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银眸锁着她,她却看不清他的想法。
“就算你要也没用,我不犯谋杀罪。”她有点不高兴了。
“我知道。”他微微地笑了起来。他心爱的女人可不是个乖乖受人摆布的花瓶呵!
“那你沉默是啥意思?”她打了个呵欠,真的不行了。
她终于也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让男人带给她安定感了吗?
“丫头!”他轻声地唤着,温柔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畔,成为另一种亲吻。
“嗯?”她低哼着,意识在半清醒状态,就算一睡不起也是一种幸福。
“下个月二十四日是我的生日,我想看见你。”轩辕靳语带玄机,但夏侯禧祺已无心分析。
“圣诞夜?”她嘟嚷着。
“是的,圣诞夜,在冥界。”他搂紧她,轻柔的语音像是在哄着最心爱的宝贝,“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哈!大家早安。”
夏侯禧祺充满元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今天心情似乎特别好?”涓微笑地问。
“没有呀!跟平常一样。”她吐了吐舌头。她睡了个前所未有的好觉,心情当然好。
如同一场梦境,她在晨光射进落地窗时,发现她所爱的男人已经不在身边。
若不是她的身上还有着他的味道,她真的会以为昨夜只是一场她思爱成病的梦。
“精神好就好了,自从婚礼之后,我察觉到你一直在强颜欢笑。”涓轻描淡写的话中透着犀利。
“涓,好感动喔!你竟这么在意我。真的不要嫁给我吗?”夏侯禧祺托腮逗着她,“我不介意养你。”
“你不介意她介意!”楚御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夏侯禧祺身后,活像个讨人厌的背后灵。
“怪了,人家涓都没说话了,你是她爸吗?”夏侯禧祺眯起眼,有着几分挑衅意味,“而且要是我没记错,现在该是阁下的上班时间吧!”
“不干你的事。”他的脸色不太好。
“所以涓的事也一样——干卿底事?”夏侯禧祺可得意了,玩弄文字的功力少有人能赢过她。
当然,涓又君子远战场了,所以逃过一劫。
“祺!”就在此时,侯盂极带着少见的严肃表情出现在他们面前,“我有事必须和你私下谈。”
“闪吧、闪吧。”夏侯禧祺朝楚御挥挥手,简直就像是在赶苍蝇。
楚御冷冷地低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他才不肩和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在一起哩!
“轩辕靳上个月正式接管麒麟,受封麒麟王,你知道吗?”侯孟以极锐利的目光盯视着她。
“迟早的事,不过我没听说。”她不在乎地耸耸肩,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更加遥远了。
爱情并不是万能的,至少无法让他们两人迁就对方,以对方的选择为依归。
“观月说你答应接下暗杀令?”他开门见山地问,他不相信她下得了手。
“我也无法把他交给别人,我和他有过约定。”她淡淡地说,想起昨夜他无所畏惧,执意要拥抱她的眼神。
她相信轩辕靳不知道她的第一发子弹通常是空包弹,但是他却连间躲阻止的意图也没有,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无法不被他的心甘情愿所感动。
“和谁?麒麟王?”侯盂极蹙起了眉峰。
“你只是来找我谈这件事吗?”她斜睇了他一眼。
侯孟极把一份资料递给她,“在你爆破冥界后,虽然阿根廷政府撤走了犯人,却有人出高价把冥界买下成为私有土地。”
“是麒麟!”夏侯禧祺扬起眉。难怪轩辕靳会约她在冥界见……等等!这么说起来……“我的任务没有成功?”
“算成功,你潜入冥界最主要的目的只是在消除麒麟管理监狱的权势。”
“那……”她知道他还有下文。
“麒麟王掳走了某个重要的政府高官,把他囚禁在冥界。”
她心头一紧,“那个政府高官是……”
“某小国的王子。他们国内最近发生内乱,叛军准备以此作为要胁国王的筹码,实际上,夏侯先生担心这样的情形会继续下去,所以才会下了暗杀令。”
侯孟极多少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牵绊,说起来他也曾是牵线者之一,也很欣赏轩辕靳,但是自古以来,光明与黑暗,天使与撒旦,本来就是必须对立,无法并存的。
祺是他们手中握有最好的王牌,他相信她自己本身也知道。
“什么时候?”夏侯禧祺紧闭了一下眼睛,语调平静无波。
“十二月二十四日。叛军二十五号要和国王谈判,你必须在那之前把人救出来。祺,只有你深入过冥界,也惟有你才能对付麒麟王。”
十二月二十四日是我的生日,我想看见你。
夏侯禧祺握紧了拳头,想起轩辕靳昨夜说过的话,眼神霎时变得冷酷。
原来他早就料到了,可是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发现她一点也不懂他。
因为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永远不到他的百分之一,但他却轻而易举的明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恐惧。
白依的话冷不防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成为无法消除的毒咒。
“祺,若是你会为难,我就代替你吧!”侯孟极很体贴地说。有着弟弟妹妹的他向来是个温柔的好大哥,对谁都一样好。
“极,义父呢?”沉默了良久,夏侯禧祺突然问道。
“去法国了,”他看着她,“你要替轩辕靳求情?”
“若是义父杀了他,会一辈子后悔的。”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第十章
轩辕靳,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夏侯禧祺面对着巴黎瑰丽的夜景,无声地询问着。明天她就要见到夏侯震了,她该如何告诉他,那个他欲实之于死地的麒麟王是他的儿子?她该怎么阻止这场骨肉相残的悲剧?
她能做些什么?
十二月十九日
夏侯禧祺见到夏侯震时,是他早上第一个会议结束后。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器宇轩昂的他和轩辕靳竟是如此相似。
“祺!”夏侯震低沉的声音震动着空气,平稳中隐含魄力的语调中有着一丝愉悦”。
“义父,我很想您喔!”她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平常一样。
“下个会议请杰斯廷秘书代替我主持。”他朝手下吩咐,接着转向她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屋,我们走路过去。”
“总裁,要派人跟着吗?”手下毕恭毕敬地问。
夏侯震挥挥手,“不用,有她一个就够了。”
“真是不好意思,还要义父因为我而跷班。”她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偶尔也该让我有点身为你父亲的烦恼。”他淡然地微笑着,“说吧!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轩辕靳的事?”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脚步不由得停顿,“为什么您会知道?”
“收到麒麟帖这么大的事我不会不知道。”夏侯震呵呵笑着,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味道。
“这个军尊……”夏侯禧祺开始咬牙切齿。
“不是他,也不是观月。”他笑着揉揉她的短发,像个慈爱的父亲。这些孩子们以为他很忙就没空在意他们吗?
“那么我就直说了,”反正事迹都败露了,再拐弯抹角也没用,她深吸了一口气后,石破天惊地说:“轩辕靳是您的儿子。”
他平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或许有一瞬间的改变,但是她根本看不出来。
“义……”她试图再开口。
“他说的?”他的口吻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我去调查过了,三十多年前,您的确有个要好的法国女友……”他们两父子都同样的高深莫测,令她无法明白夏侯震此刻的想法,“名字和前任麒麟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