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太婆!”金铃终于达到忍耐的极限。她才不管小队长会怎么生气,反正这欧巴桑欺人太甚,这口气她已经吞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领班向来习惯金铃的一言不发,一时还无法会意。
“我说,死、老、太、婆,你骂够了吧!”金铃发威的样子比母老虎还要恐怖百倍,—张嘴毒死人不偿命的尖利。“我真想把你的舌头拉出来看看有多长,怎么一骂人就停不下来?”
领班的大嘴微微发颤,想说些活反驳, “你……这个……”
“怎么样?本姑娘白白被你骂了两天,现在不连本带利的骂回来我就不叫金铃!O#*%#……”金铃痛痛快快地开骂,骂得领班无地自容得想立刻挖个洞躲进去。
最后,金铃脱下脏兮兮的围裙,奋力—丢,同时丢下一句话: “告诉你,本姑娘不做了!”然后骄傲地仰着头走出便当店。
才踏出便当店门口,迎接她的是小池似笑非笑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咖啡屋里忙着的吗,怎么可以到对街来?金铃有点吃惊。
“我的同事们说,对面便当店新来的小妹又挨骂了,所以派我出来看看。没想到我一看,正好看到那个新来的小妹发威的模样,还说不做了,真是好有个性。”小池两手插着腰。他不知道该拿金铃怎么办,要是这件事情被小队长知道,一定又是一顿狠刮。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变态老太婆老是找我麻烦,我能忍她两天已经是极限了。”金铃振振有词。
“那小队长那边怎么办?”
“这……”金铃咬着下唇,努力想办法。
“再咬下去,你的唇就破了。照我看,你还是坦白从宽吧。”
“人家—时气不过嘛,你帮我去跟小队长求情好不好?”每次金铃闯祸,就会耍赖要小池帮她向小队长求情,拿小池当箭靶。她嗲声嗲气地拧着衣角,和刚才骂人的模样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好!又要我去当箭靶。”哼!又要他去当炮灰。
有哪一次不是他被骂得惨兮兮的,金铃才现身,撒娇两声就没事了。小池狠下心不帮金铃,这一次该她受受教训了。
“你怎么忍心……”话还没说完,金铃包包里行动电话突然响起。“一定是小队长,你帮我接啦。”
小池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转身过马路,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喂!池金山,你真的不管我了吗?”金铃气得直跺步。电话声还是不断地催促着,她无可奈何地拿出电话,深吸—口气。“喂,我金铃啦。”
“你在便当店?”果然是小队长打来查勤。
“呃……对啊。”金铃决定扯谎,能骗得了多久就骗多久,反正还剩下五天不到,搞不好老天会大发慈悲,帮她度过这次难关。
“辞了工作,马上到我这里来。”说完,骆亚洲关掉手机。
不会吧!有这么好康的事情?!金铃忍不住掩住嘴,免得笑得太开心,吓坏路人。
* * *
“就是她吗?看起来真是不怎么起眼。”金铃着鼻孔,一副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模样。
“正经一点,她现在可能很危险。”骆亚洲隔着桌子,轻轻地踢了金铃一脚,提醒她兹事体大。
“哎哟,干嘛这么认真?我们正要保护的人是许慧君,又不是这个黄毛丫头。”金铃嘀嘀咕咕地抱怨。
“反正这丫头是自己惹祸上身,是生是死才不关咱们的事情。我想,李皇现在一定忙着找许慧君,才没空对付这丫头。”金铃往对街望去,那个正在派发传单的杜喜媛看起来很平常,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她昨天和李皇—起吃饭,还一起上街。”骆亚洲把昨天中午看到的事情用最简要的话表达。
他昨天上午才睡不到三个小时,总觉得对杜喜媛很不放心,于是顾不得疲惫,依杜喜媛名片上的地址找到“喜媛征信社”,希望能得到更多有关杜喜媛和李皇之间的事情。结果看到一辆醒目的宝蓝色BMW在征信社门口停下,骆亚洲反应极快地将车开入另一条巷道内,不露痕迹地跟踪。
“哇!小队长,今天我才知道你这么变态!”金铃嫌恶的眼神。“你怎么会对那个小女生这样关心?不是有恋童癖吧?”
“她的年纪比你大一岁。”这是杜喜媛亲口说的。
当骆亚洲听到这件事实时,也曾经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杜喜媛,就像现在金铃的样子。
“不会吧,我看她比我还要小上五岁。不知道她怎么保养的,我一定要向她请教、请教。小队长,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自有办法接近。”金铃原先的意兴阑珊一扫而空。
“哼!”听完金铃的话,骆亚洲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
金铃立刻察觉到一丝危险讯号。她虚与委蛇地笑道:“怎么突然发出这么讽刺的声音呢?小队长交代的事情我可都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地完成。”
“便当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骆亚洲本来不打算拆穿金铃的,不过实在气不过她的态度,一点也没有做错事情该有的谦卑。
金铃无话可说地撇撇嘴。心里恨恨地想着,除了小池,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情的“捉扒子”舍他其谁?等她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番。
“这一次我一定没问题的,只要不是卖便当。小队长,请吩咐吧。”
“玩。”骆亚洲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玩?”金铃瞪大眼,疑惑地望着骆亚洲。
* * *
“嗨。”
听到这个声音时,杜喜媛正拎起袖角擦汗。虽然已经接近下午,可是城市的温度仍是居高不下。
“忘了我了吗?”骆亚洲像个巨人,他站在杜喜媛的面前,正好形成一道阴影,帮她挡去大部分的阳光。
“骆前辈!”杜喜媛当然认得这个大好人。只要是对她有好处、有帮助的,她一概列入好人的行列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点事情到这附近,看到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要紧的事情……”骆亚洲露出阳光男孩似的笑容,两排牙齿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白皙。
看在金铃眼里,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平时小队长对她和小池说话总是能省则省,老是在玩猜谜游戏,怎么今天反常得可怕?不但主动地和人搭讪,还笑得这么亲切。他从没对她或小池,甚至是任何人露出这样牙膏广告专用的笑容过。
“咳、咳。”她适时地发出声响,提醒谈话中的两人不要忘了她的存在。
果然,效果立现——“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社里新来的社员,金铃。”
“金铃?真是好听的名字。”杜喜媛假意称许。心里嘀咕着,也不过是个新人,有什么好介绍的,真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女人总是比较敏感些,金铃当然感觉到杜喜媛笑容中的不真诚。“哪里,过奖了。”她的语气虽然谦卑,眼神中却带着明显的嘲弄。“这是你的狗吗?看起来真是特别啊!”特别的丑!金铃在心底加上四个字。
又饿又累的帕奇拉趴在地上让肚皮散热,偶尔还扯动后脚骚痒,那懒洋洋的样子的确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偏偏又被金铃拿出来当话题,杜喜媛觉得自己被这个业界的新人给羞辱了。
“呵!你也过奖了。”杜喜媛用脚跟偷偷拨弄帕奇拉的身体,希望能把它摇醒。帕奇拉动是动了一下,却露出需要打马赛克的部位,让杜喜媛的脸一下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