再掀开罩在笼外的黑布,让笼中的美女得以重见天日。这会儿风逍遥是说到做到,不仅将它关入鸟笼”绑上它的嘴,让它再也出不了声。
可怜的美女,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师兄在它抢到绣球之后,非但没奖赏它,反让它受这种不人道的惩罚?
现下它被封了口出不了声,只能以憎恨的眼神瞪着师兄,来个无声的抗议。
风逍遥被它这么一瞪,只好打开鸟笼,解下它嘴上的麻绳,放它出来活动活动,免得被指责,说他虐待它。
“我知道你在气我这样对待你,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你多事给我惹麻烦呢?其实我把你的嘴绑起来、让你住鸟笼,是不想你再闯祸,你明不明白?”为了表示他“善良”的一面,风逍遥拾了块破瓦片,盛了些雨水拿到它面前。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哼!”它耍个性,冷哼一声后别开脸,拒绝他的好意。
“我把水放在地上,喝不喝随你。”
“谁希罕!我不理你!”美女把头仰得高高的,明白告知在与他斗气。
“不理我最好,少了你的声音,我刚好可以安静地睡个好觉!”说完话,他跟着闭上双眼。
美女见状暴跳如雷。“可恶!你是坏人!我讨厌你!偏要吵你!不准你睡!起来说话!坏人!”它叽哩呱啦地叫嚷着不让他睡觉。
坏人?他要是坏人,早拿它去换大把白花花的银子享用,又岂会留它下来闯祸呢?近来他的火气很大,它最好别惹火他。“识相的活,就趁早闭嘴!”他话里警告的意味很浓。
“偏要说,要你管,你是坏人。”
见美女无意歇口,风逍遥也火起来。“既然你要我把你的嘴绑起来才愿意住嘴,那我只好成全你了。”
就这样,美女再度被风逍遥封了口关进鸟笼里。
这一刻雨势仍是猛烈,很明显还会持续下着,今风逍遥不得不做在此暂住一宿的打算。于是他为自己清理出一块干燥的地面,这些被人丢弃在庙里的干稻草,当是今晚的睡床。
一切就绪后,他舒服地躺在草堆上,望着前面跳动的红色火光,不禁想起凌飘飘手腕上那颗红痣。他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凑巧之事。两个女人,同一只手、同个位置,有着一模一样的红痣?杀了他都不信她们二人之间没有关系。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但这么一来,他所见到的凌飘飘,也不会是真实的面貌罗?
要真是这样,那她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试问世问女子,不都竭尽所能的想美化自己的容貌,又岂会将自己丑化到那种令人退避三舍的地步?还有,据他后来所知,悟海道长上白府的目的,是要白老爷放弃迎娶凌飘飘进门的念头,倘若假道长就是凌飘飘,他便无法理解她为何要捏造那些话,来阻挠自己与白晋然的婚事呢?
依他侧面了解,白家虽没凌家的财大势大,可怎么说在襄阳也算是有点名望的大户人家。况且白晋然人品高、相貌堂堂,配她凌飘飘并无不当,她又为何要拒婚呢?这些疑问实在令风逍遥百思不解。
就在这时候,一名全身湿透的男子,急急忙忙地闯进来。
凌飘飘本想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铙上投宿,没想到却遇上这场大雨,迫使她只好暂避到这间土地公庙。
不知庙里另有他人,飘飘一进来就忙着拧去衣上的雨水,同时咕哝着:“好大的雨,”她霍地抬头,赫然发现庙内的风逍遥,顿时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能在这里吗?说这什么话,这间庙又不是他盖的,难道只准他一个人来避雨不成,咦,这个人的模样好生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风逍遥起身来到她面前,盯着她瞧。
“小兄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算一算,他二人确有过三面之缘,而三次飘飘皆以不同的面貌和他相会。不过风逍遥不知其中的原因。
“是吗?我没印象。”飘飘不太理人地轻哼着,随后将目光转移到外面,藉着关心雨势躲开他的注视,这会儿她只希望雨快停,好避开跟这个男人共处一室的危险。
风逍遥不以为然,一脸认真地摇着头。
“不,不,错不了!我肯定见过你……”像他这样俊美的一张脸孔,世间男子少有,他绝不会记错。蓦地,他击掌。
“啊!我想起来了,咱们在襄阳城的‘得意楼’见过,是不?”
她原是不想与他有所牵扯,不过既然他这么爱找她抬扛,她怎么好意思不奉陪呢?于是她佯装猛然想起,“哎呀!经兄台这么一说,我可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专门替人打抱不平的英雄,是不?”
飘飘的尖酸口气,风逍遥并未放在心上。
他微笑地说着:“英雄二字,在下愧不敢当。”
她点了头,附和道:“也对!逞口舌之快的人,确实不配英雄二字。”
好个褒贬一瞬间!难道他还写日前得意楼之事,心怀芥蒂?
师父有训,人在江湖宁可多一友,切勿树一敌。
因此,就算飘飘过去有不对之处,风逍遥也无意与“他”计较,遂放下身段向“他”请教。
“听阁下之意并非还在为得意楼之事耿耿于怀?”
她装出一脸迷糊。“恕在下记性不好,不知兄台所指的事是……”
飘飘如此回答,摆明他才是耿耿于怀之人,由此即知,论口才,风逍遥不是她的对手。
呵!他倒是挺会装的嘛!
也罢!既然人家不想再提那档事,他又何必旧事重提呢?
“过去的事不谈也罢!”走回原位,风逍遥往火里添了些木头,好意地说:“小兄弟被雨淋得一身湿,何不过来与我一同取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