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需要那么做,因为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已终结了。」他目光一凝,冷冷地直视着她。
「那也不行!」她激动得近乎歇斯底里,「你连『爱她』的念头都不准有!」
对于她的无理取闹,他向来非常容忍,因为他愧对敬子,而景子是敬子最疼爱的妹妹,景子从小就黏着姊姊,也把姊姊当偶像般,他知道她一直无法接受敬子跳楼自杀的事实。
因此不管她在敬子死后是如何的怪罪他、责备他,他都可以默默承受。
但这次,他为何对她动了气也失去耐心?是因为香保吗?
「我不准,我不准!」景子愤怒地尖叫了两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景子!」他想唤住她,但她纤瘦的身影却迅速地在他眼前消失。
他懊恼又无奈地沉声一叹,眉间的皱褶又多了几道。
第七章
陪同保险公司的人回到火场,看着自己的心血完全付之一炬,香保忍不住难过起来。
当着外人的面前,她并没有失控地流泪,但眼眶却已经红了。
保险公司的调查人员在专家的鉴识之后,认为她的花店符合理赔条件,应允将快速把理赔金付给她。她的保险额度不高,理赔金额当然也不多,但拿来赔偿房东及邻居的损害是足够的。
所以接下来,她唯一要应付的就是银行了。
她跟银行借了一笔钱,每个月都必须固定还款。现在她的花店没了,她势必得想其他办法来应付每月的缴款。
保险公司的人走后,她一个人站在焦黑一片的店里,怔怔地、木木地看着。
看着这片狼藉,她竟想不起它先前的模样。
忍耐多时的眼泪,终于在此刻溃堤。她知道哭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哭过以后,该面对的还是得去面对。但……她实在忍不住。
「啧啧啧……」突然,她身后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她一震,倏地转身一看。
背着光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形纤细窈窕的女孩。隐约可看得出她年纪很轻,但因为背光,她的脸并不清楚。
香保抹去泪水,下意识地瞇起眼睛,想将她看个仔细。
女孩往前一步,走进了这焦黑潮湿的花店里--
「还真是烧得一乾二净……」看着眼前的景象,景子有几分的幸灾乐祸。
其实她来了好一段时间了,但她一直站在对街观察。
看见保险公司的人前来勘验,而这个名叫岩原香保的花店女老板又一脸沉重忧郁,她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现在她亲眼看见这一切,更加证实了她的推测。
「理赔金够妳打发房东跟受波及的邻居吗?」景子挑挑眉,睇着眼前这个让她姊夫动心动情的女人。
这女人的美比起她死去的姊姊毫不逊色,但她跟死去的姊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姊夫怎么会爱上她呢?他爱的不是她姊姊那种类型的女人吗?
眼前这陌生的女孩,香保根本不认识,但她明显的感觉到……这漂亮的、娇贵的、强势的大女孩,对她有着浓浓的敌意及不友善。
「我们认识吗?」她直视着景子,疑惑地问。
景子撇唇一笑,「妳是岩原香保?」
「是的。」香保眉心微蹙,「妳是……」
「我是山本景子。」她说。
香保困惑地看着她,心里猜测着她可能的身分。而一个念头在那一秒钟便钻进了她脑海--
她是他妻子?她陡地一震。
不会吧?她看起来相当年轻,至少年轻他十岁以上,而且如果她是他妻子,为何没有冠上夫姓?但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那么她又是谁?
「我知道妳对我相当陌生,不过如果我告诉妳,会川治敏是我姊夫,妳应该就明白了。」
闻言,香保陡然一震。
会川治敏是她姊夫,也就是说……她是他妻子的妹妹?
他的小姨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有何目的?她是来替姊姊兴师问罪的吗?不,她跟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是动了心动了情,但一切止乎于礼,没有任何不当、不妥的进展。
「有什么指教吗?」她问。
景子直视着她,直截了当地说:「请妳离开我姊夫。」
她层心一纠,「我想妳弄错了。」
「我没弄错。」景子目光锐利而严厉,「妳跟我姊夫拥抱在一起的照片都上了报纸头版了。」
她一震。是的,昨天她就看见报纸上的头版,事实上,也有不少媒体记者缠着她,追问她跟治敏的关系……
她想,他的妻子一定也看见了那篇报导,而这就是他小姨子站在这里的主因。
「我跟妳姊夫并不是妳以为的那种关系。」她郑重否认了她所指控的事情,「报纸所报导的并不是事实,请妳回去转告妳姊姊。」
听见她最后的那句话,景子一震,难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知道她姊姊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姊夫没有告诉她吗?
香保表情诚恳又惭愧地说:「造成妳姊姊的困扰,我真的很过意不去,但是请相信我跟妳姊夫并没有……」
「发生过关系?」景子打断了她。
她脸上倏地一热,涨红着脸。「那……那是当然。」
景子挑挑眉,满意地一笑。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景子不觉放心了许多。不过,即使她相信香保并没有骗她,她心里还是不踏实。
因为她感觉得出来,她姊夫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对她姊夫也产生了情愫--尽管她极力否认。
她不放心,她要这两个人彻底的撇清,毫无藕断丝连的机会。
不过,她得先想想办法……
「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告诉我姊姊,看她怎么说……」她弯腰一欠,「打搅妳了。」
「不,」香保连忙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是我造成了令姊的困扰,抱歉。」
「那我先走了。」景子一笑,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香保的神情越来越沉凝、越来越忧郁。
她跟他都已经上了报,她想……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她心里有着一种轻松又庆幸的感觉,但很快地,那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被一股浓烈的失落感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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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岩原小姐吗?」有个陌生男子站在花店门外叫着。
正在整理东西的香保停下手边工作,走到门口。「我就是,请问……」
「妳奸,敝姓山口,是代表会川太太来的。」他说。
「会川太太……」她一怔,难道他口中提到的会川太太是指治敏的妻子?
「我受会川太太所托,送来这个……」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她。
接下信封,她疑惑地问:「这是……」
他一笑,「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只是负责将东西送达。」
「可是……」
未待她说话,自称山口的男子弯腰一欠。「我已经将东西送到岩原小姐手中,就此告辞。」
说罢,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她发问的机会。
她满腹疑窦地看看渐行渐远的他,再看着手里的信封,不禁皱起了眉。
拆开信封,里面放了一张支票,还有一封以电脑打字完成的信。
「会川敬子……」看见信末的署名,她确信这封信是他的妻子托人送来。
只是,她不是已经跟山本景子说得很清楚,并要她回去转告她的姊姊了吗?
如果山本景子已经将话带到,为什么会川敬子还要托人送信?
为了解开心中的迷惑,她决定立刻读信--岩原小姐,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