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虫?难道当年就因为那三个字让自强哭吗?”勾信义终于解开了多年在心头的疑云。
“对啊,好冤喔,我真的觉得当年她很像毛毛虫啊,结果,一说出口,不但让她大哭,还挨了老爸一巴掌,真冤。”无痕似真似假的抱怨着。
“你还说!”自强不依的娇嗔着。
“事实啊!”无痕轻逗弄着她。
“哼!现在你也变成毛毛虫了。”自强反将他一军。
“唉!都是当年的报应,呜!”无痕叹气后装鬼脸,小丑似的逗弄着大家笑逐颜开。
“哈哈哈!”
“装哭也无法避免等下的复健。”自强笑着说。
说笑间,日子变得很轻松。
第一天!无痕不回医院的第一天,虽然晚上可以见到他,但是医院中已没有他了。
想他!但是相思并不能让自强忘了该做的事,仍是忙碌地指导病人,只是到了他复健的时间,没见到他的时候,她才会有空闲想他。
有时,她会想自己的心态太奇怪,不像一般人因爱日思夜念,但是……又如何,她就是她,她以她的方式来想他、欣赏他、恋着他。
甩下头,八成太闲了,才会让自己沉入伤春悲秋的心情,还是去复健室帮忙,多关心复健的人才对,于是自强起身走出办公室。
“应姐,帮个忙,我有急事要请假,能不能请你指导一下我的病人?”
“好!我先看一下病历,请病人等一下。”自强接过病历翻阅。
工作是治相思的好方法,沉浸在工作中的自强无力再尝思念的滋味,但是她知道,她不是用工作来麻痹相思,而是她的生命在工作中最能发出光彩。
“好!你去忙,我来指导。”自强看了课程规划,了解该如何指点,点下头,朝复健室走去。
“喂!老女人,我来了。”苏佳茵看到自强进入,一贯不客气的喊她。
“嗯!你的时间还没到,先自己使用器材。”自强绕过她,朝病人走去。
“站住,我在喊你,老女人。”佳茵挑高声音挑衅。
真没礼貌,让自控能力很好的自强也不禁微蹙眉头,但是她没有理会,她认为应做的事先去做,有空无聊时才会理会这种闲事。
“你聋了吗?老女人。”佳茵怒不可遏地高叫,不礼貌的叫嚣引起了大家侧目,但是有前科背景的女孩让大家敢怒不敢言。
“前面转弯有饮水机。”自强淡淡地回答她,好意提醒她口渴的话,那里可以补充水分。
“应医生,不必和那种人生气。”在一旁的人低声安慰她。
“呵!不会啦!”自强拍拍病人的肩膀,安抚因佳茵而不安的其他病人。
“你是胆小鬼!”佳茵继续叫嚣。
“用叫骂扩充声势,不代表勇敢;沉默不与你一般见识,也不代表懦弱。”为了不影响病人的情绪,自强停下脚步,以安宁平静的语气说。
一席话堵得佳茵无法回答,嘴里咕哝着,自找下台阶。“轮到我的时候,我会要你好看。”
自强耳尖听到她威胁的话,但是不以为意,见她不再闹,就专心指导手上的病人,一时间风平浪静。
时间分秒过去,总算轮到佳茵,她心里高兴的很,她已想了好多方法,打算以不合作来整自强。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
“今天做电疗。”自强走到她身边,推动轮椅前往独立的小房间。
小房间中一堆仪器,杂而不乱,自强示意她坐到椅子上,双手忙着调整仪器,然后将她的裤管卷起来,将仪器放在她腿上。
“有没有感觉?”自强慢慢调大电力。
“没!”佳茵没好气的说。
“不要忍耐,感觉痛就要说。”自强明明看到肌肉随着电力而抖动,不相信她没感觉。
“才不会痛。”佳茵逞强的说。
自强不和她一般见识,依经验调好电流,没有放纵心情借故整她。
“放轻松坐好就可以,肌肉不要用力。”自强说好即在另一旁就坐,翻看她的病历,调整复健课程。
“喂!你不说话吗?”因无聊而躁动的佳茵忍不住开口。
“想说什么?”自强自病历中抬起头。
“谈勾无痕。”佳茵说。
“噢!为何要问我?”自强摇头笑道,想不通为何那么多人想知道他的事情,也想不通,为何都来问她。
“那个老男人在泡你,你不知道吗?”佳茵语气中掩不住酸溜溜的醋意。
自强嘴角上扬不语,她的心早就有这个感觉,但是彼此仍没表明,她更不需和旁人聊到这些。
“笑啥?老女人在高兴终于有人追啊?”幸福的笑容更刺激到佳茵,莫名的怒气上升,她好恨“幸福”,因为她不曾拥有,即使她抢了很多,但是心灵仍感受不到幸福。
理会无礼的言语,是降低自己的格调,自强摇头不语,低下头继续研究病历。
佳茵气闷,不管如何挑衅,自强皆不予理会,佳茵想了想,嘿!硬的不行,来软的。
“应姐姐,和我说话嘛,我好无聊。”佳茵学着自强天生的软软声音,但不是自己的风格,装假的情况,先让佳茵自己觉得不自在。
“哈哈哈!”自强知道佳茵是在学她说话,自己天生的声音,早已习惯,没料到由别人学起来,竟是如此可笑,让她忍不住笑起来。
“笑啥?不要笑!”佳茵狼狈的叫嚣,脸红的她总算有符合年纪的稚嫩表情。
自强收起笑声,但是盈盈的笑意仍跳跃在唇角,为解她的尴尬,开口说:“要谈什么?”
“谈勾无痕的事情,告诉我他的背景,他看起来好像来历不简单。”佳茵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因看到猎物而兴奋。
自强摇着头。
“你不知他的身家背景?不知道怎会接受他的追求?”佳茵不悦地说,心里抱怨难以向她打探消息。
自强仍摇着头,很难向她解释观感,但是细想一下,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又何必对人解释。
“喂!你不要否认,你有接受他的追求。”佳茵不死心的追问。
“不是否认,只是我一向不代人回答问题,你若是对他的家世有兴趣,何不自己去问他?”自强终于回答。“我对他有兴趣。”佳茵大声地说。
“为什么?”自强好奇地问。
“因为他长得不错,看起来有钱。”佳茵坦率地说,但是最重要的没说,就是她恨自强脸上的幸福笑容,她想将那份“幸福”抢过来。
“呵!”人各有其选择,自强不能说拜金、爱帅,这些心态是对还是错,故笑而不语。
“没什么好笑的!”佳茵叫嚣。
“叮!”此时仪器响起,自强走过去将仪器关上,说:“你的腿问题不严重,自己要多练习走路,不要再坐轮椅,才会复原的快。”
“多管闲事!”佳茵还是坐回轮椅,冲出电疗室。
望着她的背影,自强不禁摇摇头,她懂得太多人将感情附上条件,以为符合条件就能产生爱情,对于这种观念她不苟同,但是每个人想法不同,她只能要求自我罢了。
唉!不知无痕他是否也是如此想法?
第二天,昨夜无痕没有回家,自强没有看到他,但是由勾伯伯的口中,知道他会来医院,她心头不禁有点雀跃,努力压下难以忍受的期待,专心工作。
才两天没见到他,她便知相思的浓厚,即使忙碌的白天不会想他,但是夜深人静,放松心情休憩时,满心都是他,她才明白何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