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好象是尧少爷的马——」车夫看到祝则尧的座骑,忍不住回头说着,?偷觑到主子严厉的脸色,连忙噤声,乖乖驾车。
而坐在马车里的两人——祝老爷与川流行管事周南,面孔同时都沉重了,为着各自不相同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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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老板娘,不不,老夫人……」原本蹲坐在恬静居门口一边守门、一边编做草鞋的阿丁,见到四顶轿子停在恬静居门前,正要前去采看时,就见到祝夫人居然从其中一顶眼熟的轿子里走出来,整个人讶异得都结巴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丁,将大门打开,我让轿夫直接将轿子抬进去。」祝夫人揉了揉阿丁的头,推着他去照办,别发楞。
「是是是!」阿丁不太明白眼下这是什么情形,乖乖开了大门后,退在一边看着,想知道老夫人带了什么人来恬静居。这么神秘?
行动迅捷的轿夫很快将三顶轿子抬了进去。
「来,快关门,别教人瞧着了。」祝夫人拉着阿丁一同进门。
「哦哦,是!」他俐落关上大门,转身时祝夫人已经不在他身边,老早跑到轿夫那里打赏去了。
「来来来,你们辛苦了。现下你们就回船行去吧!我这几位来依亲的表妹们,多亏了诸位帮忙。」
厚厚的赏银教船夫们眉开眼笑,不住地对祝夫人道谢,然后才从侧门离开。
闲杂人都走了之后,祝夫人才走到轿子边,以着罕见的恭敬姿态道:
「夫人,您可以出来了。」
同时间,另两顶轿子里的人径自走了出来。都是穿著劲装的女子,一个手里还 抱着一名婴儿,没抱孩子的那一个很快定过来掀起轿帘,将里头的人搀扶出来。
阿丁目瞪口呆,他发誓他一定是看到仙女了!一个好美好美,美到他想破脑袋瓜子也找不到第二个字眼可以替代形容的那种美!
「劳烦你了,祝夫人。」仙女出声了,简直是天籁。
「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夫人,这儿目前是待售屋,也就是我提过的三天前请法师来作法的宅子。我已经跟红如说过了……」
「表姊,」那个叫红如的,正是抱着婴儿的女子。「夫人不忌讳这个的。夫人现在只求安静而隐密,这里会是个好地方。」
「是的,祝夫人,我喜欢这里。还请夫人帮忙遮掩我的行踪……」
「那是当然,我会帮夫人到底,不让任何人找到夫人的!」祝夫人点头。看到了一边的阿丁,拉他过来。「这是阿丁,这里的守门人。他父母双亡,独力拉拔四个弟妹,是个勤快老实的孩子。夫人不必担心他会泄密,有事尽管支使他,他很有用处的。来,阿丁,见过夫人。」说完一把压着傻楞楞的小伙子鞠躬。
「真是一个好孩子。」仙女微笑看着面红耳赤的阿丁。
「我我……是……那个……」阿丁傻傻地笑了,只能一直鞠躬。
「傻小子,一边去。」祝夫人摇头,将他推开。「这里等着,回头我有事交代你。」
说完领着美若天仙的夫人往里头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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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丁回神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还是被祝夫人的话吓醒的!
「什、什么?!那位仙女夫人要住这里!还还……还要我瞒过所有人?怎么可能?!尧少会杀了我啦!老板娘,尧少每天都会来,我至少瞒他不过啊!到时你要小的怎么说呀?!」他哇哇大叫。
「则尧那边有我担待,害不着你的。让则尧知道这件事我不担心,他很有分寸。我只是要你多多注意一下,平常屋前屋后多巡几次,要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人士在探头探脑的,你就快些去跟仙女夫人说。要是有人向你打探有关她们的事,你可 要机灵些,别说溜嘴哪。」
「那些我会注意啦,我也会叫狗子他们在街上多留意。可是老夫人,我还是担心尧少那边……尧少很宝贝这里的,不会高兴有人住进来……」阿丁觉得这才是重大问题。
「叫他来找我便是。」祝夫人完全不当一回事,「对了,晚上下工后,你转到我那儿一趟。上回则尧要我把一些旧衣全清出来,共有五大箱呢,你先过来挑挑,适合你们穿的就全带走。则尧没说我还没想到,你这小不点儿,如今也快要有我高了,衣服穿在身上都绷住了。」说完又揉了揉他的头,便走了。
「老、老夫人……老板娘……」阿丁既感动又忧心地望着祝夫人远去,一张脸分作两种表情呈现,一边是笑,一边又得哭。
尧少……尧少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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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人是个很客气斯文的中年妇人,对娄恬很是喜爱,一整个下午光是聊音乐绘画就没完没了。相谈甚欢之下,季夫人甚至想把娄恬留下来作客——
「你一个女孩儿家,住客栈总是诸多不便,不如就暂住我这儿与我作伴,等你宅子买下了再搬定无妨,我这儿空房间多着呢。」
「多谢夫人关心,可娄恬还是不好打扰。」她低头喝茶。
「怎么会?住客栈总不是长久之计。」
「是呀,所以我已安排别的去处了,才必须对夫人说抱歉。」
直到她们谈到这个话题,祝则尧才想起今早他忘了问的问题,正巧这时佣人来找季夫人,说足老爷那边在找,季夫人对娄恬打了声招呼便往正厅去了。所以祝则尧便得了这私己时间,赶紧问道:
「娄恬,我今早看你们搬了不少行囊上马车,是要远行吗?」
「嗯。是有这个打算。」
「那你打算去哪里呢?」
「不知道,或许随便找一家客栈暂时安置吧。」娄恬说得漫不经心。
祝则尧听出了不寻常,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找我们,已经找到永昌城来了。」娄恬也不隐瞒。
他猜,应是跟她的来处大有关系的人吧?
「愿意说给我听吗?」他庄重地问。
娄恬看他,先问着:
「你曾经怎样猜测过我的身世呢?」
「你有京城口音,你的举止高雅端庄、气度不凡,你的侍婢身手高超……这样的种种,汇集出我对你的猜测是——你是来自京城的官家千金。」
娄恬没有显露什么情绪来让他知道自己是否猜对,可是站在娄恬身边伺候的两名丫鬟脸上的得色,却能让祝则尧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心里……不无沉重的。她是他高攀不上的,可是他已经沦陷了。
「失望吗?」娄恬一直在看他,研视着他表情的转变。
他心一肃,马上将沉重感挥开,淡淡地笑了——
「就算失望也来不及了。」
「怎会来不及?你还是随时可以转身走的,我又岂能奈你何?」她也在笑,可那笑意带着点苦。
「你当然能。」他最怕见她不开心了,差点忍下住就在丫鬟面前握住她纤白素手……
「我能如何?」她低下头,当然瞧见了他及时顿住的动作,脸蛋漫着薄红。
「你能让我生,也能让我死。我走不开了。」她的美丽,让他整个人都傻了,连回话也赤袒又呆楞,下知修饰的。
她羞得无法应他,却被他看作不信,他轻而坚定的低声对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