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异盖过羞涩,更快更强地扰乱韩蕊的思路。
喜欢?他开始期待拥有韩姿的喜欢了吗?
喜欢,指的是……爱吗?
「那你呢?你求婚的理由也变了吗?」心悬半空,似乎不该问,却又忍不住问。
沉默蔓延,四目定定胶着……韩蕊感觉自己几乎要缺氧窒息了,凌伟辰才轻勾嘴角悠悠启唇。
「答案保留。等妳接受我的求婚,我再告诉妳。」
韩蕊吐出憋在喉头的一口气,恢复了呼吸,却恢复不了往日波澜不兴的平静。平静已离她愈来愈远。自从认识了凌伟辰,她便置身暴风圈,心随风转,忧欢因他,悲喜也因他。
再不设法避免,只怕她会彻底失落自己,为一段不属于她的情缘断旸蚀骨。
「我……我走了,晚安。」眨眨难掩惶惧的瞳眸,韩蕊侧身去开车门,欣然发现车门的锁已经解除控制,可以顺利离去。
「等等!」凌伟辰却一把捞回她,又将她转向自己。「妳忘了一件事。」
「没有吧?」花拿了,心……也在弄丢前抢回了呀!
「晚安吻。」凌伟辰抬手点点自己的唇,大剌剌索求。
「嗄?」韩蕊惊跳欲退,却因被禁锢在凌伟辰怀中,只能勉强仰起脸,不偏不倚对上他的眼睛,被他霸气毕露的目光牢牢炼住,逃也逃不了。
「不给……就不放妳走。」带笑排除韩蕊的慌怯,凌伟辰一副准备耗到底的态势。
「你、你不能,剥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韩蕊声似蚊蚋,犹作困兽之斗。
「我跟妳只谈情,不讲法。快!几秒就能完成的事,别让我等得长出蜘蛛网。」
唉!他说得轻松。倘若跨出主动的步伐,她可是在引火自焚,全没逃出生天的指望呢。
呃……镇定、镇定……一定有自救的法子……灵光一闪,韩蕊朝自己的食指指尖啵一下,迅速贴向凌伟辰的唇,再迅速缩回。
「就这样?」凌伟辰蹙眉成峰,对韩蕊的敷衍了事不敢置信。
「就这样。」她也晓得打带跑的指吻不够诚意,但她尽力了。
「太贪心是不行的,我记得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贪心的哥哥想偷鬼的财宝,结果反而被鬼吃掉了。」韩蕊补说了一则民间传说,以安抚凌伟辰的不满。
错愕!凌伟辰的俊颜呈现被雷劈到的错愕。但不愧是商场悍将,顷刻即回复平常。
「呵,财宝啊,的确像最顶级的粉樱晶钻,令人情不自禁想占为己有。」他目光如电的凝住韩蕊润泽、嫩艳的朱唇。
一道奇异的酥麻感随即窜过韩蕊的唇瓣,教她神昏意眩。
「聊胜于无,反正日子还长,不急在一时。」凌伟辰显得太轻易妥协了些。
不祥的冷风刮过。类似本来要被一口吞下,如今改成分批分次细嚼慢咽。
无论以哪一种方式被吃,都很痛吧?韩蕊陷入担忧。
「需要我帮妳开车门吗?还是妳不急着走了?」凌伟辰慵懒的轻问。
「要走、要走!」韩蕊蓦地回神,才发觉箍在腰肢的健臂已经松开,连忙把握时机般的匆匆下车。
注视车影消失的巷尾发了一会儿呆,韩蕊转身步向公寓大门,一个窈窕丽人却从公寓墙角暗处迎面走出。
「很幸福嘛!两个人在车里难分难舍……妳该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韩姿,韩姿从西班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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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姿走进屋内,随意把皮包往沙发一甩,拧起气焰嚣张的眉毛瞪住莲花。
「凌伟辰送妳的?」
「不是。他买花是要送妳,不是要送我。」韩蕊沉着回应。
「很好,妳总算没忘记自己只是替身。你们去哪里了?」
韩蕊照实回答,立刻招来不屑的嗤声。
「莲花有什么好看的!值得跑那么远!」韩姿一屁股坐入沙发,无视于韩蕊依然站着,宛如她才是这层公寓的主人。
「我也不晓得凌伟辰会跑那么远。喏!这还妳。」韩蕊把莲花推向韩姿,只盼快送走韩姿,以便早点歇息。
「那种东西带回去只会占地方,妳留着吧。明天开始凌伟辰由我自己处理,有什么是我需要注意的?」韩姿对莲花视若无睹,只想进行交接。
「凌伟辰求婚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韩蕊毫不隐瞒。
「真的?!」韩姿亢奋地扬高音阶,旋即又问:「妳接受了?」
「我说要考虑,我觉得等妳回来,由本尊回答比较好。」
「没错!绝对不能马上答应他,至少要等他提三次以上,等他苦苦哀求再点头,否则他会认为我太容易上勾,我的面子就毁了。不赖嘛!跟我做了二十多年姊妹,妳总算从我身上学到一点应付男人的诀窍。」难得称赞别人,韩姿却习惯把荣耀归于自己。
「还有,明晚凌伟辰跟妳有约,下班之后他会来接妳。我本来叫他来这里接人,不过,现在妳回来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他改到妳家接妳。」韩蕊像秘书做简报似的俐落说明,只想快交代完快脱身。
「妳本来叫凌伟辰来这里接人?妳告诉他我有姊姊的事了?」韩姿脸色微沉。
「谁叫妳这回把他丢给我那么久,为了兼顾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得不权宜行事。」以往做替身皆一次完结,韩蕊从不需要与韩姿的同一个男友再接触。
当然,这回异以往的频繁接触、这整段经过,她会一一述明--除了凌伟辰曾拒绝交往的事,除了她差点失心的事--既然这两桩意外已化解,自可省略。
明天开始,她就无事一身轻,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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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蕊终于读完那堆游学参考资料,也选好一所位于英国首都伦敦附近的学校。
多好啊!不到一天就把搁置多时的大事决定了,可见专心真是相当重要的。
冰咖啡飘着香醇的气味,她坐在沙发上舒畅地喝着咖啡。虽然尚未到游学代办中心报名,神识却已飞往那所学校,彷佛自己已是一名快乐的游学生。
那所学校是历史悠久、校誉卓著的名校,历年来均有很多外国人士前去游学,那所学校叫--咦!叫什么名字呀?她怎么一下就忘记了?
她是怎么了?她刚刚不是还很愉悦地在享受自由,不是很专注地在过滤资料吗?为什么没一会儿就把最要紧的忘光光?
忽然,熟悉的手机弦乐响起。
手机?啊!凌伟辰送的手机还在她皮包里,她忘了要移交给韩姿。
可……凌伟辰这时正在跟韩姿约会,为何还会拨手机找韩姿?
无法判断目前是哪种状况,韩蕊不敢接听手机,只能瞪着挂在玄关衣物架的皮包,任手机铃声持续鸣奏。原本悠美的乐曲,此刻竟似魔音穿脑,震得她头皮发麻、神魂欲裂。
好不容易,手机铃声终于死心地停了,她刚吁出一口气,室内电话就嘎然作响。
她惊跳离地,反射性抓起室内电话,贯耳便是韩姿的娇斥。
「妳怎么搞的?!居然没讲凌伟辰送手机的事,害我鸡同鸭讲,差点露出马脚!」
「对不起,我忘了。妳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把手机送去给妳。」内疚于不该发生的疏失,韩蕊急欲改正错误。
「送个鬼啦!我和凌伟辰在珠宝店,我是趁店员在帮他结帐,借口要回朋友电话避到一旁打给妳,这是妳可以跑来的时候吗?!」咄咄逼人的质问以雷霆之姿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