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全都滚回他身边,别来烦我!”他一边吼着一边将书包甩上肩,摔翻上前来拦他的佣人,再低下身子避开,然后从楼梯的扶手往下滑去。
“少爷!”
一群人还想爬起再追,但他已完美地翻落在客厅地板上,疾奔出大门,把一堆人甩在身后大老远处。
“阎先生!”佣人们不知所措地一同望向老管家。
“呵呵呵……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是吧?”老管家露出满意的微笑。
“明天起我会亲自出马。”老管家简单地说完,优雅地转身而去。
又是拥挤的校车。
钱瑶光又在最后一秒跳上校车,之后就沉浸在方才大失血的悲哀之中。
喔!五十元,她今天一共要损失五十元!天呐!想起来就让她痛心疾首。
她今早起得太晚,没碰上向来负责给她车资的堂哥钱方位,所以这来回的车资,外加她从家里坐公车到校车车站的三十元也一并泡汤。
算起来她就忍不住要仰天长啸一番。
她的宝贝——可爱的钱!
“早安!小瑶。”孟枢悦耳的男中音在她耳畔响起。
“喝——”钱瑶光向旁边略倾身子,“怎么会是你?”
钱瑶光敏感地察觉到车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他们的身上。
“什么?”孟枢蹙起了眉,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是他的女人,他们一起上学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不对。”愣了三秒钟后,她发现到不对劲之处,“是谁告诉你我叫小瑶的?”居然敢出卖她?她要砍了那个人!
“好像是叫没什么关系的……”老实说他从不去记女人的名字,但是,小瑶不一样,她是他的女人嘛!
“梅冠琪!”钱瑶光咬牙切齿地念出一个名字。又是那个恶女,她为什么老是找她麻烦?她钱瑶光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
“那个不重要。”他才不管那些闲杂人呢,只要注意自己的女人就够了,“你生日什么时候?”
“一个问题五百。”钱瑶光不经思考地说。
“我身上从不带现金,”他连铜板长啥样子都还没见过,“如果你真的这么缺钱,这个给你。”他掏出了一张金卡。
他觉得小瑶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之所以会那么努力赚钱,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脑中已经自行演绎出一出足可当八点档连续剧的剧本。
“我和你不一样,我很讨厌这些‘代钞’。”钱瑶光连看它一眼的欲望也没有,“我喜欢靠自己的能力去赚取每一分钱的感觉,小弟弟。”
每个人对金钱的观念不同。她虽然爱钱如命,却也不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梦想遇见白马王子,从此一辈子过着不愁吃穿的日子。
她是那种把赚钱、积蓄当成是一种乐趣的人。
“是吗?”孟枢微微一笑,发现自已很有眼光,很得意,但是——“我郑重声明,我虽然是读高一,但我已经十七了。”
她那声小弟弟叫得他很不舒服,他不可能比她小的!她是他的女人,他若是比她小像什么话呢?
“那又怎么样?”钱瑶光反问他。
“我是因为多上了一年的语言学校才会到现在还念高一,其实我是一九八四年七月九日生的。”孟枢赶紧解释。
“一九八四年七月九……那不就小了我一天吗?”她是七月八日生。
“什么?”他小她一天?孟枢大受打击。
“哈哈!你还是乖乖地叫学姐吧!”能够让他浑身的气焰消弱让她很有成就感,谁叫他老是一副很嚣张的样子!
“才大一天叫什么学姐!”真怄!为什么他会比他的女人晚一天出生?
“别忘了,时间就是金钱,我大你一天就比你多喝几瓶牛奶、多包几片尿布,多吃几碗饭和面条,反正林林总总加起来……嗯,少说也有好几千元吧。”
总之,她比他值钱啦!
被一阵抢白的孟枢说不出话来,他不懂怎么每件事到了小瑶口中就全换成钱的多寡,而且到最后对于她的话他只有点头说对的分。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一定要跟我一起进校门。”他决定不再研究有关于钱的事情,这会使他神经错乱。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进校门?”他是什么东西呀!凭什么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看到他这副模样她就有气,钱瑶光白了他一眼。
“那还用说,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她到底要他重复几次?孟枢不高兴了。
“我很贵的,普通人买不起。”哼!想买她,门都没有。
“钱我多得是。”孟枢摆出不耐烦的脸色。他就是讨厌老头用钱砸人才会对钱起了反感。
“我是以秒计费的,一秒钟五十万。”钱瑶光狮子大开口,“还有,如果那些钱不是你赚回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说是你的?充其量你只是个捡现成的继承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真正属于你的钱是要靠你自己去赚。”
“我不是!”他咬着牙低咆,突现的凶狠眼神让她以为他随时会俯下头咬断她的脖子。
“捡现成的继承人”——那句话触动了他身上的愤恨的开关,只见他浓眉一皱,出手捶破校车的车窗玻璃,脸上闪过愤怒与受伤的神情。
她不知道,他并不愿意捡这个现成,他是被逼的。
所以他把花他老头的钱当成是报复,反正他也算是他老头用钱买下的,不是吗?
可是在他的心灵深处,他极厌恶这样的关系。
“不……不要以为使用暴力我就会怕你。”钱瑶光并不怕他会伤害她,反正车上人这么多,他能把她怎么样?
但让她震惊的是他的反应,不知为何,他让她想起负伤的野兽,一种怪异的情绪浮现心头。
奇怪!她以前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吗?
“喂!那边那位男同学……”车上一个老师的话只讲到一半,就被孟枢脸上的表情吓得说不出话来。
太可怕了,为什么一个才十来岁的少年会有那种极其锐利的眼神出现?真是让人心头一阵发毛。
孟枢扭头朝发声的老师一吼:“少罗嗦!”他舔着手上的伤转过身去,不再看钱瑶光。
怎么回事?她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但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说错话的地方。
大概是他大少爷的脾气大,禁不起别人批评吧!钱瑶光下了一个总结,但是方才那双负伤的眼眸却令她挂记在心,仿佛再也难忘。
推开视听教室的门,孟枢把书包随手一扔,将自己摔入讲台前专给老师坐的真皮皮椅中。
“找我有什么事?”孟枢对着站在阴暗处的黑色身影以英文问。
他已经用英文十几年,突然要他改口说中文真的很难,所以他常出口就是一串英文,不委屈自己。
“邪,你进门要喊报告,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黑色身影出声了,背光而立的他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孟枢将修长的双腿跷上前方的音控桌,在脚踝处交叠,整个人窝入皮椅中,给自己一个绝对舒服的坐姿。
“现在已经放学了,魂,你再摆那种臭架子是会被讨厌的。”孟枢,影子小组成员,代号邪,懒洋洋地说。他的大脚摇啊摇的,压根就是流氓样。
“我没空替你收烂摊子,请自爱。”魂没心情跟他鬼扯,直接进入主题。
孟枢的笑容倏然退去,眼神霎时变得阴冷:“没人要你收。”
早上他公然破坏校车的事的确是魂帮他摆平的,可是他可不认为因此他就得对魂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