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惊惧,剎那间遍布他全身每一个细胞,沙雄所说的那种异样的感觉,千真万确存在,甚至试图浮现于外,一抹尴尬几乎要生吞了他。
「等等,别走,把话说清楚--」
还要把话说清楚?
他把所有人都当成瞎子,还是傻瓜?
沙雄不理会他的威胁,一边走,一边嗤笑,继续向屋子前进。
走到门边,推开门--
错愕地扫视屋里三五成群的族人,沙雄欣喜地咧嘴大笑,「你们都来了。」
r《下天是头目单身的最后一天,我们当然要跟你好好的聚一聚,瞧,我们连酒都自备。」其中一人手指着墙角的两坛酒缸。
「看来今晚你们打算不醉不罢休。」沙雄笑容可掬地扫视族人。
「正是此意。」
「沙雄,你还没有--」徐御影此刻追上来,见状顿时噤了声,愕视屋里清一色的男性族人,「开会5:」
「才不是,他们是来陪我过最后的单身日子。」沙雄微笑。
徐御影顿悟,「原来你们在结婚前也会开单身派对。」
「什么单身派对?」沙雄听不懂他的用词。
「在国外,男士在结婚的前一晚,所有的朋友会为他举行告别单身的派对。」徐御影解释。
沙雄好笑的摇头,「什么是告别单身的派对,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是族人的一番好意,新郎不能拒绝他们的好意,也愿意让大家沾沾喜气。」
三思思都一样。」徐御影嗤哼一笑。
沙雄朝他莞尔一笑,接着,歉意的目光环视屋里的族人,「我有些事情想先私下与御影谈,至于庆祝的事,能不能一小时后再开始?」
徐御影心头微微一怔。
有事和他谈?莫非--
族人纵使脸上有些许失望,却毫不为难沙雄,「好,一小时后我们再回来。」
族人们脸上依然挂着笑意,鱼贯走出沙雄的屋子,沙雄则面带笑容地和每一位族人致歉。
「一会儿见。」
送走最后一位族人,沙雄抬眼--不意徐御影,「进来吧。」
徐御影走进屋里,沙雄刻意将门拴上,转身坐在徐御影的身旁,「你应该猜出来,我要跟你说什么吧?」
徐御影神情为之一凛,「查出诬陷污染水源的元凶?」
沙雄神情沉凝,手摸着长出胡渣的下巴,「查到开卡车倾倒废料的工人,相信幕后主使者不久就会知道。」
「倾倒废料的工人?」徐御影眉头深锁,「卡车上没标明是哪家工厂?」
「没有,只标明县市,问题是--似乎各县市都有。」这是沙雄伤脑筋的问题所在。
徐御影听完后,脸色一沉,问道:「都是哪一类的废料?」
「说了你都不相信,各武各样的废料都有,似乎凡是用不着的东西,都往下游一倒。」
「下游?!」
「没错,是在下游,并不是源头,倘若是从源头,席友莉今天所见到的不会是仙境,而是废墟或是垃圾场才对。」沙雄道。
「说得也是。如此说来,污染水源是那群开着卡车乱倒废料的司机。」低沉的嗓音有种不悦轻蔑的厌恶。
「恐怕真是这样。」沉痛的事实让沙雄意志消沉。
这群没公德心的人真是可恶,更可恨的是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硬是安在他头上。
他绝不会饶了这些人!
「我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人的。」
「我深信你绝不会放过这些人,问题是这些人不是同一家公司的卡车司机,而且这种事不胜枚举,抓也抓不完。」
「没关系,只要被我逮到其中一个,我就给他来个杀一儆百,看看往后还有没有人敢乱倒垃圾,尤其是污染河川。」徐御影冷笑。
徐御影冷冽的外表隐伏一股令人胆寒的风暴,沙雄的神色也随之紧绷,「你打算怎么做?」
徐御影淡然冷笑,「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为了这种事破坏了气氛,邀请族人进来一起为你庆贺吧!」
「可是这事--」沙雄忧心不安。
「事有轻重缓急,这种事又不急于一时,先庆祝,再来商量如何逮人吧!」徐御影不着痕迹地收回方才释放的情绪。
「就依你。」
「这样就对了。」徐御影大手拍拍沙雄的肩膀。
沙雄笑了出来,「我去喊他们,今晚大伙不醉不罢休。」
「我们都可以醉,你可千万不要醉得不省人事,明天才是重头戏。」徐御影朝他挤眼。
「安啦!这点酒还灌不醉我。」
「别说大话。」徐御影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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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友莉没想到阿美家里早已挤满了人,屋里充满高亢笑声和祝福话语,虽然她听不懂她们所说的话,不过从她们欢愉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热情和关注。
阿美热情握住席友莉的手,欢天喜地走近床边,指着摊在床上的新衣服和帽饰,「那些都是明天要穿的。」
「噢。」靠近看清楚,细致的手工让席友莉不禁发出赞叹,「好漂亮!」
「依照族里的规矩,新娘的嫁衣是由新娘子亲手缝制,至于帽饰则由新娘的母亲和姊妹们制作。」阿美细心解说。
席友莉望着那张洋溢幸福喜悦的粉脸,心里掀起一抹莫名其妙的激荡,「明天妳会是最美的新娘。」
「谢谢妳。」阿美拉住席友莉的手,瞅着她那流露欣羡的眼神,「妳想不想试试我们族里女人的装扮?」
「妳们的--」席友莉错愕地睁大眼睛。
「不喜欢吗?」阿美的语气有丝怅然。
「不、不,我很喜欢,也非常渴望,只是--」
阿美倏然转身面对亲朋好友,「既然席小姐喜欢,明天妳们也帮席小姐妆扮一下好吗?」
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席友莉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妆扮?!」
「是啊,妳刚才一直称赞我们的服饰,想必妳一定很想试试,没关系的,明天大家会帮妳妆扮。」
「谢谢妳的好意,可是明天大家要忙妳的婚事,我怎好再给大家添麻烦?」
「放心,一点都不麻烦。」阿美认真的目光打量席友莉的身材,「我的衣服妳一定能穿。」
「妳的衣服?」不行!这玩笑愈开愈大,席友莉惊慌地手指着床上的新衣,「那是妳的嫁衣,我不能穿。」
她的话立即换来一阵爆笑。
阿美淘气的微笑,「我所指的衣服当然不是嫁衣,是我的其他衣服。」
「喔。」终于安心的松口气。
她的模样令屋里的女人发出更大的爆笑声,席友莉怔怔地看着她们。只是会错意,有必要笑的这么夸张吗?
席友莉无法理解地吐口气,「阿美,我到屋外透透气,等一下回来。」
不理会她们的大笑,她迅速走出阿美的家,站在大门外深深吸口气,耳边依然清晰听见屋里窜出的狂笑。
「真受不了。」席友莉低声抱怨,大步离开阿美的家门。
伫立在空旷的大院子中间,席友莉发现有几位老人手持着长烟管,围在一起彷佛在话家常,还有一群小孩在一旁嬉闹。
席友莉环视一圈,叹口气,「好无聊。」她不禁怀念起忙碌的工作。
工作时,她直嚷累,却从未感到无聊,或许她真是天生劳碌命,闲不得的。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妳怎么没在阿美的屋子里和她们一起庆祝?」
席友莉惊愕转身,瞥见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暗暗地松口气,「说我,那你呢?怎么没在沙雄的屋子里,也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