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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页

 

  被拆封的文件东一张、西一张的散撒在床被上,如果经他分类为垃圾信函的话,他大手不客气的一捏,随手往正前方十公尺远的乌木檀梳妆台方向一掷,垃圾就如飞石般弹进了骨董鸟笼里,他的技巧纯熟,几乎百发百中、弹无虚发。坐在远处沙发的若茴,好脾气地看着书,等待与他分享惊喜的时机。

  “听林妈说你今天又跑回娘家去了?见到我那宝贝儿子了吗?”没想到他突然开口说话,但眼光还是集中在信件上。

  “嗯!”若茴俏皮的冲他一笑,只给了他这么一个回答。

  见她一副少见的神秘样,他将心思从信文上拉回,“嗯?你就只有这句话要说吗?

  为什么我老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好象没添个老婆,你妈反倒多了一个孙子似的。”

  “小换正在教我表妹学中文字,如果你吃味的话,不妨到寒舍一窥究竟。”

  “免谈!你妈跟我八字犯冲,每次见到我都不假辞色,好象我亏待她女儿,让你饿着、冻着、打压你似的。”

  “你太夸张了,是你自己顾虑太多,到现在还喊她林太太,她当然不高兴了。”若茴安慰着他,想居中扮演和事佬。

  “对不起,我只要一见你妈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脸,就喊不出话来了。”金楞毫不讳言的坦诚。“你娘又追问你是否有喜了是吗?”

  “我好象是真的有喜了!这几日来的症状,跟七年前的一模一样。”若茴努嘴道,但欣喜却是跃然入眼底。

  “别傻了!”他瞄了一眼若茴,将手中的文件往旁一搁,跳下床。他自然摆动的肩臂、宽广厚实的胸膛、配上隐没牛仔裤内狭窄的腰身与迷人的臀部,如金铜神祗出现在若茴面前,不吭气地接过她手中的书,俯下身在她脑门顶上印下一吻。“别想太多,你干脆跟妈解释,是我有问题不就成了。最近我似乎疏忽你了。”

  “没关系,我了解你是因为工作忙,东北亚、东南亚两地跑。不过,如果我真的怀孕的话,你就能再次当爸爸了,”若茴低喃,未意识到直立站着的金楞嘴角所浮现的冷漠与讥诮,她随后仰视他问:“我怀孕的话,你高不高兴?”

  “当然!”不过这不可能,金楞对自己如是说。

  “那么……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真的是有喜的话呢?”

  “那我得恭喜你,记得届时提醒我买个驼鸟蛋般大的金刚钻给你。不过你我皆知那是不可能的事。”金楞笑歪了嘴。

  若茴也呵呵傻笑了两声,接着大声宣布:“那我也要恭喜你,你明年三月中旬就要做爸爸了!”

  金楞当场狂笑一阵,结实的胸肌上下起伏不停,大手也盖住整张无懈可击的俊脸,良久才遏止住笑容,说:“我?做爸爸?哪一个倒霉的讨债鬼会那么没眼光,挑我家投胎!”

  “我肚里就有一个啊!”若茴有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笑容,以为他和自己一样,被这个好消息惊呆了。“今天证实的,已三个月了。”

  金楞一听,敛住笑意。“三个月!你不是不能生吗?哪个庸医帮你看的?绝不可能!”

  “我的反应和你一模一样,也是一直跟医生强调,还跟他解释我的病历,他说会帮我把当年的病历表调出来查阅,明天给我答复。”

  金楞虽一脸不可置信,但脑筋已开始快速地转着。他有一种深受欺骗的感觉,随即想起左明忠曾在调查报告上注记那份病历遗失!当初他一味只想到如何得到她,反倒没察觉出蹊跷。这其中一定有人在搞鬼:“那么久了,调得到吗?”

  “应该可以吧!我明天也会请明轩特别帮忙注意一下。”

  “找他干什么?他又不是妇产科医生!”金楞怏然不乐,他对那个叫赵明轩的家伙没半丝好感。

  “七年前帮我诊断的医生,就是他介绍给我的……”若茴说着就把当时看病会诊的经过全数道出。

  金楞愈听愈火,“所以你相信那个姓赵的家伙对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你不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医生要假他人之口道出你的病情,武断的说你不孕?”

  “怕我无法承担这个事实吧!”若茴也不太确定了。“我明天找他问去,看他怎么说?”

  “光问有啥用?让他身败名裂才是真的!你别再涉入。如果你的身体真不适合怀孕的话,我希望你能把孩子拿掉。”

  “拿掉?!我不要!今天帮我会诊的医生也没提及我不适孕的征兆。”

  “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要强迫你拿掉孩子;更何况我可能有不良家族基因存在,你知道我二伯的事吧?”

  “你过分紧张了,爷爷说那是因为你二伯小时候高烧过度,来不及就医才变成那样的,根本和基因无关。”

  金楞无话可说,勉为其难的转过身。“不管怎样,我不做冒险的事,先把这胎拿掉再说,以后再从长计议。”

  若茴听着他薄弱的理由,不解的看着他。“你不高兴有个小孩吗?”

  “这跟高兴与否无关,我是出自关心才要你这么做的,如果你有个万一的话,我不会原谅自己的。”金楞摆出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温柔的以指背摩挲她的面颊。

  “我……”面对这么轻柔的话与他深邃的眼眸,若茴差点点头了。

  “把孩子打掉!”

  “先让我跟医生商量过再说,好吗?”

  “不用商量了!医生说你不孕,结果你还不是有了?这回难道他敢保证你的性命无虑?”

  “我们多看几家,听听不同的医生的意见嘛!”若茴紧抓住他的大手。

  这结果不是他要的,金楞倏地抽回手,马上换了一个面目,“随你,难产而死,不关我的事。”

  为了松缓气氛,若茴尝试谈谈别的事,“趁着还余几天的假期,我开始整理温室了,栽种一些木本植物,诸如木芙蓉、茉莉、桂花、鸣子百合、葛郁金等,凑巧上周末我回峨眉探望爷爷时,看到阿福叔那儿有好几株黄秋葵和白秋葵,就顺便跟他分了几盆回来,你知道怎么着?”

  金楞耸耸肩,折回床边,一副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态度,勉为其难地反问:“怎么着?”

  “每一个花苞真的是朝开暮谢呢!无怪乎人家会用秋葵来表示已逝去的事物,‘今日花正好,昨日花已老’,前人所说的昨日黄花,一点都不夸张。”若茴喜孜孜地说着。

  “所以说嘛,有花堪折直须折!我是举十指十趾支持这个享乐主意的论调。”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他无动于衷,继续伏首书信问。

  “司秋葵花的花神是谁?”

  “谁?”他不耐烦的虚应。

  “阿福叔告诉我,是汉武帝的爱妃,李夫人。”

  “喔!她跟秋葵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若茴伏趴至床缘,雀跃道:“西汉武帝时,有一首古诗‘北方有住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你听过没?”

  “听过又怎样?没听过又怎样?反正都不是指你,你干嘛这么起劲?”(作者注!

  日文汉语中,‘北之方’乃是正室,也就是大老婆。)

  若茴不理他任性的反讥之语,好言好语地解释:“这是当时赫赫有名的乐师李延年,借诗寄寓自家妹妹有超俗逸尘的花容月貌之姿,就因为在他唱作俱佳的表演下,听得汉武帝心猿意马,李夫人因此得宠。可惜李夫人早逝,如一日秋葵,后来的人就把她誉为秋葵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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