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请喝水。”他倒了一杯白开水给杜喜媛。
“这么大的 一间药剂室只有你一个人?”杜喜媛好奇地看看四周,满柜的药品简直让她目不暇给。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今天是假日,我是来值班的。”纪先生朝杜喜媛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生硬,像是颜而神经一时扭转不回来,看起来有点诡谲。
杜喜媛啜了 一口白开水,发现水里面有些药味。
大概因为是医院的关系吧,她在心里想着,还是不疑有它地将水全吞到肚子里。
“纪先生,我想请问你为什么会委托我凋查这件案子?”
纪先生还是维持原先的笑容,并没有回答杜喜媛的话。
“纪先生……”杜喜媛觉得自己有些困,她努力想维持清醒,眼皮却不自觉地合上。“纪先生……”
等到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趴着的,像是一只待宰的猪,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一张硬板凳上,动弹不得。
再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纪先生手里拿着 一把瑞士刀,熟练地把玩着。他看到杜喜媛醒来,便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笨,难道你那个姓骆的男朋友没有告诉你,不要喝陌生人给你的水吗?”他以刀锋轻轻地碰触杜喜媛的脸。
“喂!你小心一点!别割到我的脸……”杜喜媛大气也不敢吐,小心地张开嘴说话,生怕自已动得太用力,脸上会多几条血痕。“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变态?好端端的把我绑成这个样子?”
“我是谁?不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喽!”纪先生开始狂笑。刀子在距离杜喜媛不到三公分的地方挥舞着,“你就是迷魂之狼?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找上:我?”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她长得很美、很有气质,我们很相爱,就快要结婚了……”纪先生突然自顾自地讲起故事,脸上还泛着幸福的微笑,“那你就放了我,赶快和你女朋友结婚吧!”
纪先生一听到杜喜媛的话,突然表情一变,整张脸变得扭曲、可怖。
“不知道怎么搞的,有一天她告诉我,她爱上了—个警察,她想和那个警察结婚。然后,她躲着我,不再和我见面,我知道是那个警察把她藏了起来,不让我们见面。太可恶了!对不对?”
这下子是遇到疯子了!杜喜媛在心里告诉自己,—定要镇定,凭她的聪明、机智,一定可以化险为夷,只要不再激怒他。
“对!真是太可恶了!你快点去把那个警察揪出来!”她顺着纪先生的话对答。
“哼!我没找到他,但是找到我的女朋友,她居然躲在那个臭警察的家里,不肯跟我回家,我苦苦地哀求她,甚至跪在地上,她也不为所动,还说我是个疯子、神经病!太伤我的心了,真是……太伤我的心了!”说着说着,纪先生坐在地上嘤嘤哭泣了起来。
你本来就是神经病!杜喜媛翻了翻白眼,懒得再多说话。反正这个男人的故事应该还很长,
自己目前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再怎么说,这里是医院公共场所,迟早会有人发现这里的不寻常。
杜喜媛愈想愈觉得安心,没注意到纪先生已经停止哭诉,站到她的身后。
“你为什么要和那个警察在一起?警察不是好东西!为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纪先生抚着杜喜媛的背部,动作轻得今杜喜媛不禁打颤。
“你先放了我,我们好好地谈一淡。”情况似乎不对劲。杜喜媛才放下的心头大石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不行,我放了你,你就会跑走, 上次就是这样。”
纪先生似乎把杜喜媛当成他的女朋友,分不清现实。
“别怕,我只是要在你背上刻几个字,让那个警察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等等,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要刻就去刻在她身上啦!”杜喜媛开始着急。要是让他在自己身上刻字,那她这辈子就别妄想再穿上三点式泳装。
“到现在你还不承认是我的女朋友?”纪先生边说边从后剪开杜喜媛身上的T恤?杜喜媛直觉一阵凉意由背部窜入心头,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喂!喂!喂!这样会很痛的!你也算是个迷魂之狼,至少把我迷昏了再动刀!”光是想像被刀子轻轻划过,杜喜媛的心就快揪出来。
纪先生像是没听到任何声音,他专注地盯着杜喜媛的背,双眼充满血丝。
“好美的背,我真舍不得……”他将脸贴在杜喜媛的背上。
“救命啊!骆亚洲!快来救我!救命啊!亚洲!”
杜喜媛坚强的心防终于瓦解,歇斯底里地狂叫出声,眼泪跟着决堤。
碰的一声,杜喜媛听到她熟悉的开门声。这 一次的声音比以往都要剧烈。
“放开她!”骆亚洲怒气腾腾地吼着: 早知道门内是这样的情景,他不会等到杜喜媛大喊救命才冲进来。
纪先生惊觉有人冲进来,一不作、 二不休,拿起刀子预备朝杜喜媛的颈部刺上, “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死后再住一起!”
骆亚洲的动作更快。他扑身过去,徒手握住离杜喜媛只有两公分不到的刀锋,鲜血一滴滴地滴在杜喜媛裸露的背部。
“亚洲!”杜喜媛用力地扭转脖子,看到自已背后的情形。她看到骆亚洲因为痛楚而紧蹙着眉,握着刀峰的手怎么也不肯放松,
“亚洲,你放开手啦!不要管我了!痛啦!”她几乎是哭喊着求骆亚洲放手,愈喊愈心酸。
骆亚洲 —咬牙,使尽全力夺下纪先生手上的刀,然后用没受伤的手肘朝纪先生的下巴用力一顶。
纪先生—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骆亚洲乘胜追击,—个回旋踢,正中脑门,纪先生就这样倒地不起。
“亚洲!亚洲!”杜喜媛还在哭 这是她这辈子哭得最惨烈的一次,哭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骆亚洲白着—张脸,站在杜喜媛面前。“已经没事了。”他放松地笑丁—笑,蹲下来,捧住杜喜媛的脸颊吻了两下,然后合上眼—动也不动。
“亚洲!”
尾声
金铃和小池—起赶到医院。 “怎么样了?”两个人着急地开口问道。
杜喜媛吸了两口气,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哭出声。
“你们两个别问她,她—开门就是哭,刚才好不容易才停下来的,现在—哭,又不知道要哭多久了,唉!”陪在—旁的组长摇摇头。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小队长不是放假吗?”
“要等亚洲醒了,才能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了,杜小姐根本什么话都无法说。”说完,组长又是长叹—声。
急救的医生终于打开门走出来。“哪位是病患的家属?”
在场的四个人都围了过去。“他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 “外伤没有问题,主要是疲劳过度。他几天没睡觉了,身体各方面的状况都很差。你是主管吗?”医生指着组长问道。
“是。”
“我很明白警务人员的辛苦,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奴役下属啊,要马儿好,也要给马儿吃吃草嘛。放他几天假,让他好好的休息几天。”医生说完话,摇摇头离开急诊室。
“没睡觉?那他到底做了什么?”组长一脸委屈,却发现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无影无踪。
* * *
“你怎么会找到我?”杜喜媛一反常态,温柔地抚着骆亚洲受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