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平用最快的速度奔回汪宅。她要让九月代她阻止这一切,但可根的是自己这具轻飘飘的身子,她还不是很习惯。
所以,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让她又跳又飞又跑的,吃力得很。
眼看汪家的房子就在不远处了,可是如平的身子却又不听使唤了。
“怎么回事?”心惊胆战的如平从头到脚都发昧,她知道事情又不对劲了,这感觉就像上回一样。
刷的一声,两具黑影档在她面前。
“不要,我不能现在离开。”如平不知道他们是谁,能做的只是央求。
没有商量的余地,两个黑影捉住了她,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走了他们。
“啊!不要啊,九月。如男!”明明是痛心疾首的喊叫,在不知名的空间里却像是一块小石投掷于大海一样渺小,如平感觉自己又掉进一个漩涡里,无力的让那股力气给绞着,一次又一次。
☆ ☆☆
“姐姐!”才刚睡着没多久的如男,在汗水中惊醒过来。
在看清眼前的事物后,她仍然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试图分辨方才的梦境和现实的关联。
太真实了,那种无助、那种害怕、那种极端的恐惧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一样,怎么也不像是作梦。
姐姐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对她的去向是这般胆战心惊?心情尚未抚定,突来的电话铃声更教如男吓掉了魂。
转头看着时间,她发现才凌晨四点半,这时间有谁会打电话来?莫非是九月!.如男此时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想到这可能,她急忙的接起电话。
“喂。”
“如男,你回来了。”
“九月,其的是你,我刚作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是姐姐!我梦到她出事了。”
“我也梦到了。”就是因为这个似真似幻的梦,所以他才醒来的,哪里知道醒来已不见如平。
“你也梦到了?那姐姐真的是出事了!”
“如男,你先别急,我另外还有话要告诉你,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你那里。”
“好,我等你。”
☆ ☆☆
“姐姐回来过,而我又错过了?”如男简直恨死自已了。
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了机会?
“你别自责,就算你在场,你也看不到她的。”
“可是那不一样呀,我虽然看不到她,可是我感觉得到她,姐姐也能更清楚看到我啊。”如男对空气张望着。她多么希望自己没错过这一切。
“要是我不睡觉,看着她就好了。”九月也自责起来。
“就算你看着她,你也无能为力啊。”
“我……”
“姐姐这次回来有说什么吗?”
九月上句不接下旬的反问:“我想先问你,你信任我吗?”
“嗯。”仿佛知道他的心情似的,如男慎重的点头。
“那么希望我接下来的话,你别大意外。”九月决定把罗索邦的一切告诉她。
“不论你知道什么,我都希望你坦白告诉我。”
“是关于罗家邦的事。”顿了一下,九月观察她的表情,见她认真的等着下文,他才接着说:“我发现他对如平的感情不是真的,早在几年前他就有一个要好的女友了,过不久他也将和那名女子订婚。”他小心地看着如男的反应。
“这我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九月万万没想到她早知道这个事实。
“是无意中从四月那里知道的……”如男把那天的经过大致的重述一道。
“那你已经知道他的为人了,你现在怎么看待罗家邦这个人?”
如男态度冰冷的回答,“他根本是个人渣,我从来就没欣赏过他。”
她的话弄胡涂九月了。
“九月,既然我把你当朋友了,那我也不瞒你,其实姐姐说得没错,我的确实在是讨厌罗家邦,讨厌到了极点,我向来和他处不来,现在也一样。
“其实,我跟他的对峙不是没转变,在姐姐逝世的那阵子。他每天来这看我。安慰我,那时,我在软弱失意又无助的光景中,曾给他的关怀备至打动了,只可惜就那么短短的而。三天,老天有限,让我在那两、三天里就发现他的狐狸尾已。
“记得,那天是姐姐过世的第十六天,他一样为我带晚餐来,陪我说话。陪我聊着姐姐,过没多久我在如厕回来后,却发现他在姐姐的房间翻她的抽屉,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是有目的。
“当时,我飞快的压下自己的怒气,当作不知情。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开始和他演戏,为的就是要查出他接近我,更甚着说是接近我姐姐的目的。”
“原来如此。”那么如男和罗家邦之间的特殊关系就有解答了。九月问她,“那你查出什么了吗?”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为了我们家的地。从姐姐出事后,他三番而次的游说我卖地,昨天他更拿他老婆的嫁妆来鼓动我卖地……”如男很快的把昨天在垦丁的事说了一追。
“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跟他这只恶狠缠斗,太危险了,要是他昨天发狠对你不利,那你怎么办?”九月听她的述说,听得大汗小汗一串串。
“不会的,我现在跟他使得是软计,他以为我就快要上勾了,所以他不至于狗急跳墙。”
“你太轻看他了,你知不知道如平保险的那一个案子就是他的主意?”
“什么,是他!”
“没错,如平说他是为了帮一个朋友拉业绩,所以才拉她凑人数的,她还交代说她的资料和印章都放在一件咖啡色外套,因为后来天气渐转热了,她也没再穿那件外套,所以东西一直放在那。”
“咖啡色外套?”如男立即跳起,往衣柜找去。
“如平说那件衣服是你去年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很快的,如男从衣柜中找到那件外套,在它拉链的口袋中真的找到一份投保资料。
真的在这里!看着外套及手中投保的资料,如男突然忍不住的转身抱着九月放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泪水,九月傻了,除了不断的拍着她。不断安慰她之外,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的是姐姐。真的是姐姐!”之前听九月说姐姐的事,虽然是相信,但总是没这么真切,如今,他准确的说出外套、外套的来历、外套里的资料,这一切都像是姐姐在身旁一样,怎能教她不激动啊。
“别哭、别哭,如平疼你,我也疼你啊,你这样伤心,如平知道会难过,我也会难过的。”环抱着如男,听着她啜泣的声音,九月觉得好心痛,为什么一样的年纪,一样的人生,际遇竟是这么大的不同。
生离死别是谁都不忍。不舍的事,而她正值青春的年华竟然就面临了比别人大的挑战,这教人情何以堪啊。
“算了,好好哭吧,这样你会舒服点。”右手拍着她的背,左手抚着她的发,九月决定让她发泄个够。
如男记得在不久前也有这样痛哭的经验,那一回让她依靠的是罗家邦,那一次靠着他僵硬的肩膀,她的泪装载的心情全都是哀伤、绝望,深刻的感觉到对人生的无能为力,仿佛还会呼吸的她,生命也到了尽头。在以泪水将无奈的心情发泄完之后,她虽然因为感激。因为无助而对罗家邦有了不同的看待,但彼此间却还是有一段打不破的距离。
但现在,靠着九月的怀抱却不一样,他的温暖怀抱。他短短的几句安慰直接说到她心坎里,在他的怀里是这样自然,他的活语是这样亲切动听,此刻的泪装载的不再是衰戚,而是感动、希望、人生的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