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在老大的「恶势力」下,也只能答应。「好吧……话说在前头,我这是破例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成。」文大爽快的答应他。
「医药费得照算,教导医术得另外收费。」文七挺不甘心地冷冷地开口,跟一帮「匪类」做兄弟,帮外人不帮自己人,算他倒楣。
「你再浪费时间,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霍青杨瞪住他。
「是谁浪费时间了,你有时间瞪我,不如先清洗她的伤口。」他把双手收入袖子里,不动就是不动。
霍青杨回头,望著那血肉模糊的刀伤,伸出了手……怎么回事,他的手居然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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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杨……阿杨没事……太好了……
驭石……驭石被夺……被夺走了……
师父……师父……对不起,我会把驭石找回……一定会的,您等著……
我……我没有破誓……我……
「我没有……我没有……」
「药儿?」霍青杨轻触她额头。有点发烫,文七说是正常,但她已昏迷二天了。她为何会如此昏沉,连文七都找不出原因。
她没有生命危险,多亏胸口缠了一团布,否则那夺命砍来的一刀,难保不会要了她一条小命……既是一个姑娘家,她也太乱来了!
「师父……师父……」背……好热……好烫……好难受……
坐在床沿,一直听她呓语不断,嘴里喊著的,几乎都是「师父」。霍青杨浓眉深锁,瞅著趴在床里的人儿,明明深陷昏迷之中,神色苍白,一脸痛苦,却始终记挂著她的师父和约定。
……他一直都知道她师父对她的重要性,过去她也是三句、两句不离师父。……以前不曾问过,她这位「师父」究竟是男是女?……一直以为是男的……究竟是男是女?
过去,只有师徒两人一起生活吗?
「热……好热……师父……」不舒服,她想翻身,为何身体好重……动不了,被什么压著……
「别动,药儿,伤口会裂开。」小心地轻压著她的手和肩膀,见她渐渐苏醒,他总算安心。
缓缓张开眼来……光线有些昏暗不清……一团人影在眼前渐渐放大……一张脸……这张脸……俊美的脸庞,完美的五官依旧,却为何……眉间有深纹,眼神不悦……
「阿杨……」声、声音……沙哑……出不来。「水……」
「好。」他起身去倒水。
药儿望著他的背影,伸手缓缓撑起身子——痛!
一张苍白脸儿冷汗直冒,两手还没出力,背部已经传来一阵灼热穿心的刺痛!她……对了,她中了一刀,因为救人不能动武,所以她用身体为阿杨去挡……呼、呼……用力……
「药儿,别起来!」他倒了水一转身,见她强撑著起身,立刻赶过来,及时抱住她一个支撑不住又要摔落的身子。手里的杯子洒出水来,溅湿了他的手。
她趴在他胸膛,双眸紧闭,一双眉皱得死紧,冷汗湿了脸,却不见她吭一声。
「……痛吧?」若不是疼痛难当,此时不会把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动也不动了。
「……不痛。」她死咬著牙倔强地不肯喊疼。以前练武,总是弄得伤痕累累,如果喊疼,只会招来师父的冷眼,所以她早习惯不喊疼了。
霍青杨双眉紧锁,小心扶著她的身子,让她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下。放下杯子,她又挂在他的身上。
「要躺下吗?」
「不。」她喜欢趴在他的怀里,那比床来得舒服,减轻了不少疼痛。
也知道她躺了太久,一定不舒服,他於是坐上床,为她当一次软垫。抱著她重新有了生命力的身子,多日来的忧心总算解除,内心里一股热流涌现,「……真傻,你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她知道,他派了文三、文四抢驭石,她……
「阿杨……你的心跳……让我很安心。」依偎在他的胸口,听著他平稳的心跳声,尽管仍然疼痛难当,她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
他一震,想起她险些失去的心跳声,如果不再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他豁然顿悟她的话和她的行为。
顿时抱著她的双臂充满爱怜地小心地缩紧,「傻药儿……不许你再有这么傻的行为了,你这么做,我一点也不感激。」
「阿杨……你生气?」他严肃的语气未曾有过,同时还带著指责。可是,她不明白她哪里错了,她已经很努力的保护他了啊。
他也知道,不说明白,她是不会懂的,「药儿,除非你能顾全自己,否则为我而受伤,我反而会恨你。」
「恨我?」
「我会生气,不再理你,不再和你说话,也不再看你。」
药儿一想到再也不能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看不到他迷人的眼睛、俊美的脸庞,他的眼里不再有她了,她随即紧张,「不……阿杨……别恨我。」
「那你发誓,从今以後不许再用你的身体为我挡刀,不许你做任何伤害到自己身体的行为。」
「好,我……发誓,所以你……别恨我。」要她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就是别不理她呀。
他轻轻拨弄她一头长发,「不够……我要你,用你师父的生命来发誓。」尽管不悦,她的师父在她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事实,但也因此,成为他掌握她的弱点。
药儿一震,立即反感地摇头,「不……不可以伤害师父……我不能发这种誓。」
「那么,你就是打算敷衍我了?」
「不……我没有。」
「既然如此,只要你不违背誓言,於令师有何伤害?为何你不肯发誓?」他开始咄咄逼人而未觉。
「可是……为什么要拿师父发誓?拿我自己不行吗?」
「不许!」他眉间的纹路更深。
她一张小脸显得困扰,「……我好累,可以睡一下吗?」事实上是痛,好痛,痛得她不太能够思考,现在的阿杨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究竟是哪里呢?
她闭上了眼睛,攀著他肩膀的手指抓痛了他。她的疼痛,他可以想像,虽然她始终不愿意吭一声……不忍再逼她,他轻拥著她,「睡吧。」
……她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分已经被拆穿了。……也难怪,受了这么重的伤,此刻一定疼痛难耐。
……嗯,她有几日不曾好好睡过了呢?……人当真不能宠,以前也都是她一个人睡,日子不都照过,却因为有了阿杨以後,她开始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失眠了几个夜晚,也许可以趁现在好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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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外偷窥的两双眼睛都瞪大了……
「你们在做什么?」眼见他的窗户被戳破好几个洞,文七那双俊目不由得生冷。
「痛吗?」文三转过头来,深情款款地凝视文四,特别压低了声音。
「不痛。」文四也转过来和他对望,扁了扁嘴,眨了眨眼。
「要躺下吗?」他按住他的肩膀。
「不。」他摇头,又眨了眨眼。
「真傻,你为何这么做?」他抓住他的肩膀猛摇。
「阿杨,你的心跳让我很安心。」
「傻药儿,不许你再有这么傻的行为了——呜,我中午吃的面都快涌上来了。」文三自己先受不了,抓著喉咙,一副作呕的表情。
文四忍不住摇头叹气,「那真的是霍老板吗?唉,以为他能说出些更值得学习的话,结果……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