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突然有一阵冷风吹过,让她寒毛直竖?
“说得有理。既然如此,你就先把工作做完再吃早点吧!会长。”
学生会长闻言,这才猛然回过身。
“啊!冰、冰雅!”一看见眼前剪着利落短发,戴着无框眼镜的严冰雅,学生会长活像是见鬼似的差点尖叫出声。
严冰雅,学生会的书记,同时也是学生会中最具威仪的人。
她捧着一叠高高的公文走向学生会长的办公桌,“砰”的一声放下,同时取走桌上的早餐。
“这个我先帮你保管。”严冰雅毫不留情地说。
“哇!我连一口都还没吃到……”学生会长一脸怨叹地看着美食离她而去。
“想吃就快点工作。”严冰雅微笑地转过身子,活像是在小笨马面前钓着红萝卜的恶魔。
“呜……冰雅暴虐无情,鬼、恶魔、不是人!”她不甘心地哇哇大叫。
“鬼跟恶魔本来就不是人。”严冰雅不痛不痒地抛下一句,优雅地转身踱回座位。
突然学生会长哀怨的假哭声顿了一下,双眼发亮地看着刚打开的公文夹:“这个学期有这么多帅哥呀!”她手中正拿着这学期各年级新转入人员的资料。
“帅哥?”钱瑶光马上跳起,跑到她身边,准备一一记录下来,再慢慢去猎捕。
她对帅哥感兴趣的原因只有一个——可以赚钱!
“会长指的是美国回来的华侨孟枢,日本留学生龙堂雅人,还有那个新来的三年级英文老师吗?”梅冠琪抬头问,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孟枢?我记得他是跟圣伯纳学园背后所支持的司徒财团有合作关系的曜振集团的公子吧?”学生会长翻着手上的资料。
“说到这儿,”梅冠琪悠哉地闲晃过来,“我有一个大新闻,你们想不想听?”
“想想想!”钱瑶光一颗头猛点。呵呵呵,出卖新闻给新闻社可是有钱赚呢!
尤其这被讨论的男主角她已搜集了许多资料。
“今天早上在校车上,这位名叫孟枢的特别班学生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喔!”梅冠琪以眼角斜瞄着钱瑶光。
“什么事呀?”学生会长最爱凑热闹了。
一脸好奇的钱瑶光也直盯着她,等着她未完的下文。
“他说……”梅冠琪牵起唇角邪邪地笑,故意停顿。
“会长!”就在此时,严冰雅拎住学生会长的衣领,“你不想吃早餐了吗?”
“冰、冰雅!我……我……”学生会长就这样被拎回座位去。
“校车……”钱瑶光愈想愈不对,“哪有发生什么大事,骗人!”
“原来你还不知道。”梅冠琪笑着看她,“他已经昭告全校车上的人,你是属于他的。”
第二章
黑色的梦境执意纠缠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他又看见他自己,那个年幼的,对于他人欺凌无法抵抗的自己。
“喂!你们说这小子真的是和我们同年的吗?”
一头红发,脸上还有几颗雀斑的男孩问着其他同伴。几张充满恶意的脸庞俯视着被扔进大垃圾桶中,挣扎着仍爬不出来的孟枢。
“麦斯,你说错了。”旁边的同伴纠正,“你应该要问,他真的是男的吗?”
“喔,你说得没错。”叫麦斯的小男孩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眼中有着最邪恶的光芒,“你们想不想知道他是男是女?”
小小的孟枢闻言惊惶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往桶中缩去:“不要……”
他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是他该躲到哪里去?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来上学。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是被欺负,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呀!为什么?他不懂!
“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不要耶!”一群男孩笑得狂妄嚣张,眼神中的恶意更深。
“怎么办?我愈来愈想知道他是男是女。”另一个男孩笑道。
“就算不是女的,光那张脸就够美了。”较高大的麦斯缓步走近孟枢,一把将他拉出大垃圾桶。
“不要……走开!不要靠近我!”孟枢惊声尖叫,但是一片片黑影仍旧一步步朝他逼近,终于吞没了他……“滚开!不要靠近我,滚!”爆出一阵怒吼,孟枢倏地睁开眼睛,胸腔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坐起身子,望见的是熟悉的卧房景致。
“少爷,又做恶梦了吗?”老管家平静无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身体维持着九十度的鞠躬礼。
“烦死了,不要管我!”孟枢狼狈地扭头朝老管家用英文大吼,他最痛恨让别人看见他的软弱。
该死的!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脱离那个梦魇?
当天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是天气,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乌云密布的景象。
他还记得,当那些人欺负了他离开之后,一道优雅颀长的黑色身形背着光步出大树后,来到他面前,他却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想变得更强吗?”冷漠寡情的声音问。
“只要变强了,就不会再被欺负了吗?”
自此他加入了组织,时常到唐人街报到,学一身中国武术。
后来他才知道,那冷漠的声音是属于代称为“魂”的男子,是他所属的影子小组的领导人。
他是变强了,但那又如何?他依然无法和过去的梦魇对抗。
老管家依言退出门外:“少爷,老爷早上来电,说您今晚要跟司徒财团的总裁司徒遨先生见面,请不要忘记。”
“开玩笑!我又不是他豢养的动物,凭什么任他随传随到?不去!”孟枢冷哼出声,跳下床去,动作利落地开始更衣。
“但您是曜振集团下一任的接班人,理当要先打好人脉。”老管家的语调仍旧持平。
“老头的妻女成群,叫那些女人去陪酒效果会更好。”孟枢不逊地说,“还有,告诉老头,我不屑他那个破烂公司,不要把它硬塞给我!”
如果不是老头到今天始终生不出儿子,他只怕仍是个生父不详的私生子。
对他而言,所谓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钱多得可以砸死人的好色老头而已,他不明白母亲怎么当了人家一辈子的情妇连一句怨言也没有,甚至临死之前都还对他念念不忘。
可是,老头却连她的丧礼都没参加,母亲死后没多久就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接到这个家。
哼!说穿了只不过是捡现成的,老头对他的成长根本尽不到半分心力,凭什么要他为他延续香火?他没那个义务!
不再多说废话,孟枢拿起书包,走向房门。终于等到了天亮,终于又可以看见他的女人。
对于其他人,他或许不能容忍那比他更嚣张的情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她无所畏惧的眼神和比他还嚣张的气焰。
“备车,少爷要上学。”就在孟枢越过老管家准备下楼时,老管家高声对楼下的司机吩咐。
“我说过要搭校车上下学的。”孟枢猛然顿住脚步,一双浓眉又不悦地蹙起。
“这是老爷的吩咐。”不论是什么情形,老管家在面对孟枢时总是毕恭毕敬地行着弯身礼。
“别忘了你现在的主子可是我,我说要搭校车就是要搭校车。”孟枢低声咆哮,像只发怒的狮子。
“但我是受雇于老爷,老爷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老管家慢慢地抬起头来,一抹锐利的光芒在他眼中涌现。
孟枢的怒火在他语音落下的下一秒被挑起。这只老狐狸把他当白痴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