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他们不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握有录用与否的生杀大权。”
“那你想不想掌控自己录用与否的生杀大权呢?”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愿意到夏氏企业来上班吗?”
夏氏企业!?那家台湾排行前五十名的优良大企业?
“你在开玩笑吗?”纪雅姝怀疑的问。
“原来我在说正经事时,听起来像在开玩笑。”夏承祖自我解嘲。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纪雅姝红着脸道歉。“我只是太惊讶了。”
“没关系的,我了解。”夏承祖开玩笑可不敢开得太过火,万一到时把她吓跑了,他就等着被“某人”剥皮啦——现在的他,是绝对打不赢那个家伙的。
“我的秘书下个礼拜即将升职,她的职位现在还悬缺着,我想到上次在瀚洋曾见过你一面,对你的工作能力留下很好的印象,所以特地来问问你,想不想到夏氏企业上班。”他照着三弟承宇给他的台词,一字不漏的照背出来。
“这……”纪雅姝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她怀疑自己有那么大能耐,让只见过一面的他,对她的工作能力留下深刻印象?
会不会是他心存不轨,想藉着工作的机会对她轻薄?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她愈想愈觉得可疑。
“你的目的真是只为了工作,不是为了其它的原因……”
“啊?冤枉,你可千万别误会呀!”夏承祖知道她想歪了,连忙解释道:“我已经结婚,有两个小孩了,而且我很爱我的老婆,从没想过要爬墙。”况且你极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弟媳妇,我再怎么下流,也不可能打主意打到弟媳头上吧?
“真的吗?”纪雅姝听他说得那么诚恳,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不觉放松了防备的心。“对不起,我的疑心病显然太重了,我老是以为,大家接近我都是有企图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的社会确实太乱了,小心一点也是对的。”而且他也的确对她怀有“企图”,只不过这个“企图”是善意,而不是恶意的。
“考虑看看好吗?至于待遇方面,我们先给你一个月五万元薪水,等你到职后,再视实际状况调薪。”
“你说五万块!?”纪雅姝惊喊出声。
“怎么了?太少了吗?”夏承祖也吓了一跳。
“不是的,”纪雅姝连忙摇头否认。“我是觉得……太多了。”
夏承祖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嫌钱多呢。他喜欢这个让老三吃瘪的女孩——嗯,很有个性。
纪雅姝诚实的说:“我想我必须坦白的告诉你,我在瀚洋的薪水只有三万五,起薪你一下就给我五万块,不觉得太多了吗?”
以一个新任秘书来说,五万元薪水的确是太离谱了,可是这是老三承宇开的价码,他也不敢乱杀他的价,谁叫他打不赢他呢?再说既然她有可能是夏家未来的媳妇,那么即使多给一点也不为过嘛。
“我觉得你值得。”他回答得颇有深意。
纪雅姝听了,默默无语,在心底斟酌着该不该答应。
夏承祖体贴的问:“需要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吗?”
“不用了。”纪雅姝当下立即做了决定。“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你答应了?太好了!”夏承祖惊喜的大喊,因为他不用挨老三的揍了。
“明天好吗?明天早上九点,你先去找人事室主任报到,他会带你来找我。”
“好的。”
“欢迎你加入夏氏企业,明天见了?”
“明天见。”
夏承祖挂断电话之后,扬眉对坐在对面沙发的弟弟说:
“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夏承宇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分机——刚才夏承祖和纪雅姝的对话,他全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
“谢谢你的帮忙,大哥。为了这件事,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夏承宇难得说出如此感性的话。
夏承祖揉揉鼻子,感动得乱七八糟的。
“你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嘛。”他充分表现出为人兄长的泱泱气度和风范。
“那么——”夏承宇靠近他,将手搭在他肩上,马上转换一张脸,咧开嘴,邪恶的笑着。“大哥,我就把雅姝正式托付给你了,你千万要替我好好照顾她,要是她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开心……”他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那我就……”
“呃?”夏承祖有点弄不清,弟弟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
“拆了大哥的骨头来打鼓。”这下他可是原形毕露了。
“你这个长幼无序、尊卑不分的无礼家伙——”夏承祖真唾弃刚才自己莫名其妙的感动,有这种兄弟,他早该自我了断,然后重新投胎才对呀。
他误上贼船,委实懊恼不已,然而欲哭却是无泪。
真是——悲惨哪。
夏承宇拐进闹区里的一个小巷,小巷的转角有间温馨怡人的小餐厅;这间餐厅正好位于他的伙伴白谌家附近,所以白谌才会选定这里约他吃饭。
他站在餐厅门口举目望去,一眼就看见他所要找的人,那出色挺拔的外表,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他好笑的发现窝在白谌怀中的小人儿——嗯,连儿子也带来了。
“等很久了?我来迟了。”他略带歉意的滑进白谌对面的座位。
“还好,我们也才刚来没多久。”白谌淡淡说道。
他左右找了一下,故意露出垂涎的表情。“若悯怎么没来?她不来那还有什么意思。”他“犯贱”的老毛病又发作了——皮痒,想讨骂挨。
果然白谌的脸立刻黑了一半,他语气僵硬的说:
“她有事,不能来。”没事也不让她来,免得让你骚扰。
夏承宇可不理会他,径自倾过身,朝坐在白谌腿上大啖冰淇淋的小男孩打招呼。
“哈罗,宝宝。”
“叫夏叔叔。”白谌抚摸孩子小小的头颅教导他。
宝宝很听父亲的话,立即声音宏亮的喊道:“夏叔叔。”
“好乖。”夏承宇也摸摸他的头,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这孩子不再瞪着他了,真是可喜可贺呀。“还要不要再吃一客冰淇淋呀?夏叔叔请客。”
“别诱惑他了,他真的可以把冰淇淋当饭吃,我怕他吃多了闹肚子疼。”白谌用面纸替儿子擦去嘴角残留的冰淇淋,脸上满是温柔的宠爱。
夏承宇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谌这慈蔼的一面,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个白谌。
那个一向冰冷绝情的白谌到哪里去了?被感化了?
似乎是这样没错。
昨天他才刚去看过雷贯一家人,初为人父的雷贯,一脸“有女万事足”的神情,让他又羡又妒。以前的他从来不会羡慕别人有妻有子、有家有室,因为那是他一直害怕的沉重包袱。
以前每次看两个哥哥出门只要稍久一点,就急急忙忙的打电话找老婆,事情一办好就赶忙冲回家去,好像回家晚了就会被老婆罚跪算盘一样。
可笑!
他总是对他们的行径嗤之以鼻,感到非常不以为然,还常在心里取笑他们是PTT俱乐部的忠实会员。但现在他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了。
现在的他才知道,其实那些束缚人的规范并不是挂在他们妻子的嘴上,而是放在他们自己的心里。正因为他们心里始终记挂着自己的妻子,所以外面的花花世界、五光十色并无法诱惑他们——因为他们的心,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