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又说不出话了,想了好久,才终于挤出几个字。"可是也没必要搞这么大……"
"不公告周知,八卦杂志乱写,你又要不开心了。"君不弃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我做事喜欢一劳永逸,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海棠无言以对,在他的哄诱带领下,乖乖地来到了记者会的正中央坐下,面对上百名的记者,数十架的摄影机,好像、好像还有SNG车现场直播……天啊!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形?!
君不弃站了起来,从区北海的手中接过麦克风,脸上含笑,一派斯文地开口。"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麻烦各位拨冗出席这场记者会,我在此先行谢过。这场记者会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要向各位介绍我的未婚妻──海棠。"
话声甫断,立刻引发记者群的骚动,众人纷纷抢着举手发言。
君不弃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这些人身上,而是看向会场一隅,受邀出席的官员之一──祈少卿!
祈少卿在听到海棠的名字时,身子一震,缓缓转过身来,正好和君不弃的目光相对。
君不弃看着他,目光如电,一字一句地说:"海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发誓要用生命保护的人。从今以后,谁要是敢伤害海棠,上天下地,我部不会放过他!"
祈少卿闻言,身子不由得一颤。
这个人的眼神太可怕,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一般,阴寒冷绝,四周的空气彷佛都要凝结成冰了……
不过这些话听在记者的耳中,都成了浪漫温柔的求爱宣言,海棠更是烧红了脸,眼睛死盯着桌子,不敢抬头。
君不弃将麦克风递给区北海,揽着海棠的身子站起,温柔款款地说:"好了,我们回家吧!"
"你、你讲话好肉麻,丢脸死了。"海棠缩在他怀中,红着脸小声埋怨。
"会吗?很多女记者可是感动得不得了,热泪盈眶呢!"君不弃莞尔一笑。
"明天中午你别找我去吃饭,我带便当。"
"不用带便当,我订的是'秋风居'的包厢,不会有人盯着你看的。"
"你、你这人……"
记者会就这么突然结束,众人大哗,纷纷拥上,却被君实企业的员工一一挡下。
祈少卿则是木立当场。他知道君不弃在对他示警,如果他敢伤害海棠,他将会不择一切手段对付他!
"怎么办?"左芙蓉来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留海棠活口可是个祸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把我们所做的事给抖了出来。"
"可是君不弃……"祈少卿怕极了这个男人的目光,坚定而冷酷,他的话绝对不只是威胁而已。
"找全老帮忙怎样?"左芙蓉灵机一动,吃吃地笑了起来。"龙湖帮青龙堂的四大杀手,杀人乾净俐落,不留一点把柄!至于君不弃,就让常咏月去对付,她早想要君不弃的命了。"
"就这么办!"祈少卿点了点头,喜形于色。"常咏月要是没有人手,你帮她牵个线,介绍几个好手给她;我们完全置身事外,彻底不沾锅。"
"对了,唐云霓那骚货等你很久了,你快点过去'安抚安抚'她吧!"左芙蓉见唐云霓频频望向这边,脸色一沈,冷冷地开口。
"这骚货不过是个棋子,犯不着和她吃醋。"祈少卿握了握她的手,温柔一笑。"等我们把唐氏企业夺了来,到时候你爱怎么整治她,随你高兴。"
"我明白。"左芙蓉脸色略霁,轻蔑地说:"唐云龙有这么一个妹妹,还真是不需要敌人了。"
祈少卿笑了起来,快步走向唐云霓所在的位置。
"怎么这么慢?"唐云霓脸现喜色,快步迎向他,满脸娇瞠。
"部里出了些事情,秘书报告花了点时间。"祈少卿随口回答,压低了声音说:"到休息室说话,这里人多,说话不大方便。"
"讨厌,光想着做那些事。"唐云霓俏脸生晕,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祈少卿冷冷地一笑,随后跟了上去,进了休息室。几名心腹在他的示意下,守在门口警戒。
祈少卿才刚坐下,唐云霓马上坐在他身上,娇声道:"为什么这么久没来找我?人家想死你了。"
你男人那么多,还会想我?祁少卿心里冷笑,一只手已经探向她裙底,边吻边说:"我的心肝小宝贝,我这不是来了?"
唐云霓娇吟一声,跨坐在他身上,抱着他的头边喘气边说:"大、大哥从事内线交易的证据我已经弄到手了……嗯、嗯,嘻!最近他忙得焦头烂额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啊!轻些……"
祈少卿心中一喜,动得更卖力了。"嘿!等把你大哥弄下来,你就是唐氏企业的总裁了,开不开心?"
"当然开心!我也是唐氏企业的继承人之一,我哥却老是看不起我,把我当成花瓶,排除在主事者之外,这次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唐云霓咬着他的肩膀,眼中的情欲不见了,只剩怨怼阴狠之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算计谁,又有谁知道?
第九章
四月桐花五月雪,六月一到,油桐花落尽、化为春泥,只剩一片苍翠、满眼绿意。
"八年没来了,这栋房子倒是没什么改变。"君不弃站在油桐树下,想起在这里度过的十年床上岁月,心中不胜欷献。"牵牛花依旧爬满了外墙,落叶满地,阶上依旧是青痕绿苔……不过景物依旧,却是人事已非了。"
海棠倚在他肩上,眨了眨眼睛,轻声笑语。"对啊!有些事情的确是改变了。以前那个少年沈默寡言,可不像现在的你,雄辩滔滔,说起话来会把人给气得半死。"
君不弃莞尔一笑,环着她的腰,低声说:"那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都不喜欢。"海棠摇了摇头,下巴轻轻扬起,满脸娇憨。
君不弃失笑,捏了捏她鼻子,促狭地说:"说谎,你昨天晚上明明说……"
"不准说!"海棠脸上红了,轻轻挝了他一下,瞠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别想栽赃。"
"你愈来愈赖皮了。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我栽赃?"
君不弃抱着她坐下,亲了亲她面颊,柔声道:"第一次见到你,已经是八年多前的事了,那时就好喜欢你,想要一辈子保护你。这份思念累积了八年之久,既痛苦又甜蜜,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海棠靠在他怀中,轻叹一声。"你好孩子气喔!明明知道人家的心意,却老是逼着人家说。昨天夜里说了那么多次,你还听不腻吗?"
"听不腻的。"君不弃斜倚在油桐树上,轻声说。"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爱我、在乎我,让我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美好。我要每天每天拾掇这份幸福,细细呵护、细细收藏。"
海棠闻言,心中有些酸酸的,却又有些甜蜜,附在他耳边柔声说:"我喜欢你……"
君不弃紧紧抱住她,开心地笑了,像个孩子似的。风过林梢,带来阵阵清凉,两个人的夏日午后,充满了甜蜜温馨。
"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心情,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君不弃看着眼前那栋老宅子,涩然一笑。
"以前待在这里,整天躺在床上,总觉得这里像座监牢,一点希望都看不见。到了晚上,乌云蔽月、夜风呼啸的时候,更觉得自己置身在地狱之中,整个人都要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