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多学学人家妩媚的风韵吧!”就怕牛牵到京城还是牛。
霞女皱着眉眯着眼,瞅着楼台上的女人们,瞧见她们举手投足间不时翘起的小指,在空中荡呀荡的,她的眼都看花了
她甩甩头,让两个眼球回到它们原来的位置上。
“哇,多累人呀,成天翘个小指头晃来晃去就叫妩媚呀,饶了我吧,我怕我的小指头会僵的。”她举起自己的两只小指头凝视着,语气充满怜惜。“放心,我不会那样虐待你们的。”她对着自己的指头保证。
赛夏差点没昏倒在地,口吐白沫。
“女人就该那样娇娇媚媚的。”这丫头真是没救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女人?难道我爹骗我?”说着背过身去打开自己的衣襟检验女人该有的东西。
赛夏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大了,还不确定自己的性别呢?甚至在人群扰攘的街上,当众自行验身,中原有怪女如此,他也算是大开眼界了j
霞女语气兴奋地叫嚷着。“那两团肉还在我胸前,没消失啊!”她回头对着赛夏理直气壮地争论着。“我爹说女人就是比男人多了两团肉,我明明有,你为什么说我不像女人?”她觉得脸上无光。
赛夏连忙把她的嘴巴封起来,免得让旁人听见了,多丢脸啊!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她到底想怎样?
“你那两团……”天啊,他险些说出有损他王子气质的话来,宋学士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霞女以为赛夏怀疑她所说的话,便道:“不信你来摸摸看,我真的有呢!”说着就将赛夏捣在她嘴唇的手往她的胸前拉去。
赛夏在还没碰触到霞女的身体时,连忙回答。“信、信、信,我绝对相信!”他可不想把对中原女人仅存的一点遐思破坏殆尽。
正当赛夏的手欲缩回时,一个年轻人横冲直撞地跑来,打他们两人中间穿过,不小心碰了霞女的胸部。
“小兄弟,失礼了,我赶着去前面的胡同口报名从军呢!”那个年轻人朝霞女赔礼。
霞女错愕了,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那个人刚刚碰了……”话还没讲完就稀哩哗啦嚎啕大哭起来。他怎么可以叫她小兄弟,刚才他明明碰了她那团肉的,他该叫她小姑娘才对呀,大过分了!
她越想越不甘心,拔腿追过去,就在快靠近胡同口的募兵处前,捉住那个年轻人,不由分说,一阵又捶又打,嘴里更没闲着。“你瞎了狗眼是不,还是你的狗眼让狗给吃了!”
那个年轻人被她打得跪地求饶。“小兄弟,我刚才不是向‘你’道过歉了,我因为急着来报名,才会不小心撞到‘你’的,‘你’大人有大量。”
霞女听他又叫她小兄弟,那火气就更旺了,举拳想打烂他那张死不认错的嘴。
但是那一拳被赛夏凌空阻止了。
“算了!”他示意年轻人快走,别在那儿惹得霞女老羞成怒。
霞女的粉拳虽力道不及赛夏,但因气忿之故,劲道仍强。她反握住赛夏的手腕,将所有的债怒宣泄在他那大手腕上。
赛夏默默地承受了,表情平静地说;“别计较了,反正你怎么也不可能像楼台上那些女人,还是快过去报名吧!”
霞女松了手,转过身去。“我才不要像她们穿那种拖到地上的衣服,像扫帚似的,肯定不好走路,会经常跌倒的,一点也不方便!”她低头望着自己简洁方便的裤装,跳跃上树方便得很,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赛夏听她说得楚楚可怜,有些于心不忍,却又忍不住逗她。“是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小野猴儿穿女装。”
“是呀,我也没见过。”她心情低落地应和着。
再仔细思量,方察觉被赛夏暗骂了。
“好啊,你这个楼兰来的挑夫,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一会儿说我缺少什么五妹(妩媚)六妹的,一会儿说我是小野猴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她的花拳绣腿又有得耍了。
赛夏向来是好男不与女斗,他一边逃命,一边还说风凉话。“那个人到底碰了你哪里?让你这只野猴突然转成狮吼。”
霞女全身所有的毛细孔无一不冒烟、冒火。“赛夏,你给我记住——”
嘿嘿,她已经想到了报仇的方法了。
她的眼光投向胡同口,唇上不由地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意,让站在离她六步远的赛夏,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只小野猴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笑得那么阴险可怕。赛夏的背脊感到一阵麻麻凉凉,心里有股不祥的预兆。
第五章
胡同口的万头钻动,官府的人马在靠墙处,摆开阵势,网罗各路精英,一张大长桌后面坐着几个老眼昏花的官爷们,两旁挺站着十来个人高马大的卫兵,维持秩序。
由于前来报名的人数大多了,在官兵的要求下,百来个高矮胖瘦良莠不齐的应征者在长桌前大排长龙。
“借光、借光,让一下有残疾的人吧!”
霞女连拖带拉地死拖着赛夏穿过一大长排的人们,没一会儿就来到大长桌前。
她大吁一口气,撇掉满脸汗水,露出清秀的脸蛋,手上的汗水就往衣服上擦,当场一抹黑墨便印在衣襟上。
大长桌后头所有的官老爷是看得捏住鼻子,不敢用力呼吸,一张嫌恶的嘴脸立即浮了出来。
“小子,‘你’叫什么?”坐在中间那个尖嘴猴腮的官老爷询问着。
“我要找官老爷,官老爷在哪儿?”她低下头往桌子底下找去。
一个跷着二郎腿的官老爷,斜着嘴角,不悦地回答。“我们都是官老爷!”
霞女吓得倒退一步,瞅着一双大圆眼。“哇,原来官老爷都这么老呀!”
“放肆!”几个被批评的官老爷齐声怒斥她,谁叫她胆敢在官老爷头上动土。
那些原本排队得整整齐齐的应征者全围靠过来争看是谁在那儿撒泼,连官老爷都敢得罪。
赛夏也凑在人群中,两手抱胸作壁上观,心里头倒有点佩服霞女这个傻妞的傻胆,她什么都小就是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最糟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怕什么?
霞女又是一头雾水。“为什么要放‘四’,放‘三’或放‘五’不行吗?”她用力去刷了两下头上顶的那根冲天炮。
官老爷火气高涨。“方才是不是‘你’自称有残疾?”说话的官老爷长着一对三角眼,面上也没半点好脸色。
“不是我,是他!”霞女伸出右手直指站在人群中纳凉看热闹的赛夏。
所有围观者的目光全部转移到赛夏身上,从头至脚扫了一遍,想找出他哪儿有残疾,由于全身上下都看不出任何残缺的地方,最后所有的焦点只好暖昧地聚集在赛夏的下半身。
此时,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干笑几声,嘲弄之意再明显不过。
赛夏被看得全身不自在,慢慢地挪动脚步向霞女挤去,天啊,他自觉连走路都不对劲了,好像他那地方真出了毛病。
“你在搞什么鬼?”他不动声色地压低声音,那两片唇几乎没动一下,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害霞女的心愿达不成。
霞女异常镇定地主导着眼前的戏码。“官老爷,我这个兄弟小时候跌倒过,长大又医不好,所以脑子有时候笨笨的,不过他的手脚功夫非常了得喔!”她回头望着赛夏,对他眨了两下眼睛。“来来来,现个身手给官老爷瞧瞧,来个猴子上树吧!”她知道赛夏的轻功不赖,于是出手就往他的屁股用力地拍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