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孙仲志立刻提出邀请:“今晚音乐厅有一场不错的演凑会,一起去欣赏吧!”
他说话的语气摆明了志在必得;他不是用邀请或询问她的意见,而是用近乎命令的“礼貌”语气。
“我……已经有约了。”她不敢迎视他锐利的目光,怕他拆穿她的谎言。
“和谁有约?仲宇今天晚上陪爸爸应酬,该不是与他有约吧?”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她涨红的小脸。
他知道她在说谎,也清楚她不想与他去听演奏会,但是,顽强如他,又岂是轻言退缩的人?愈是得不到的东西,他就愈有兴趣,尤其是要与孙仲宇争的,他更是卯上全力,志在必得!
岳永昙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说服的;蓦地,她抬起脸,眼睛直视着孙仲志,“事实上,我今天并没有约会,但是,我不想和你去听演奏会。”她说这些话时,心里着实害怕得不得了,可是,她实在不愿被牵着鼻子走。
听了这些话,孙仲志非但没有觉得难堪,反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为什么?我并不认为我们一起去听音乐、调剂调剂身心有什各不好!你是怕仲宇知道会生气吗?”
他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挑兴意味。
“他不是那种人!她急急的反驳。
‘你最近好像一直在躲我,我有那么面目可憎、那么令你讨厌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
‘够了!’她捂着耳朵。‘自始至终,我心中就只有仲宇。孙大哥,我对你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很抱歉!’
‘抱歉?’他冷哼出声,‘一句抱歉就能平息我对你的感情吗?不公平!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好好与他公平竞争?给我机会,你会发觉我更适合你!’他激动着挥动地拳头。
‘这些话,你该对尤丽君说的。’她实在不想再听他念这些台词了。
一听到尤丽君三个字,孙仲志的神情忽地一惊,但随即又恢复惯有的笑容。
‘那是过去式了,我不想再提,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一直沉缅于过去的人,是永远没有办法知道未来有多美好的。’
‘她死了……她不该年纪轻轻就死的。’
‘我很遗憾,毕竟朋友一场。对于她的死,我真的感到十分惋惜。’他装作一副感叹的模样。
‘惋惜?是大快你意吧!’
两人的对话突然插入第三者,他们同时回过头;那带着强烈怨气的话,正是出自于尤淑以。
她原要岳永昙先把将车开到门口等她的,因为今天有些东西要运回家;怎知她把东西搬到一楼时,却发现岳永昙被孙仲志缠得无法脱身。
她一时好奇,想知道他们谈些什么,因此,一直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一个隐密处窃听。
先前孙仲志对岳永昙的‘真情’表白,她只是不屑的嗤之以鼻;因为,她知道岳永昙绝不可能为他的花言巧语所骗,更何况孙仲宇又那么出色,瞎子才会选孙仲志。直到他们的对话谈到尤丽君时,她才现身。
孙仲志一看到说话的人是尤淑以时,着实吃了一惊;她与她姊姊长得太像了,乍看之下,他还以为是尤丽君呢!
‘你说你为我姊姊感到惋惜?从姊姊出事一直到出殡,我倒从未见到你大驾光临!哦!我忘了,孙先生是孙氏未来的继承者,怎会有空去参加丧礼呢?’
尤淑以冷冷地看着他。‘最重要的是,你去了,只会使姊姊更生气罢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他寒着一张脸。
‘懂不懂你心知肚明。一尸两命的债,你好好等着报应吧!’她脸上带了抹冷笑。
孙仲志一听到‘一尸两命’,不由得起了个寒颤;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口头上仍硬撑着。‘那不关我的事,就算她真的来找我,我也不怕。’
‘是吗?’她讽刺的说:‘我希望她去找你时,你真的不怕。’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拉着岳永昙,‘走!我们回去,在这儿与他说话会弄脏了我们的人格。’
待她们走远,孙仲志仍站在原地。一想起方才尤淑以的话,他心里着实有说不出的恐惧;他虽不信邪,可是……
该死!都什么年代了。他虽极力告诉自己那些只是尤淑以说出来唬人的话,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了起来……
岳永昙独自坐在孙仲宇常与她约会的咖啡厅里。
虽说这家咖啡厅装璜一流,气氛、音乐都绝佳,在这样的环境品尝咖啡应是高级享受:但是?当她望向手上的表时,心情不再轻松愉快了,因为孙仲宇已经足足迟到了半个钟头。
这不是他的作风。与他约会不下百次,他从来没有迟到,这次可令岳永昙跌破眼镜了。
她强忍着怒气继续等,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迟到。
终于,在岳永昙要拂袖而去的前一刻,孙仲宇匆匆忙忙的出现了。
他带了个歉意的笑来到她面前。‘对不起!我迟到了。’
岳永昙投给他一个卫生眼,深吸了口气,平抚即将爆发的怒气。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当我把理由说出来后,你就不会生气了。’他信心十足的说。
‘说吧!我倒想听听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白等一个多钟头。’她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一付随时要发飙的样子。
‘你最喜欢什么东西?’他神秘的对她眨眨眼。
‘喂!你是要向战解释迟到的原因也!怎么反问我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吗?门儿都没有。说!为什么迟到这么久?”她一刻也不放松,打破吵锅问到底。
其实,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她心中已经原谅他了,可是又咽不下这口等人的闷气,何况,总要为自己苦等他找个台阶吧?只要他说得出一个不离谱的理由,她都可以接受。
偏偏他不急着解释,反而问她喜欢什么?这太离谱了吧?
“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立刻将迟到的理由说给你听,如何?”
“好吧!你可要说话算话。”她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我想要一只猫。你知道的,我在家很寂寞,所以一直想买一只猫来作伴……,好啦!你现在可以揭晓谜底了吧?”
“我到机场接你的猫!那班飞机起飞时间误点,因此到达的时间也延后了。”
“我的猫?”一提到猫,岳永昙的神情顿时一亮,那股欣喜的神情直让孙仲宇觉得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猫呢?我可不可以看看它?”
“它现在在我的车后座;由于旅途劳累,它显然很疲惫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开心得打心坎笑了出来,哪里还记得方才的苦等?
“自从你跟我提及你爱猫成痴,并且一直想养一只猫的那一天起,每每经过宠物店,我总是会特别替你留意。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外国朋友告诉我他家的艾莉克将要生小猫,我立即向他订了一只。我见过艾利克,它是一只纯种的波斯猫,高雅、健康又温驯;它的‘先生’也是一只领有血统书的纯种波斯猫。怎样,家世够清白吧?”
“我不才管它‘家世’好不好呢!小土猫也很可爱啊!像淑以家的那只‘阿肥’就好可爱。”她一提起猫就兴奋得不得了,眉开眼笑的。
“那只坐飞机来的‘小客人’还不到两个月,白白胖胖的很可爱,你一定会喜欢它。”
“它叫什么名字?若是还没取,我们替它取个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