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娄恬。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总是手足没个放处,见你稍有颦眉,就想要狠狠揍自己一顿来让你消气。我很喜欢妳。」
喜欢,喜欢,喜欢……他说喜欢她呢……
「哎……你、你……」好羞,她连忙以双手掩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样的热情。
「我想帮你承担下所有的事,我也一定会办到的。请你告诉我,你在躲谁?为什么要躲?跟我说,我来为你想办法,好吗?」
他静静地等她,多希望她可以放下双手,好让他瞧着她此刻的美丽……不过也没关系,她这样也是美的,他还是可以边傻笑边发呆地等她。
害羞的可不只是情意波涌的两人,连一边杵着的丽人、宝心都红了双颊,觉得自己是不该存在的风景;如果能的话,就请老天爷让她们化为空气吧!
好久好久之后,直到她觉得红晕终于有些消褪,才肯让他再度看着她美丽的面容。
但因他痴迷的眼光追逐着她害羞的剪眸,都追得她无处可躲了,他还是呆楞楞地不知节制,将她又惹羞了满身,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别看!」她低叫。
「好的,好的,我不看……」他有心照办的,有心的……
「那你还看!」
「我不看了,就不看了!你别恼呀……」他失神喃喃。
娄恬一个情急,没有多想地站起身,素手高举,竟是摀住了他的双眼。
「都叫你别看了!」她羞恼低叫。
「娄恬……」他低叹,喜欢与她这样的亲近,就算是看不到她也是很美好的……她离他好近,美好的馨香笼罩着他,她温润柔软的小手贴在他脸上呢……好美、好幸福的感觉……
「你不肯让我看你吗?」他得守好自己的双手,切切不可顺从心里的渴望,当真就这么狠狠地拥抱她入怀……克制克制克制!
「你这样看着,我无法说话。就这样,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只好点头。
娄恬深吸一口气后,开始说了——
「我有个姊姊,大我七岁。我八岁那年父母先后病逝,姊姊嫁人时便一同将我带进夫家养育。姊姊一直很照顾我,她爱我、护我、教养我,希望我这一生活得快乐无忧……」
祝则尧静静地听着,微笑着,喜欢听到她被娇宠善待的种种,她值得的!但这样的微笑并没有维持太久,不久之后,他的唇角抿直了,双掌紧握成拳,脸上俊朗的线条化为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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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恬静居。」娄恬提醒他。
在季宅,当祝则尧听完娄恬的故事后,他很快地找了个理由向季夫人告别,然后便带她来到了恬静居。
现下,天色向晚,马车停在恬静居大门外,祝则尧下车后为她掀开布帘,小心扶着她下来。
「与其让你们临时去找一问客栈落宿,不如就让我来安排一处隐密的地方安置你们。你喜欢这里不是?而妳也不怕鬼的。还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给你们住下呢?你不愿意吗?」无视丽人的瞪眼,反正他扶住了娄恬就不想放,怎样?让她在一边纳凉不是很好,还瞪个什么?
「我愿意的。但,你肯让我住进恬静居这一点,我相当讶异。」
「我喜欢你住进来,只想让你住进来。」他轻轻说着,将她的双颊又给逗得红了,即使隔着白纱也能看得分明。
走在前方的丽人突然大大地咦了一声——
「祝公子!这门怎么是从里头锁住了呀?!」
「那可能是阿丁在里头打扫巡视,敲门他就会来应了。」
他抬手敲门。
果然不久后里头传来阿丁喘吁吁的问声——
「谁呀?」
「是我。」祝则尧说着。
他的声音让里头的阿丁惨叫了出来:
「尧少!」
祝则尧皱眉,这小子是怎么了?见鬼了吗?
「开门。」他命令着。
于是,门板很缓慢、很缓慢地打开来,出现一张心虚紧张的脸。
「你去将外头那辆马车驾到后门,就放在后院安置着;然后把小姐的行囊搬下来,就搬到二楼的房间好了,那儿视野好。」扶着娄恬进门,祝则尧不急着问清楚阿丁神色异常的原因,先把娄恬舒适地安顿下来才是正事。
「啊!」阿丁惨嚎一声!「尧少!你你你你是说——娄小姐要住下来?要在这里住下?!」不会吧?这没人敢住的恬静居为何在今天这般抢手?人人都要来住引他哀哀叫的跟在祝则尧身边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丁,你是怎么了?」祝则尧不耐烦地问。带着娄恬已经要踏入厅堂了。
「尧少!尧少……我、我要告诉你这件事,请你、请你冷静地听我说……」
「你要说什么?这样挡着像什么话?!太没礼貌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要说说说——」
就在阿丁「说」个没完之时,娄恬突然讶然地叫了出来——
「姊姊!」
声音甫落,她便已冲入厅堂,往堂内那个相同一身白衣的绝色女子身上扑去!途中,她的帷帽飞落,露出美丽秀颜,仔细一看,两张娇容竟是十分相似,相似到让人一眼就知道她们之间必然有的血缘关系。
那堂内的白衣女子是娄怡——娄恬的亲姊姊!
第十章
娄恬有着很高贵的出身。她的父亲生前官拜三台御史,以清廉正直闻名。而娄恬的姊姊娄怡自十五岁那年便是京城的第一美人,青年俊彦们莫不卯足了劲想将这朵倾城名花迎回家里供着娇养。后来是皇帝老爷作的主,将她许配给了战功彪炳的少年武将——镇远侯赵光棠。而那赵侯爷,同时也是个皇亲,得唤皇帝一声舅父的。
她们姊妹一样的美丽!所以理所当然,长大的娄恬也被京城贵公子们竞相追求着,那些贵公子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每一个都势在必得。
吾家有女初长成,身为娄恬唯一亲人的娄恰,当然是又欣慰又不舍地想帮妹妹 挑一个完美的夫婿来匹配。左看右挑的,还没看到中意的时,岂料那趟侯爷竟说了这样的话:「你舍不得妹妹出嫁,怕她会在夫家受苦,那不如这么着,就把她留下来与你作伴,我长期驻守边疆,你们姊妹在京城相伴也不致于寂寞。」
意思是——赵侯爷想纳偏房!
意思就是——那赵侯爷想将娄恬纳为偏房!
娄怡没有听错,她又问了夫婿两次,都是肯定的答案。
于是娄怡以最快的速度将妹妹送走。要她离开京城,要她独自过活,或找一个踏实的青年过一生,或是单身也好——
「一个再好的男人,他都会伤了你的心却不以为意,也许,独身是比较好的。妳去吧!不要回京城了。」那时,从不轻易掉泪的侯爵夫人是哭着这么说的,教心魂无所依从的娄恬顾不得害怕茫然的未来,全依了姊姊的话,要她走,她就走。
只是娄恬没想到,她走之后不到三个月,姊姊也离开侯府了。
娄怡跟着娄恬的行迹而来。
姊妹俩泪眼诉完离情之后,还是娄怡先止住泪。她说道:
「恬儿,不要恨姊姊。姊姊不是容不下你姊夫纳妾,但我断不容许你这么被糟蹋。那时我想,我嫁他八年,他待我那样的好,却还能随口毫不在乎地说着要纳妾的话,那么那些京城里想娶你的王公贵族们,我又能信过多少?怎能相信他们能带给你幸福?他们全都是一个样。你姊夫有纳妾之心,我只有心痛,无法阻止;可他想纳的人是你,我却是万万不能允他了。那时我刚生完羽儿,身子尚虚,若跟你走了,只会拖累你。直到我身子好了,你姊夫又恰好给派了一个任务出远门去了,一时没法理会家里的事,我便也出来了。带着羽儿,把儿子留给他,我是不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