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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我的名牌上有我的名字。”事情发展至此,再愚笨的人也该懂得他心里的诡计。

  他想激出她的火气。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薄荷。”简洁有力,没有多馀的第三个字。

  “薄荷是吗?两年前,我也认识一个名叫薄荷的女人,但她无情无义地离开我,你呢?”

  心弦猛地一悸,“我……怎样?”目光回避,言词闪烁。

  “你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吗?”炯热的眸光坚定不移,血液在体内喧噪不止。

  “我不知道……”薄荷也许无法苟同他的指控,但又难掩心虚心慌,仓皇欲走,“倘若甯先生目前没有其他的需要,我得去服务其他的旅客了。” 

  管不了他的反应,连忙退回厨房准备餐点。

  甯甲权按兵不动,犀利的眼一直关注著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往洗手间走去,他即刻起身。刻意拉上两个客舱之间的帘幕,她一出来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大掌捣

  住她的小嘴,搂抱纤腰的手劲猛地一收一将她揽向自己的身。躯,密切贴合。

  薄荷本能地想挣脱,惊诧的大眼瞪圆,恐慌不解地看著他。

  “我劝你别再作无谓的挣扎了。”瞅著她,“你答应不出声,我就放开你。”

  薄荷又急又气,处於弱势的她偏又拿他没辙,只好认命的点头。

  手一松开,缺氧好一会儿的她,用力连吸好几口,第一次发觉原来机舱里的空气是如此的新鲜美好。 

  然後,意识清楚地盯著另一只似乎没有移开打算的手掌。“你的手。”

  “怎样?”

  “你答应放开我的。”

  “我只答应拿开盖住你嘴巴的手,可没答应其他要求。”

  “你——”他的五官方棱有型,但是只要没有任何情绪表情,看起来就显得阴沉冷漠。

  而现在的他!就有些骇人。

  可是,该生气的人是她吧?

  她强烈地感觉自己被他耍著玩。

  “听说空中小姐和一般上班族一样,也是有考绩评量的。”

  薄荷脸色一闪,仍是混沌的思绪里,彰显著他不容错辨的意图。

  “我所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的眸光也像这句话一样,直直穿进她眼底,凝住了她的呼息。

  “不……”她用力推拒他,但他将她困死,抓著她的手腕,压上她的唇,密实地吻住她。

  空气弥漫著特殊神秘的古龙水味儿,他贴著她的唇低喃:“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不逼你不表示我已释怀过去的那一段感情,我相信你懂我的个性,我不喜欢强迫女人,如果可能,我希望听到你心甘情愿地向我坦白当初的心境……以及,你为何离开。”

  舌尖窜进她的嘴里,不顾一切地想吻出她的反应。

  薄荷紧闭眼眸,指甲掐进掌心,抗拒著双手欲攀附他的脖颈、男性身躯的冲动。

  她别过脸,“我也说过,没什麽好说的——”她的心是愤恨的,但轻叹的嗓音彷佛宣告著她的投降。

  身後的墙面因为空调而冻凉如冰,他的唇却像是要融化她的冰冷般地灼热,舌尖与舌尖的贴身接触,他腻著吮著人的霸气力道,是存心不让她呼吸的。

  她仰起颈子轻吟出声,只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没想到这个单纯的举动,却被他当成邀请,不客气地品尝她玉颈肌肤。

  “这次我绝对要得到答案……你的双眼与反应告诉我,你不是真的忘了我。”

  薄荷陡地惊喘,制止火速般窜过身躯的快感蔓延,他的一句话让她吓出了一臂的鸡皮疙瘩。

  为什麽……她轻问自己,为什麽他非得如此追根究底。那一段不堪回忆的过往就让它成为过去,不行吗?为何非得残忍地要她掀开痛处,检视那道陈年的伤痕?

  难道她只能与他精神角力,无法顾全自己平静的生活吗?

  ☆ ☆ ☆

  这天,天空灰蒙,像囤积好多泪,随时准备哭湿台北。

  结束一趟欧洲飞行的薄荷,眷恋床铺的柔软,迟迟不愿起身。

  虽然很早她便醒来了,神志清楚地听到清晨六点多的那次闹钟声响,在幼稚园当老师的卢丝丝,个性健忘迷糊,丢三落四的,来来回回开了大门多次,拖了好久总算成功上班去。

  约莫三个小时之後,闹钟又响了,她的另一位室友朴夏起床时间到了,一句咒骂自她的房间轰出,可闹钟仍持续吵杂地执行它的任务,直至另一串模糊难辨的尖叫,铿锵有力且响彻云霄,终於,它不叫了,它被残暴的主人用力一甩,撞向坚硬的水泥墙,寿终正寝,结束短暂的生命。

  朴夏是百货公司的专柜小姐,大而化之加上和蔼可亲的个性,让她赢得不少顾客的欢心,业绩名列前茅,成为该化妆品公司顶尖的销售高手;不过,鲜少人知道她不为人知、毫无形象的这一面。睁开的眼睛盯著天花板,该要好好放松身心的休假日,思

  绪却是紊乱不己。

  窗外的天气阴沉,好像什麽都看不见,但她的心里清楚,她开始对甯甲权有著不寻常的期待与怀疑,还有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改变。

  换了姿势,侧躺著,感觉涨满心头的不只是空虚,还有沉闷的窒息感,喉咙像被掐住,身躯也变得僵硬……

  两年了,一思及他,每每总是如此。

  孤独不定时地像只发疯的野兽,痛咬她。

  一阵清脆的音乐铃声窜入耳膜,门铃响了,拉回险些又要失足陷入苦闷情境的她。

  硬是多赖了半分钟,薄一何才甘心掀开棉被,踮著脚尖踩踏冰凉的磁砖地板,缓慢地应门去。

  “哪位?”心想,除了推销员还是推销员吧,她们家很少客人走动,唯一造访多次的就是原思蕾。

  打开大门,等在那儿的竟是甯甲权!

  “还在赖床?”甯甲权未获主人允许,迳自脱鞋入内。

  薄荷回过神,快步赶上,“你来干什麽?”双手胡乱耙弄头发、拉整身上的睡衣,然後一个念头闪过,颓然停下所有的动作。

  不忙了,反正她的样子肯定邋遢到不行。

  “我带了早餐给你。”扬高手中早餐店的纸袋。

  “我不饿。”双手环胸,眼睛与他对视,逐客的意味明显。

  “那就等饿了再吃吧。”

  “把你的早餐拿回去。”

  甯甲权比她更坚持,“第一,这份早餐是买给你的,要怎麽处理是你的自由,其二,任凭你再如何暗示抑或明讲,我都不走。”

  “你——”他有没有搞清楚状况,这里是她家耶!

  “想和我吵,最好储备一些体力。”不愠不火的态度,大有和她耗下去的心理准备。

  两年前她的不告而别他既能忍下,没道理这会儿轻易地教她的冷傲给激走。“我不想和你吵

  “请你回去,”幽黑的目光有种穿透人心的锋芒,令人胸口抽紧,内心彷佛烧著一把火,一把熊熊的怒火。

  “为什麽要走?”甯甲权蓦地开口,娣著她问:“为什麽离开我?”

  疑惑如潮水汹涌,她走後即冲击著他一而今找著了她,急切地寻求一个满意的解答。

  薄荷望著他,好半晌就只是望著他,没有开口。

  她不晓得该说些什麽!他的不解是那麽的理直气壮;而他的理直气壮却比毒还烈、比剑更锐,渗透腐蚀她的心,直到整个人彻底的凉了心。

  所以啊,绕了一大圈,他们仍是回到了原点,一切都没有改变。

  不发一语,她收回目光,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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