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入耳的是熟悉的猫唤,杨眉转头一看,扬起唇儿形成一朵妍美的笑靥。
“STICK,早。”
“喵。”STICK愉悦的看着杨眉的睡容,低头,舔遍她的睑蛋。
“好了,好了,别再舔了,我清醒了。”杨眉笑着推却STICK热情的举动。
“喵呜!”STICK不停的叫着。
“你肚子饿了吗?”杨眉想起STICK昨天一整天不见猫影,今儿个一大早就来吵 她,大概是在外游荡又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吧?
“喵。”不是,只是很高兴而己。STICK摇着尾巴,传达他的高兴给杨眉,杨眉却错将他的叫声当做是肯定的答复。
“好,我马上去准备,乖。”杨眉推被下床,“STICK见状跟着跳下床,在她脚边跟前跟后的。
“喵呜。”STICK不停的叫着,在兴奋着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明了,也许是这些天与杨眉在一起有所突破,让他特别开怀吧!
今天是假日,杨眉的晶坊休假一天。
该做些什么呢?调理着食物的她偏首细想,无暇顾及在她脚边的STICK。先打扫一下家里,再将该交的设计底稿完成,然后……思绪一转,转到这些天仍是有克雷来访的夜晚。
那天他住在她家,到了早上仍是不见他的影子,但餐桌上竟然留有做好的早餐,这几天他照常来访,好似背上的伤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然而,就在她心起怀疑时,他却往往总是适时的表现出背痛的模样,他背上的伤痕虽仍丑陋难看,但也早渐在愈合中,种种迹象踩死她刚新生的疑心。
克雷很奇怪,总是夜晚来,好似白天见不得人一样。
今天是假日,不知道克雷是否有上课?假如没有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家?
他在不在家关她什么事?
杨眉不愿承认经过克雷这一次受伤后,两人踏出朋友的范畴,成为另一种形式的“朋友”,只愿承认经过这次,她有稍微将他放在心上,但那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就像她对罗媛端这位新友人的感情。
什么也没有变,她的心还是自己的,还在她的掌握之中。
然而这自欺欺人的想法又能持续多久?恐怕连杨眉自己也不知道。
“喵”STICK不耐烦的叫声打断杨眉的冥思。
杨眉弯身抱起它,凝睇它那双剔透的琥珀色眼眸,那与克雷奇异的相同性让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你是猫。”没头没尾的吐出这三个字,杨眉安慰自己似的朝STICK笑了笑,举起它的两只前脚在空中晃了晃,像是要让自己安心似的,她又喃道:“STICK是猫,你是猫。”
“喵呜。”STICK配合的叫了一声,流转着不解的眸子胶着在杨眉身上,弄不清她为何眼露惊惶又笑容满面的抱着自己,说着这既定的事实呢?
“你跟克雷太像了。”杨眉让 STICK趴伏在自己的腿上。“像到我以为你是克雷变成的猫,而克雷是你变成的人。”
悠然摇晃的尾巴此时陡然一直,然后开始没有规律的晃动,STICK全身一僵!随即放松,尖耳朵动呀动的,好似在压抑自已的紧张。
“不过怎么可能呢?”杨眉出自嘲,“莫非我真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喵。”是呀,好丰富的想象力,丰富到害我吓出一身的冷汗。
“一会儿去找克雷,让你们见见面,见证一下你们有多相像。”杨眉下一句话让STICK无法安于她的抚摸而跳下她的腿,往自个儿的角落窝去。
“STICK?”杨眉轻唤。
STICK只回以轻轻的一叫。认定 STICK怕生的杨眉不以为意,只是将煮好的食物放凉后置于它的专用食盆便去忙她的。
一个星期才打扫一次的公寓,有许多地方得费心整理,终究是自己的家,动起手来也比较有踏实感。
等到一忙完,美好的早晨也逼近中午,杨眉换过衣服,预备带 STICK出门去买午餐,然后到克雷家去拜访。
谁知那今早还活跃的黑色身影己不在它的专属角落。
倒是吃得净空的食盆显示它大爷吃饱出去找乐子了。
看在杨眉眼底,只觉STICK是在逃避与克雷打照面,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杨眉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她养的不只是只习性特异的猫儿,还是一只聪颖古怪的猫儿。
*****
他是白痴!大白天的,他人在这儿,杨眉去找克雷当然会扑空,可是他干嘛在听见杨眉说要带他去找克雷时,就落荒而逃?
这不正是摆明了他在逃避吗?
STICK一边暗骂自己的行径,脚步仍不停歇的跑着。
难道他怕见光死?后脚紧急煞车上刖脚顿住,STICK一呆。该死,他干嘛怕?
他不觉得杨眉的想法对他很重要,向来只想自己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杨眉?前几天也是,明明他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可一见杨眉困扰、惊慌失措的容颜他就放手,白白放过一次好机会。
非但不知她有没有爱上自己,反而陷入了一大片的迷雾中;像陷落一座名为“杨眉”的迷宫,找不到出口,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占满了他的心、侵扰他的思绪。他讨厌这样,这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让他烦乱不已。
仰头凝望天空,那透澈的蓝倒映入他琥珀色的透亮眼眸中,杨眉沉静柔和的面容不经意窜出,取代他眼底的蓝天,成为他脑中唯一的浮现。
那像一种无形的咒缚,缚住他的心,使之难以动弹。
无限的迷惘层层覆盖住他不光明的心--
在他没有察觉的暗处,有人试探了他的心,确认了某件他本人尚无法止同定的事实。
无声的笑逸出,蓝天因而蒙上阴影,白云染上晦暗的灰,紧接着一滴、两滴……滂沱的雨纷然而下,雾气渐笼……
*****
杨眉按了好久的门钤,都没人前来应门,心想克雷受伤该是会在家里休养;没想到他反而出门去了。
看眼自己替他买的午餐,有抹怅然的失落。
似乎是……自作多情了。
料峭寒立息渗入颈背,她深吸口气,要自己别放在心上,这不算什么,朋友之间,这种事情是不必在意的。
可……杨眉愈是要自己别在意,心就愈像被人大力掐住般难受。
水般的黑眸不再平静,漾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由小至大,愈扩愈广。
前几晚那一吻无预警的窜入脑海,她双颊发烫,抬起空着的手捂住自己的唇,睫羽微颤,掩去眸底荡漾的慌乱。
她还是回去好了,站在这儿活像个独守空闺的妇女。匆匆下了决定,杨眉旋身走进自己的家门,才放下装午餐的塑胶袋,自家门钤即响起。
“来了。”轻应一声,打开门,铁门外站的竟是那名欲向她买STICK的怪男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杨眉瞪着他,心头泛起阵阵的恐怖感。
一颗颗鸡皮疙瘩在七分袖外的肌肤冒起,那由内心飞窜至四肢百骸的虚软让她的脑袋无法执行任何命令。
“我想知道,自然就会知道。”怪男人低笑出声,那笑声足以让舂天的暖意结冻。
杨眉没有答话,火速将门阖上,转身背一罪门板,粗重的呼吸,起伏的胸日显露她此时的惶然,那完全不同于克雷所引发的,由惊疑惧怕所组成,让杨眉打着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