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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徐御影仰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席友莉不屑地瞥他一眼,「够了,别装模作样,新鲜空气全都吸进你的肺里了。」

  「这里的空气和都市的脏空气就是不一样。」愈说,他愈是故意大口大口的猛吸。

  席友莉不以为然地轻摇头,「都市的空气自然比不上这里,但至少不会让我感到无聊、沮丧。」

  「无聊、沮丧?!」

  「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吗?在这里除了看山就是看水,没有一点事情可做。」

  他突地仰头大笑,笑谑:「妳真是劳碌命。」

  「这不叫劳碌命!」席友莉愤然朝他抗议。

  「这还不叫劳碌命?放着悠闲的日子不过,脑子想的全是工作。」悠扬的嗓音里有着嘲讽笑意。

  「想着工作,总比成天无所事事好吧!」

  「话是没错,但是人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也有休息的时候,何况是人?」

  提及休息,席友莉立即联想到此次的假期,她更是满腹怨恨无从发泄。

  「要不是我妈强逼我休假,我也不会狼狈地站在这里。」

  「狼狈?」他笑眼态意梭巡她全身,「还好嘛,妳看起来一点都不狼狈。」

  「你--你还说!」顿时无名火三丈高,气得她全身忍不住颤抖。

  瞥见那对闪着怒火的美眸,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似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徐御影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请保持淑女风度,别忘了,妳正在别人的地盘上。」

  席友莉莫可奈何地咬咬下唇,硬是抑制快要迸裂的怒气,「我知道!」

  「明天我们就回度假屋。」

  「明天?」

  「怎么?舍不得离开这里?」

  「才不是,明天是沙雄和阿美的婚礼,我们走得掉吗?」这才是关键所在。

  他瞅她一眼,「他们结婚与我回不回去有何相干?」

  「要是没有沙雄带路,我们怎么--」霎时顿了口,席友莉忽然顿悟,「你知道回去的路?」

  徐御影没反驳也没点头,只是诡笑。

  「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对不对?」席友莉在他身边兜旋着。

  徐御影看着她,「就算我真的知道回度假屋的路,现在也不能回去,天就要黑了。再说,沙雄是我的好朋友,好歹参加完他的婚礼后再走也不迟。」

  「你的意思就是要等明天的婚礼过后,才要回度假屋喽?」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试图博取他的同情。

  「是的。」他坚决表明态度。

  「好吧。」她无奈地咕哝。

  「别摆一张苦瓜脸,婚礼是喜事,既然来了,就要以欢喜心献上由衷的祝福。」

  「知道了。」席友莉意兴阑珊地回应。

  要以欢喜心献上由衷的祝福--她哪笑得出来?开心得起来?一屋子全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妳好像不想住在阿美家?」他似乎看出她的抑郁。

  她诚实地摇头,「不习惯。」

  对她的回答他颇感讶异,「妳从来没住过朋友家或是同学家吗?」

  「没有。」

  「噢。而且,这里毕竟是山区,生活环境比不上都市,难怪妳会不习惯。」

  「其实也不全然如此。」她立即反驳。

  「那是为什么?」

  她低下头道:「因为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总觉得她们好像在取笑我。」

  终于找出原因。

  徐御影强抑着笑意,免得笑出来,「原来是这样,可是妳也不能整晚都站在院子里。」

  「所以我好想回度假屋。」她有气无力地说。

  好似被虐待的小媳妇似的,她伫立原地不动亦不抬头,两只手紧紧交缠。

  不可否认,她脆弱的模样该死的教人心动。

  「这样好了,我去跟沙雄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挪出一间空屋给妳住。」

  她惊喜地猛然抬起头望着他,「可以吗?」

  「应该不是难事。」瞧她喜出望外的雀跃,徐御影觉得自己有股爆笑的冲动。

  「太好了。」她终于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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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徐御影出面,一切搞定!

  席友莉如愿地一个人独占一间空房,尽管屋里设备简陋,也胜过与陌生人共处一室。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屋里的窗户居然没有窗帘?

  「满意了吧?」徐御影站在屋子中间打量四周。

  她不语,走到床边抓起床单,走向窗户,试着用床单遮掩住窗户。

  「妳在做什么?」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少了一份安全感。」她回答。

  徐御影不由分说地走过去抢下她手中的被单,以嘲讽的口吻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会跑来偷窥,在这里只有结了婚的夫妻才可以挂窗帘。」徐御影将抢下的被单往床上一撂。

  这又是什么怪风俗!

  「可是我不习惯。」她控诉。

  「不可以依妳个人的习惯而改变,入境就要随俗。」他不妥协地直视着她。

  「入境随俗也不能将自己的隐私公开吧?」她顶了回去。

  「我已经说了,没有人会跑来偷窥妳的睡姿。」他的眉毛往上一挑。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气愤地涨红着脸。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徐御影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环在胸前,「不如我就坐在这里陪妳睡。」

  「陪我睡?!」她吓得尖叫。

  他早就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再叫,全部落的人都会跑来看个究竟。」

  席友莉连忙闭上嘴,目光彷佛搜寻猎物似的从窗户探出去,外面似乎没有一丝动静,她安然地松口气,随即瞪大眼睛看着徐御影。

  「不用你陪。」

  「别紧张,我只是坐在这里看着妳睡,又不是要跟妳睡在一起。」

  「假惺惺,分明不怀好意。」她不屑地冷哼。

  「喂,妳这个女人很难伺候,我都说得很明白,我只是坐在这里看着妳睡,说白一点就是做妳的保镳,妳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控制不住地反驳她所有恶毒的指责。

  「我不希罕,也不领情。」她依然板着脸,不客气地说道。

  「不知好歹。」徐御影冷冷嗤哼。

  她不可思议地倒抽口气,道:「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处心积虑要留下来陪我?你把我看成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一直将妳视为女人,至于是哪种女人,全是妳凭空臆断。」他静静地说。

  「全都狗屁不通,我认为你想利用我的脆弱,趁机占我便宜,你实在有够卑劣。」她发出愤怒的低吼,抓起枕头不由分说地就砸向他的脸。

  徐御影轻而易举地接住枕头丢向床铺,然后飞快地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严厉:「妳到底受过什么样的刺激,为什么总是扭曲我的好意?」

  什么样的刺激……

  她不敢回顾往事,尤其是那一段让她痛不欲生的回忆。

  好一会儿,屋内一片死寂,除了她和他不规律的呼吸,听不到别的声音。

  蓦地,记忆中的恐惧、愤怒、痛苦涌向她,她终于受不了而崩溃,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喜欢单独和男人在一起!」她开始嚎啕大哭。

  徐御影慌乱地拦腰抱住她,「我真的没有一丝恶意,我只是要让妳安心,想想昨晚我们也是盖着一条被子睡觉,对妳,我没有一丝逾矩行为。」

  她泪湿的脸颊贴在他的肩上,他轻声安抚她,彷佛她是一个孩子。

  渐渐地,她的愤怒和痛苦尽随着泪水流去,剩下的只有温暖与疼惜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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