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煜?”有事吗?恋秋在话未吐出之前就把它给吞了下去,现在的她凭什么去管不再爱她的叶煜?
“你等一下,我帮你叫他。”语毕,就轻唤着枕边人。
“煜,莎拉找你。”她在他耳边叫道。
“莎拉—喔—莎拉—”原本睡意还浓厚的他,一听到莎拉二字立即清醒过来。
莎拉那么晚了还找他做什么?本来他是不想理会的,但又想藉由此事,可让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恋秋难过,他就又把话给吞了下去,不管莎拉半夜来找他是件多么突兀的事。
不知何时已来到叶煜身侧的莎拉,一头埋在叶煜胸口摩蹭。
“煜,人家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墙壁上有人家讨厌的蟑螂耶!你可不可以帮我打死它?”
为了让行为更逼真,叶煜也豪爽地环抱住她,万般柔情地说道:“没问题,区区一只小蜂螂算什么,我现在马上过去帮你打死它。”
为了一只小小的嶂螂也把他吵起来!?叶煜的心里直犯嘀咕。
“那你赶快去帮我打死它。”莎拉没有多想的央求着。
“走。”叶煜忍着一肚子气,走出房门。
从来都不怎么用脑的莎拉,竟转身给了恋秋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恋秋,谢谢你把老公借我,用完我就送回来还你。”二人径自走出去,丝毫没有顾虑到恋秋的感受。
听莎拉这样一讲,恋秋更是觉得脸上无光,一个女人这样公然叫嚣,叫她颜面何存?
再者自己的枕边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与人走了,这证明他说过的事实,他—根本就不爱她。
如果爱她,岂会伤害她?
如果爱她,岂会不发一语而与婆婆喜爱的女人一同离去?
如果爱她,岂会让一个女人半夜扰人清梦,甚至跟她离去?
就这样,恋秋从最初等着叶煜打死蜂螂后回房,到后来的低泣、独自成眠。
要说他与莎拉是清白的吗?那为何莎拉敢只围一条遮掩不了什么的浴巾来找他?又为何打只蜂螂打了一夜,且隔壁房还不断传来呻吟声?
她开始恨起他的迎娶、怨他爱的人不是自己,更气地—公然与女人成眠。
怨恨—是她对这段婚姻的见解,也是她对自己长达数年的爱恋所下的评语。
为什么他不让她走?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她?
不爱她却绑住她—他可知他是多么的残忍?
“说什么爱我一说什么今生只爱我一人—说什么不老的山盟、不死的海誓—结果只骗我一人—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恋秋提着耳,不愿听一声大过一声的欲浪,全然不知道那只是他们的嬉笑声,根本不是什么叫床声。
“我只要一个人爱我,这很难吗?很难吗?”她闭着眼不愿见自己的凄楚,眼泪却像是大雨一般落个不停,“我不要名、不要富贵,也不要金钱,只要你爱我,只要你爱我—我只要你爱我啊!”
隔天一早,恋秋带着红肿的双眼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餐。
“早啊!”莎拉笑容可掬的对来人一笑。
“早—啊!”恋秋怔征地看着她在厨房忙里忙外的,“莎拉—你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啊?”莎拉奇怪的看着她,“我在做早餐呀!”
恋秋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僵化。
她不只要和自己抢老公,现在更要和自己抢在这个家的地位。
做早餐岂要她这个外人来做?更何况她初来她家作客才一天而已,真的需要急着鸠占鹊巢吗?
“早餐—早餐我来做就好了,免得妈说我不懂得待客之道。”恋秋一把拿过她手上的锅铲。
“不用啦!”一眨眼,莎拉又把锅夺回来,“我保证你不会被伯母骂,因为我又没有要替你们大家做早餐,我只是怕叶煜肚子饿,所以才下来做他和我的早点。”她俐落的把锅底的荷包蛋放进二只同样款式,且早已盛了火腿土司的盘子里。
因莎拉的动作,恋秋这才注意到一直搁置于一旁的盘子,那不是她与叶煜一同去挑选的情人对盘吗?还有莎拉手上的托盘里还放置了二只印有爱心图纹的对杯—那也是叶煜和自己精挑细选的呀!
为什么莎拉那么残忍,嘴里说着叶煜与她同眠的事实,手里又拿着自己曾与他爱恋往事的证明?为什么要一再地逼她去正视她与叶煜的恋情?
为什么一再地把她逼近死胡同里?
为什么要这样三番两次地明示着她与叶煜的暖昧关系?为什么—为什么—是想要她交出当家女主人的棒子吗?那为何不向叶煜下工夫?他才是真正掌握着一切事情的人啊!
同样身为女人,莎拉又何必苦苦相逼?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她就不能同情她?
一切准备就绪的莎拉又说道:“对了,煜要你转告伯母,他今天不去上班了,他要陪我走走。”说完,她带着早餐,转身上楼。
望着她越渐模糊的背影,恋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下了—
昨儿个夜里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这段婚姻抱着一线希望?
不是重复对自己说不再爱他吗?
那为什么又为他伤心?
为什么又再次掉泪?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叶母不知何时也进了厨房,冷冷地说道:“还不死心?还要赖着我们家煜儿?人家都已经摆明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赖在这?”
“妈—”她急忙的拭干泪水,转身叫道。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也不再是我媳妇。”叶母厌恶的晃晃手。
“妈—”恋秋下意识地再次叫道。
“闭嘴!”叶母二眼暴睁,“叫你别乱叫,你是没听到吗?你不要以为大家都不说,我就会不知道你一出生就把你妈给克死了,你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命格带煞。”
听她说起母亲的死,她的心止不住的退缩、退缩到她那个壳里去,但回忆却像潮水不断地打了过来,栏也拦不住—
从小父亲就特别讨厌她,即使她与爸爸疼之如命的姊姊长得如出一辙甚至连声音也相仿,但父亲就是不爱她,有时几杯黄汤下肚,更是藉醉酒之便拚了命地打她,任她哭喊哀求他都恍若未闻。
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以为是自己不乖才使得父亲勃然大怒,直到—
有一次父亲把她打得半死送进医院,经由院方通知了儿童受虐中心的主任来协调时,才无意中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
父亲不只不爱她,更是怨恨她,因为是她、是她害死了他的爱妻—
是她令姊姊一出生就丧母—
是她使得正值年青的父亲—失去最爱!
原本他们说要带走她的,但是父亲为了维护企业家的形象坚决反对,且再三保证不再痛打她了,儿童受虐中心的主任这才勉为其难地应允,让她留在父亲的身边。
虽说她不再受制于父亲的胁迫,但她的心却早已在那时伤痕累累了,从不在意自己的父亲没有注意到她的转变,反而乐得轻松。
当时那件事对她来说是影响她身心发育的一大推力,因为从那时开始,她就不再哭闹、不再奢求父亲给自己爱、不再看着母亲的照片说自己想她—
虽然当时的她只有八岁,但心智却早已成熟到跳脱出幼儿的想法,她不再嬉笑怒骂,不再玩耍,一副小大人的老成模样。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父亲要她嫁,她就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