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从没让人如此拒绝过,漂亮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七窍生烟。
“神经病啊?没意思还死盯着人家看!哼!”
接下来的一整天,夏承宇继续浑浑噩噩的在街上游荡,原本已经不平静的心,现在是更加慌乱。无论他走到哪里,看到了什么,都会让他想到那个连心脏都是冰块做的女人——纪雅姝。
每走到一条熟悉的街道,他就会想到当初他也曾和雅姝携手走过那里,看到的每一样物品,也都会让他联想到纪雅姝的一切。
他骂自己发疯,骂自己犯贱,可是他真的无法不去想她。
他像幽魂一样毫无目标的向前乱走,等他回过神来,他才震惊地发现,自己走到哪里去了——原来他走着走着,竟走到纪雅姝家门口来了。
他先是怔怔愣了几秒,接着便闷声低笑起来,最后终于演变成无法抑制的大笑。
他在干什么呀?
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她的身边来了。他喘着气,伸手抹去眼尾笑出来的泪水,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他干嘛要去想纪雅姝爱不爱他的问题呢?只要他爱她就好了呀。
既然已经丢不开她,那就认命的接受全部的她嘛,不管是体贴的她、任性的她,多情的她或是冰冷的她,只要抱持着一颗坚定的心来爱她,又何必在意她一时的误解呢?
这么简单的事他都想不透,活该他受这两个礼拜的罪。
想通之后,他毅然决然的伸手去按门铃。
他好想念她,现在就要见到她。
纪雅姝失望的走出一栋气派的办公大楼,心情沉到了谷底。
又被刷掉了。
失业已经两个礼拜了,她还是找不到工作。若不是她平时有固定储蓄的习惯。现在可能就要面临断炊的危机了。
瀚洋实业利用佛像走私贩毒的新闻喧腾一时,荣登今年十大重大新闻之一,直到现在,报上都还在热烈的报导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这位前任的瀚洋董事长秘书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工作?
干脆回嘉义舅舅家种田算了,她心灰意冷的想着。
她的父亲冯裕邦得知这样的实情后,也曾想尽办法安排她到他的公司上班,但她怎么肯?她宁愿回乡下种田,也不肯依附在他的羽翼之下。
颓丧的回到她的小公寓,却惊见夏承宇等在她家门口。
自从那日在瀚洋一别,他就没再来找过她了,她原以为他是任务结束,拍拍屁股走了,为此她还曾躲在棉被里哭了好几天,现在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将他忘记,他又跑来干什么?
“我亲爱的雅姝,你回来了?”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夏承宇不禁笑逐颜开。
“我不是你亲爱的。”纪雅姝冰冷的回嘴。
“对,你不是我亲爱的,你是我最爱的。”夏承宇厚脸皮地应道。
“你来这里想做什么?难道你又有新的任务了吗?你可能搞错了,现在的我有如丧家之犬,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情报可以让你调查。”
“嗯,我是有一个‘心’的任务没错,这个新任务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尽快把你娶进门。”他好听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倾诉:“雅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纪雅姝咬着下唇、别开头,拒绝去听他那涂了蜜的虚假言词,她努力的告诫自己: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爱你。”他的唇瓣轻拂过她的耳,宛若和风的爱语清晰的传入耳里,直震入她的心底。
“我不相信。你为什么要来?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的人、我的心你都已经得到了,你还想要什么?我的命吗?”纪雅姝怕听到这些让她心软的话,顿时激动了起来。
“不是的这样,雅姝!”夏承宇急了,他怕纪雅姝被逼急了,真会做出什么傻事。“我真的很爱你,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呢?我像是个始乱终弃的无赖吗?就如同你说的,你的人我已经得到了,若不是真心,我又何必苦苦纠缠着你?就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我才抛下自尊来祈求原谅,难道你真的不了解吗?”
纪雅姝低着头不说话,只默默转过身,掏出钥匙开门进入屋内,夏承宇则寸步不离的紧跟着她,一同进入屋内。
举目四望这个充满浓情回忆的爱巢,夏承宇不禁有满心的感慨。景物依旧,人事已非,他真的很怕纪雅姝不再爱他了。
看到她放置在小茶几上的履历表,夏承宇关心的问:“找到工作了吗?”
纪雅姝摇摇头,一脸的疲惫与沮丧。想到这半个月来自己的劳累奔波皆一无所获,她就不禁黯然心伤。
她的失意全落入了夏承宇的眼里,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如此受苦,他真是心疼到了极点。
“别再找了,嫁给我吧。”他诚挚的说:“我不要再看到你为了生活奔波忙碌,那太辛苦你了,我舍不得呀。”
那一瞬间,纪雅姝居然有股冲动,想狠狠点头答应。
这阵子找工作的挫折让她怕透了,有个爱她的人愿意给她一个挡风遮雨的臂弯,叫她怎能不动心?
但是想到未知的将来,她又充满了恐惧。
父母的悲剧让她不敢轻易相信爱情,她宁愿终生不谈感情,也不要为情痛苦终生。况且感情就像善变的风,谁敢保证它能维持多久、多长?万一他无法信守承诺爱她一辈子,等她年老色衰了,才将她抛弃,那时的她既无体力又无谋生能力,岂不等着活活饿死?
太可怕了,她不要。
“你说完了吗?如果你说完了,是否可以请你出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空听你在这里长篇大论。”纪雅姝装出漠不在乎的神情,存心要气走他。他若再不走,她就要被他的款款柔情给打动了。
夏承宇乍然停止说话,眼底有一丝受伤的痛楚闪过,但仍旧用那深情的眼眸凝视着她,一刻也不放松。最后是纪雅姝受不了他如此炽热的注视,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他。
身后似乎传来他无奈的叹息。
“我会再来的。”
接着是他开门的声音,她倔强的低着头,拼命忍着不去开口挽留他。
直到他合上门走了,屋内只剩下窒人的孤寂,她这才发现自己像失去什么珍贵的宝贝,心痛得难受。
第十章
夏承宇离去的隔天,纪雅姝就接到一通陌生男子的来电。
“请问,纪雅姝纪小姐在吗?”
“我就是纪雅姝,请问您是……”这位男子的声音听来有点熟悉,但她想不起来是谁。
“喔,你大概忘了,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我是夏氏企业的总经理——夏承祖。”夏承祖亲切的说道。
“喔,我记得您。”他是少数几个没像饿鬼一样朝她猛流口水的人。
“很高兴你‘碰巧’记得我。”夏承祖幽默的说。
“呃,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纪雅姝不知他特地拨电话过来,所为何事。
“首先我很遗憾的知道,受到瀚洋集团事件的影响,害你连工作也丢了,那真是个无妄之灾呀。”
“是呀,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怪谁都没有用了。”这点她是早已看破了。
“那么你——找到工作了吗?”
“目前还没有。”纪雅姝无奈的说:“大家一听我以前是瀚洋董事长的秘书,早就吓得拔腿跑了,哪还敢雇用我?”
“那并不公平呀,毕竟你也是无辜的,翁瀚父子造的孽,不该牵连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