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脯为什么那么大?压得她自己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而最令人可恼的是,这妞为什么一刻不动地死要赖在她的腿上?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盘坐在男人的大腿根上,可能导致男人的下半身残废?
好险她窦宛不用担心阳痿的问题,要不然早把她摔出去了!
正当窦宛的额头已开始渗出汗时,皇上一声令下撤了舞伶,及时挽救了她麻木的双腿。
“宛,朕虽不忍,但还是必须从中打断你的兴致,”不知情的皇上冲了眉心微蹙的窦宛一笑,继续道:“待正事谈完后,那姑娘就是你的了!”
正抱着麻腿大皱其眉的窦宛闻言愣了半晌,大惑不解地抬起头。在她前端的是一脸贼笑的万忸于劲,左侧则是拓跋仡邪那严肃却难以苟同的犀利目光,等到她和皇上正对眼时,方才明了皇上所言为何!
窦宛当下红着脖子,惶恐地脱口道:“不!皇上您误会微臣……”
拓跋浚抬手打断她的话,“哎!犯不着赘言掩饰,咱们都是男人,而爱卿你又那么年轻,定力自然不及你姐夫,不过,这才是男人本色嘛!朕了解,朕了解的!”
说完,还哈哈大笑了数来声。
窦宛的脸当下烧红得可以烙熟一面大饼了!
如果此刻拓跋仡邪不在场的话,窦宛绝对能跟着皇上笑得前翻后仰,但不幸的是,他在!不仅在,还板着一张棺材脸,以鹰锐的眼角瞪着自己,无言地谴责她罪有应得,活该被当成笑柄。
好在,万忸于劲先皇上一步察觉出拓跋仡邪的不悦,忙开了口:“皇上,恕臣斗胆。不过,是不是该让窦将军知道您的打算了呢?这事可能要费点心思才能有个结果。”
他这一提,点醒了大伙此行的目的,惟独红着脸的窦宛仍张着大惑不解的眼四下望着同僚。
谈到了正经话题儿,拓跋浚马上端正视听,撤去了登徒子扮笑的面孔,俨然成了一位明君。
“劲所言不假!这事愈快定案愈好,那么由劲你起头对宛说明事由吧!”
万忸于劲接旨后,对窦宛解释,“窦将军,此事重大,攸关一位亲王的清白,除了圣上与我等外,望您对外能三缄其口。”
窦宛马上反应,“属下会尽力照办,不对外透露只字片语。只是,究竟事关何人、何事呢?”
这时半天不发一语的拓跋仡邪蓦然冒出一句,“稳住气,听完再发问!”
窦宛僵在那里,怒气陡地冲上了两颊。
对于姐夫不给情面的举措,窦宛虽恨得很,不过还是打断了继续追问的念头,私底下不断安慰自己,哼!粗人就是粗人!虽然满心不甘,但碍于皇上的在场,窦宛还是在嘴上留了情,“是,多谢将军指正。”
于是,万忸于劲放心地继续道:“这事得先从圣上登基前一年的叛乱行动谈起。
当时涉嫌的人众多,除了不肖的阴谋分子外,尚有数名皇公亲王及贵族涉入此案,不知窦将军听闻过否?”
“家父曾经提过……”窦宛未经思索地说,但是拓跋仡邪突然射过来的眼神让她及时停了口。
窦宛当下明白自己差点犯了大错,忙改口:“家父曾经举出不少前朝的叛乱史案,藉以导正微臣的思想,不过对于燕公所说的叛乱行迹倒是一字未提。”
万忸于劲转头看了拓跋浚一眼,征求主上的意思。
片刻后,拓跋浚才从毡椅上起身,步下台阶,在群臣中来回地走了三圈,然后面对窦宛道:“朕十四岁即位前,宫中曾发生了两次流血政变,先是朕的祖父被胆大包天的孽臣荼害,后是朕的叔父为野心分子利用,不顾正名的次序,先声夺人登基为王,即而被狂徒加以杀害;这两桩血案前后相继不出一年,若非有忠贞的臣属保护朕,朕不可能有今日。”
“是!”窦宛忙应了一声,但不敢妄加评断。
“当时情况混乱,有不少与朕对立的长辈涉案,为了稳定人心及维护国法,朕不得不接受相国大臣的劝告,下令逮捕与此事有牵连的人。”皇上的语气虽理直气壮,但言语之中仍大有为自己辩驳的意味。
窦宛心卜通卜通跳着,意识到自己耳里所听到的正是当朝的宫廷禁闻,方才若不是拓跋仡邪狠瞪她的话,她会傻呼呼、一字不漏地引用父亲的话。
窦宛的父亲是前任司徒,职掌文教,对于史事总以中立的着眼点来论事,而中立的事就是包括诸如误逮、误砍、恶意纵容密告、削减非主流势力、宁错杀一百也不错放一个嫌疑犯等动作,这些可免的杀伐与斗争是皇上目前最不想听,也不可能当众承认的事,他现在要的是臣属的认同与向心力。
看来,拓跋仡邪虽是粗人,但对政治利害的现实面倒透视得比她清楚,不过窦宛心里有疙瘩,抵死也不会当面赞美拓跋仡邪的长处。
现在,窦宛弄清了皇上的心意,自然语带安慰了。
“所谓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惟永。圣上您是名正言顺的王储,先皇驾崩,理当是圣上继位了,其他人不明白事理,放纵自己的野心为人利用,理当受到国法制裁。”
拓跋浚听了窦宛的话后,总算宽了宽眉心,继续道:“是的!不过,朕心里一直有个无形的疙瘩存在,想要它消失,却赶也赶不走。”
窦宛听了后,左右观察了另外两人的表情,急速地转着脑袋,考虑要不要说些话,但又怕表错态。
好险,皇上在她举棋不定之时,又开口说话了。
“朕的表弟郁云寿,是朕的姑姑长兴公主与姑父河东王的么子,打他能走会说话时,便入宫伴随着朕,他因为小朕两岁,聪明伶俐又人见人爱,朕非常喜欢他,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还疼。
可惜他十一岁那年,叛变爆发,基于安全的理由,便与一干友国的王子纷纷离开平城,回老家避难。隔年朕继位后与相国在清查叛国党羽时,意外发现朕的姑父河东王也牵涉在内,那时情况紧迫,除了内忧,南北尚有外患,为了快速稳定混乱的情势,不问嫌犯的身份、地位,不管涉事深浅,只要经查属实,一律得就地正法。”
拓跋浚说到此后,轻叹了口气,“那时朕不过十有四岁,能作主的时候不多,除了看着诸位起哄的叔父俯首认罪、自杀外,别无他法。试想皇族姑且如此,其他人更是难逃抄家的命运!正当朕心里忧心着云寿的安危时,有人及时提议——叛国轻者,子孙中若有小于十三岁者,可免除一死。朕连考虑都没有,当下便准了这奏折。只是当时国道不堪使用,导致讯息的延宕!当朕的命令下达至河东时,一个多月又过去了。”
窦宛不吭一声地盯着拓跋浚追忆往事的深沉面容,等待下文。
“河东王有五个子嗣,除了云寿以外,其余皆是大于十三岁,只因河东王害怕孩子入狱受刑,便打算先一一亲手扼死他们再自杀,当时的河东王已走到了穷途末路,几乎发狂的地步。他处理了四个儿子后,就把自己与云寿关在一间房里,先行服下毒药后,再打算勒死云寿以期一了百了,正当云寿被掐得快透不过气时,奶妈及时出现拖延了河东王,河东王因为毒性发作,云寿才能死里逃生。
“河东王府里的女眷为了保住云寿的小命,带他一路西逃至陇西隐居。朕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派人追踪才查出了他的下落。找着了云寿后,朕命他再次进宫,即刻恢复了他的头衔,让他继承封邑,但只不过两年的光景,云寿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可爱男娃儿,仅十三岁的他盯着朕的眼神是孤独与不信任。朕问他愿不愿意待在宫里,他没应朕,迳自往宫门外走去,从那一刻起,朕了解他已不再信任朕了,他甚至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