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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那名男子吐出一句粤语粗话。“他真的被你救活了!你该好好休息了吧!你对他的付出已远超过组织允许的范围。”

  那女子沉默不语,只睁着一双汪汪泪眼,无限疼惜的望着虚弱昏迷被棉被重重裹住,躺在榻榻米上的刁哲。更多的悔恨令她责备自己不该在夏威夷扔下他。

  “摩妮卡,够了没?”那男子对她的泪水厌烦到了极点。“他昏迷了十六天,你也整整为他哭了十六天,好不容易他终于证明自己活了,你却哭得更尽兴。”

  在他的怒责下,摩妮卡任泪水更放肆的奔窜。她气息哽咽不通,困难地道:“他在夏威夷骗过了我,要不是我太大意没提防他的狡诈,我一定会跟着他,他也绝不会受了那么多苦。”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男子泄气的倒在榻榻米上,望着身旁半死不活的刁哲,丧气道:“幸好他醒了,我们只要立刻了解宝石的下落,就可向香港总部交代了。”

  “总部还会相信我吗?”摩妮卡的眼光飘向窗外的河口湖。这片湖光山色感化不了她悲凄的心情,只要一忆及在精进湖畔垂死只剩一口气的阿刁,她的心就紧紧的揪痛。

  当她在檀香山机场见到行色匆匆的宫内洋搭上飞往香港的班机时,她立即以越洋电话告知总部,并回头追上了阿刁的行踪。阿刁的行动令她相信:宝石绝对还在他身上,那么为何在夏威夷饭店中他要骗她呢?唯一可解的答案是阿刁已发现了她的真正身份。

  她十分害怕,阿刁的发现只有使她的行动受阻。她只得急电总部要求派另一名人员与她到东京会合支援。总部没有令她失望的加派了人手,苏修贤与她在成田机场会合时,带给她一道新的阴影。

  “总部认为你办事不力,今后所有在日本的活动一切听命于我。”

  摩妮卡只得无力的听命于他,消极的跟踪刁哲、木然的看着刁哲落入那群日本鬼手中。

  “我们若不去救他,宝石一定会落到日本人手上。”她反抗式的向苏修贤叫嚣。

  “够了!感情已经蒙蔽了你的理智。”苏修贤的双眼冷静清澈的看出摩妮卡动了她私人的感情,而这是总部最深恶痛绝的意外。他觉得有必要将他手下的心智束缚住。“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吗?风间弘二是一个嗜血的大毒枭,他曾是个游走越南、高棉、寮国边境的共产党,日本社会给他的二十年教育还不能够使他脱胎换骨,光看他训练出来的手下在香港制造的血案就令人不寒而栗。你认为我俩有能力攻破他的防卫救出刁哲吗?”他冷笑了一下。“就算救出他,他也不会对你感激涕零的,想想他昨夜如何接受那小女生的安慰,以及当他知道你接近他的目的时,他绝对会对你不屑一顾的!”

  摩妮卡全身起了一阵寒颤。

  “我们只能静观其变。”苏修贤冷看摩妮卡的反应,了解他已将她救出了情感漩涡。“至少,风间未知宝石下落前,应该会对刁哲手下留情。”

  苏修贤的推断是对的!他们跟着风间的座车几乎行驶过大半个本州后,终于了解到风间弘二的毁尸计划。

  所幸宫内洋也被神秘诡异的树海唬住,草草的丢下奄奄一息的刁哲,速速逃之夭夭,使摩妮卡能不费吹灰之力寻获刁哲。但为了刁哲,他们也断了追踪风间这条路。

  苏修贤急迫的要从刁哲口中套出他所要的情报。可惜,天不从人愿,伤重与高烧同时肆虐着阿刁的身躯。有一度,阿刁似乎已放弃了任何求生意志,只是尽其所能苟延残喘的死睡着。他们几乎认为救不活他了,这也意味着追回宝石的希望陷入微乎其微的渺茫中。

  对于总部的催促,苏修贤以各种理由搪塞的结果,使总部对他的忠诚度打了个很大的折扣。苏修贤为之气结的死守在富士山下的河口湖饭店旁,一心盼望阿刁早日苏醒,救他脱离苦海。

  但摩妮卡的泪水又提醒了他们自身的身份。他坐起身子,轻搂着她的肩:“不要哭了!只要记得我们的责任会使你好过些。”

  “我不懂!”她用力的甩掉肩上的那只手,绝望的叫道:“总部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是无庸置疑的,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主宰我们的生命与情感——”

  “够了!”苏修贤动气的阻止她的话。“我们已经比其他的孤儿幸运多了,你还想多要求什么?”

  “我只想做个平凡正常的女人,而不是为了一颗宝石断送我的生活。”

  苏修贤无力的垂下了头,摩妮卡的话深深打进了他的心坎。香港总部一再的以高价售出宝石后,再以训练精锐的手下夺回宝石。宝石的价值就因为如此周而复始的买卖,其价码越炒越高。这种行为虽使总部内的人员衣食无虞,但他们的生命也是在刀口上,若他们出了事或行踪暴露,总部会立刻和他们撇清关系。

  在过去五十年当中,总部专以炒作这颗“金绿神石”为主,转手了八位买主,总部也在这八人中进帐无数,关于神石的神秘身世也在转手间流传,使它成为一颗更炙手可热的有色宝石。但只有总部的人了解,真正的了解:它不过是颗石头罢了!它的传奇色彩全是人工彩绘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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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哲再一次苏醒时,已是日暮时分,窗外的环湖路灯已一盏盏的开展了明亮的光晕投射在湖心。

  刁哲以一种陌生不解的戒备眼神环视整个和式套房,用日文吐出一句:“我在哪里?”

  摩妮卡与苏修贤面面相觎了半晌,精通日语的苏修贤才以同样的语言调笑道:“看来高热并没有烧坏你的语言天分。”他凑近刁哲,换上粤语问道:“你还好吧?”

  不待刁哲回答,摩妮卡已一个箭步跪到他身旁,激动难抑却柔情似水的抚摸着他已退烧的额头。“阿刁,你真的活了,为了你这场灾难,真是活活把我吓死了。”

  刁哲瑟缩了一下,来回凝视他俩许久后,才轻声低喃:“阿刁……阿刁……”

  “阿刁,你还好吧?”摩妮卡紧绷的语调透出一份紧张。

  “我是阿刁……”他语气中的不确定,令在场的人屏气凝神。接着他的话,令他们又倒抽了一口气。“你们是谁?”

  “天啊!”摩妮卡崩溃的将上半身往后压在腿跟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

  苏修贤制止了摩妮卡未完的话,小心翼翼的倾前身,仿佛阿刁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阿刁,我是你兄弟,你难道忘了吗?”

  “兄弟?”阿刁一脸茫然。

  “不是亲兄弟,可是我们的友谊比亲兄弟还亲。”他稳定的双掌盖上了刁哲因多日未曝晒而略显苍白抖颤的手。“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你……”刁哲迟疑的凝视他许久,最后终于决定信任他般,大力的握往苏修贤的臂膀。“兄弟!你是我兄弟!”他露出一个稚气、无城府的天真笑容。

  苏修贤不禁轻松的吐出一口气,转向一旁如坐针毡的摩妮卡。“阿刁,我想你可能也忘了你的未婚妻,”他将摩妮卡的手塞入阿刁掌中。“摩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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