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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孙仲宇照例到公司的餐厅用餐,在一个转角处巧遇单庭芝;他保持距离的颔首致意,脚步并没停下来。

  “仲宇,你这几天怎么了?我们好像愈来愈疏远了。”她大发娇嗔的抱怨着。

  “没什么,是你太敏感了。”他说着便要往她身边走过。

  “慢着!你为什么躲我?怕你女朋友吃醋?”她走到他面前,硬要他面对着她。

  “是!我是怕她生气,甚至不希望我和她之间有什么的误会。”他直接把理由说了出来,如此一来,假使单庭芝真的喜欢上他,便能知难而退;假使没有,也可避免谣言了。

  “你……真的如此在乎她?”她的语气中有些醋意,不喜欢孙仲宇在她面前提岳永昙,更不喜欢他太在乎她。

  “我是真的爱她,打算在她回国后,立即举行文定之礼,这件事我不想再施了。”

  “文定!?你要和她订婚?”她显然有些吃惊;这消息对她而言,无非是一大打击。

  孙仲宇看她吃惊、失望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了底。他为方才说的话感到满意——一点希望也没留给她。

  单庭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假使……我是说假使,有一个女孩像岳小姐一样爱你,你会如何?”

  她试探性的问。

  “我能如何?我只有一颗心,而且已完全给了永昙,再也没有其他心可给。”他意寓深远的说,希望让单庭芝早日觉醒。

  “岳小姐是个幸福的女人,真令人羡慕。”

  “将来娶到你的人也很幸福啊!你精明又能干,一定会是丈夫事业上的好帮手。”他感到松了口气。

  “偏偏有些男人看不清事实!”她有些讽刺的点明她心中的不舒服。

  “不是看不清事实,而是看清事实,知道你太能干了,因此自动放弃。”他半开玩笑的说。

  “你也是吗?”她满怀希望地问。

  “你说什么?”他故意装作没听清楚;他知道,这种话单庭芝是不会再说第二次的!

  “没什么。肚子饿了吧?我们一块吃吧!”

  不能当情人,当朋友总可以吧?她信心十足地认为,只要仍是朋友,有朝一日还是可能成为情侣的!只要孙仲宇一日不结婚,她就有机会,她不会死心的!

  孙仲志看着手中的白色烟雾,犹豫了几秒,他还是吸了进去。

  明知道吸食安非它命会上瘾,他仍然无法拒绝。

  也许是心中有鬼,他每天晚上都隐隐约约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人哄婴儿的声音,那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尤丽君的声音。因此,他几乎每天都是睁着眼睛到天亮。一段日子下来,他已快神经衰弱了!每天在办公室打瞌睡,无精打彩的应付公事。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学会了吸食安非他命;之后他果然精神百倍、神情气爽。

  虽然他知道“吸安”会成瘾,可是,目前的情况,他真的非常需要它;他想,待这段日子过后,再戒掉不迟。

  这天,他突然有份文件忘了带,返回家中取时,一进门就看见母亲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妈,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谁招惹你啦?”他陪笑地说。

  “这里还有谁敢招惹我?”

  这句话,让母子俩很有默契的达成“共识”。

  “她又对你说了什么?”他挨着母亲坐了下来,“她……出去了吗?”

  “她没出去,我哪敢坐在这儿生气?”她压低声音说:“我的‘秘密’被她掌握着;她一日不死,我们的事情就随时有被揭发之虞,真是令人坐立难安。她掌握着这个秘密,我们就永远矮她一截!”

  “那有什么办法?”他无奈地。

  “就是没办法,否则哪轮得到她在这个家耀武扬威、颐指气使?”

  “所以罗!目前我们只能忍,忍到他们夫妻俩看哪个先走;只要他们两人随便去了一个,这件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孙仲志打着如意算盘。

  的确,孙仲志并非孙家人这件事,只要许婉玲或孙冲任何一方死了,这个秘密将永远是个秘密;就算许婉玲将事情抖了出来,只要孙冲已死的话,那她又能奈他们如何?届时他们大权在握,许婉玲也只有回许家过后半辈子。

  话虽如此,但是生死由命,万一他们活到七老八十还不走怎么办?这问题实在令林依兰寝食难安。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许婉玲愿意替她守住这个秘密,而不加以揭发。每个人都有私心,她抢了孙冲,对许婉玲而言应是莫大打击,可是她却表现得出奇平静,甚至逆来顺受;最奇怪的是,当她手握着她的把柄时,依然可以表现得仿佛没有此事。

  许婉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她表现得愈平静,林依兰就愈不安,担心不知哪一天她会丢一颗定时炸弹给她,把她炸得粉身碎骨,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她的忧虑孙仲志也明白,他也一直在想解决的方法;毕竟许婉玲留在世上,对他们并吞孙氏企业的确是个大阻碍。

  假使她能消失在世上,那一切就完美多了!

  孙仲志抿着唇,重复想着心中那个念头——假使她能消失在世上,那一切就完美多了……

  第九章

  岳永昙出了海关,放眼望了望四周,接机的人群众多,独不见孙仲宇。她失望的垂下眼帘,提起行李迳自走向机场大门。

  她并不知道这次提出“暂时分开”的想法到底对不对,她只知道,她仿佛已渐渐失去他了。

  出国考察的这段日子,她受尽了相思之苦,也明白了自己对他是爱,而不是习惯。

  原以为孙仲宇会到机场接她的……照这情形看来,他根本已经忘了她要回来这件事;一股失落感使她险些掉来泪来。

  是什么原因让他连她回来的日子都忘了?是单庭芝吗?她痛苦地猜想着。在她的这段日子里,他们俩一定形影不离、如胶似膝吧?!一想到此,她不禁妒火中烧,熊熊的烈焰燃得她好难过、好痛苦!

  出了大门,她正打算叫一辆计程车时,王孝雯的声音。叫住了她。

  “永昙!”王孝雯向她挥了挥手,然后走过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她将岳永昙右手的行李接了过去。

  “刚到。”她试着对王孝雯微笑,把内心的不愉快暂且抛诸脑后。“怎么是你来接我?”

  “说来话长。走!先上车,我再慢慢跟你说。”

  上了车之后,起初两人都默默无语,过了好一会儿王孝雯才沉着声音说:“你知道为什么仲宇没有来接你吗?”

  岳永县神情落寞地摇了摇头,“他大概早忘了我今天要回来吧!”

  “他记得!他昨天临时打电话告诉我,要我今天这个时候来接你。”说了这些话后,王孝雯叹了口气,“因为他母亲前天晚上去世了。”

  岳永昙猛然回过头,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摇摇头。“你在开玩笑?!孙伯母……怎么可能……”她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那么好的人……”

  “仲宇说,他妈妈是坠楼死的。”

  “坠楼?从她卧房?”岳永昙觉得事情有些可疑;她记得许婉玲的卧房是在二楼,从二楼跳楼还不至于会死吧?

  “不,她是从四楼的花园摔下来的。”王孝雯接着说:“仲宇也觉得奇怪,什么事情会令他妈妈这么想不开?最奇怪的是,她跳楼的那天正好是所有佣人的休假日,只留下一个新来的佣人,但是那天孙冲和林依兰到别墅庆祝结婚纪念日,孙仲志也有不在场证明,若说是他杀,理由着实牵强;再说,假使是他杀,为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佣人会没听到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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