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见,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数。”她出人意表的说得好听。
“这会儿妳可知道我是老大了。”他嘲讽。
“你当然是老大,而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大。”她拍拍他的胸膛,顺便用他的衣衫抹了抹手,方才啃鸡翅沾得手上有些油腻。
“这一人之下指的可是帮主夫人您?”一旁伺候的开元差点没笑出声。
他才一说完便遭来关朽苍恼火的一瞪。开元是活得不耐烦了?
开元被他这么一瞪,颈子马上缩起。“属下该死多嘴了。”他识相的自个儿掌嘴。
“哼!”关朽苍努力憋住这口闷气。
“开元又没说错什么,是你自己说过你管盏帮,而我管你的。”邹未央说。
关朽苍真是一肚子气无处发,闷不吭声的埋头猛吃,让亲自端上甜品的张力笑得合不拢嘴。“帮主真是捧场啊!”既然帮主对盏月楼的食物这么满意,说不定一高兴龙心大悦会再交附两间馆子让他掌管打理呢?
“下去吧。”关朽苍没好气的说。他现在郁闷得很,才没有心情与人虚应。
“呃……是。”张力见他脸色难看,吃了一惊。该不会是他说错了什么,惹得帮主不愉怏?!他慌张的放下甜品打算匆忙告退。
“慢着!”邹末央吃住他。
张力又急忙回头。“帮主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这声帮主夫人听得她得意极了。“没什么,只是要告欣你,你将盏月褛打理得不错,好好做,师兄不会亏待你的。”她可是以帮主夫人的姿态说话哩!
张力一听,登时感激涕零。“多谢帮主夫人提拔。”他连忙说。
“嗯,你可以忙你的去了。”做帮主夫人真是威风。
“属下这就退下了。”他这才喜极退下。
“夫人,您还真会做人。”开元嗤之以鼻。这丫头还真当她已是帮主夫人了呢。
“我平时做人很差吗?”她冷眼瞄他。他就会跟她唱反调!还好当初没真要赌气嫁给他,否则岂不便宜了他。
他捂住了口。他就是多话,嘴贱学不乖。
“怎么会,夫人一向待属下视如已出--不,是视若兄弟一般。”他为自己投了把冷汗,别又开罪了她才好。
“是吗?”她对他很反感,才不会相信他言不由衷的话。
他求救的看向关朽苍,只见帮主一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表情,他只得自求多福了。
“当……当然,属下句句不假。”他硬着头皮说。
“你说谎!”她起身揪起他的耳朵大吼。
他的耳膜都快震破了。“没没……没有。”
“你当我是三岁孩儿不成?我瞧你不顺眼很久了,你最好别再犯着我,不然--”她朝他张牙舞爪。
他当然知道害怕。“属下会谨记夫人的教诲。”他吓得猛晃下巴表示明白地的警告。
她这才放下揪住他的耳朵。“记清楚就好。”
开元怎么说也是盏帮的重要干部,教她修理得实在不象话,却也无可奈何,谁教她背后有一座大靠山。
“央央,别再折腾开元了,吃点甜品吧!”关朽苍亲自喂了她一口冰镇莲子汤。
瞧帮主小心呵护她的模样,开元只得自认倒霉啰!
这丫头生来是什么好狗运?竟能让帮主对她服服贴贴的不敢开罪,甚至在她的胁迫下愿意壮烈的牺牲娶她?真是不可思议,帮主究竟是怕这丫头哪一点啊?
他大惑不解。
关朽苍一行人行至通州已是入夜时分,邹未央靠在关朽苍的怀抱睡得酣甜,只是苦命的他必须尽量少移动,怕惊醒了她,惹来一吨臭骂。
“帮主,幸亏您来了,否则属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通州分舵舵主,李树丛一见关朽苍到来,立刻如获救星般将他迎进会议厅。
当然在这之前还是得等关朽苍先安顿好邹未央,他才能安心的来到会议厅,听听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关朽苍坐定后问急得火烧眉毛的李树丛。
“启禀帮主,您有所不知,近日咱们通州分舵旗下的所有商号均受不明人士捣毁破坏,让属下们伤透了脑筋。”李树丛心急苦恼的说。
“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关朽苍沉声问。
“就是不知道才不知如何制止。”李树丛烦恼的摇头。
“他只专挑有盏帮旗帜的商号下手?”关朽苍思索沉吟。
“没错。”李树丛点头。
“损失如何?”
李树丛眼睛眨了一下,犹疑的说:“呃……平均起来少说也有十万两之谱。”
“十万两!”开元惊叫。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几乎等于整个通州分舵三年之开销。
“是啊。”李树丛不自然的回说。
关朽苍推敲了一会儿。“去查查咱们在通州地带的竞争对手有哪些。”
“帮主怀疑是咱们的对手干的?”李树丛小心的问。
“有可能。”关朽苍轻描淡写的说。
“属下这就去查。”李树丛暗笑一声,速速退去。
见李树丛离去,开元才道:“帮主,此事恐怕不单纯。”通州分舵向来鲜少纠纷,更难得有遭人恶意砸场损失惨重之事。
“是不单纯。”关朽苍冷笑。
“难不成您已知道是何人所为?”帮主慎谋能断,也许他心中早已有谱?
“还不确定。”
“那您要李树丛去查咱们的竞争对手,是真往这方面怀疑吗?”开元探问。
“有可能,但成分不大。”他心中另有想法。
开元迷惑。
“李树丛人咱盏帮几年了?”关朽苍问。
开元想了一会儿。“少说有十来年了吧。”李树丛也算是元老级人物,在盏帮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才得以受帮主委任执掌整个通州分舵。
“嗯。”关朽苍只是轻应一声。
帮主为什么这么问?“您该不会是怀疑李树丛他监守自盗?”开元心惊的猜测。
“不无可能。”关朽苍的精明是出了名的,任何人休想在他面前动手脚,这也就是他执掌盏帮以来少有人敢亏空盗取盏帮分毫的原因。
“分舵里这么多人,您为何怀疑内贼是他?”开元感到好奇。
“你以为我这趟通州之行是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来视察通州商务的啊!难道不是?”开元搔头想了一下。“原来您早发现李树丛不对劲了,此次是特来揪他小辫子的。”他拍案说。
“切记,勿打草惊蛇。”原本他还想让李树丛逍遥一阵子,掌握更多的证据再一举成擒,可惜他拗不住央央的吵闹提前展开行动,但一切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等他揪出幕后的真正黑手。
“属下会听候帮主您的指示办事。”
“很好。”此时还不宜露出破绽,不能让敌人有防备之心,他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敢打他盏帮的主意,他们是异想天开。
“帮主,既然您已经知道内贼是李树丛,何必要他去查对手,这有何用意?”开元不解。
“这叫声东击西。”他冷冷的笑。
“声束击西?”开元思索。“属下明白了,您是要让他误认为您怀疑错了方向,让他失去警戒。”
他颔首。“放松后比较容易露出尾巴。”
开元有些想不通,道:“可属下不明白,李树丛在农帮这么多年了,又贵为分舵主,为何要铤而走险?”
“咱们盏帮扩张迅速,树立的敌人不少,任谁都有可能受不住敌人的利诱而做出背叛盏帮的事来。你去查查近年来咱们与谁结怨最深?还有近日李树丛与谁交往最为密切?”他需要更确定的答案,不愿出一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