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离去后,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了。
她恨!恨孙仲志的薄情,更恨自己瞎了眼,居然会相信自己是他的最爱!像他这样的人,是永远没有最爱的,不!应该说他根本没有爱。
她泪眼朦胧的想着前尘往事,想着他曾对她许诺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原来,那些不过是他贯用的伎俩,她总算看清他了!只是,这其中付出的代价未免太高,也太残忍了。
她要报复!不惜一切代价。
她要让他悔憾终身!
无精打彩的上了孙仲宇的车,岳永昙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怎么啦,不开心?”孙仲宇的车,岳永昙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怎么啦,不开心?”孙仲宇侧头看着她。
岳永昙叹了口气,“淑以不知怎么了,已经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了。”
“淑以?谁是淑以?”孙仲宇被她弄得满头雾水;对于她在学校的事,岳永昙鲜少向他提及,就算偶尔谈到,也没提过姓名,只以“我同学”带过。
“淑以是我的一个好同学。她不是会随便翘课的学生,可是,她已将近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了,我有些担心她。”顿了顿她继续说:“今天班导问我,她为什么没来上课,我都不知道。”
“打电话到她家看看嘛!”
“电话打不进去。早上我向班导要了她家的住址,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好!住址给我。”孙仲宇发动了车子。
按着住址,很快的,他们在一栋甚为豪华的大楼找到淑以的家。
大楼管理员告诉他们,上个星期日住在三楼的尤小姐自杀,她妹妹将尸体运回南部老家安葬,所以她们家没有人在。
“……那位尤小姐还真傻,都有两、三个月的身孕了,好歹将该子生下来嘛!一尸两命,可怜!”管理员惋惜的说。
“请问……自杀的是尤淑以吗?”岳永昙紧·张的问。
“不是,不是,是她的姊姊,叫尤丽君。”
一听到死者是尤丽君,孙仲宇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的浓眉纠结在一块,彷佛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在送岳永昙回家的途中,他依旧双眉紧锁,不发一言。
对于他神情的骤变,岳永昙当然也有所察觉;但她只是静静坐在一旁,没有多问。
孙仲宇默默开着车,心中满是不平及愤怒。
尤丽君是他大学时的直属学姊,一直对他关照有加。当他发现孙仲志挑上她时,也不只一次苦苦婆心劝过尤丽君;然而,当他知道她已无法自拔地爱上孙仲志时,也只有在心里祈祷她所受的伤害能降到最低。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走上绝路。
她太傻了!凭她的姿色、聪慧,追她的人不在少数,又何苦走上极端?
她的自杀定与孙仲志有关!只是,有什么原因导致她非寻死不可?
“永昙,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同学的家在哪?”
岳永昙对他突来的问话有些吃惊,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她住台南,详细地址并不清楚。你问这干什么?”
她对他今天的异常举动着实有些不解;一会儿眉头紧蹙,一会儿又问住址,他到底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孙仲宇才又开口说话;那声音彷若平静、彷若哀伤,又有那么一些痛惜。“知道吗?你那个同学的姊姊是我大学时的直属学姊,她一直很照顾我,就连我大学的毕业典礼她都亲自到校祝贺,我也一直视她为视姊姊。”
听到这里,岳永昙总逄对他的异常找到了解释——最亲爱的学姊自杀,也难怪他会心伤。
“她与仲志一直有来往……还记得她曾对我说过,假使爱上他是错,她也宁愿一直错到底。”
“你是说……你学姊自杀与你哥哥有关?”岳永昙讶异的问道。
“八九不离十。只是……我不明白,有什么理由会让她走极端?更何况,还是在怀孕的情况之下。”
“孩子……孩子是……是你哥哥的吗?”她一脸绯红地别过头去,毕竟这是个极私人的问题。
“他们早就生活在一块了,只是这段期间仲志仍‘不安于室’,学姊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她不想结束这段感情,因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叹了口气,又说:“这样委曲求全,仲志还是不懂得珍惜她。”
岳永昙垂着头,想着孙仲志的所做所为……假使他真如孙仲宇所说的这样,那就太不可饶恕了!
一个女人要将自己完全交给一个男人是要多大的勇气?一旦遇人不淑,那又是多大的悲哀?想到这儿,她不禁往身旁的孙仲宇望去。
他会是值得她付出的人吗?想起他平时对她的呵护与尊重,她想,她的选择应该没有错;就算错了,此时她也无法自拔了……
许婉玲优雅的拾级而上,到达顶楼时,她犹豫了一下,才打开门走进去;室内的气氛是严肃的,她为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孙冲微笑的看了她一眼。“林律师,我们继续。”
林律师点点头,“接下来讨论的是公司股权问题。
目前董事会各董事约拥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其中有一部分则流于外头,不知剩余的股份董事长要如何分配?”
孙冲沉吟了一会儿,侧过头看着许婉玲,“你觉得该如何分才公平?”
“这是孙家大事,我不敢表示任何竟见,你作主吧!”
“就因为是孙家大事,而且是遗嘱,我才希望你提出一些意见。我想知道,你希望我给仲宇什么。”
他叹了口气,“也许我对他太疏忽了,因此,对于他的‘权利’我必须更加重视。”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相信你的决定。”顿了顿她又说:“更何况林依兰不在场,这样对仲志也不公平。”
“你知道我要你参加立遗嘱的意思……”
“我心领。”她面无表情的说。
许婉玲知道孙冲今天会如此做是为了弥补她,她也明白自己如此做会令仲宇丧失不少权益。但是,高傲如她,怎可能为此接受孙冲的示好?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勉强。”他指示林律师,“照原来,仲志较细心,大权交给他,我也比较安心;仲宇虚心安分,会是一个好助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许婉玲,“你说是吗?”
许婉玲回避他的眼神,忽然站起来。“你认为该怎样就怎样吧!我没意见。若没别的事,我先离开了。”
在她带上门的那一刻,她脸上有种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神情,是不屑、是讽刺,也是痛快。
那个弄不清事实的糟男人,他居然要把孙氏大权交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他竟然说自己的亲生儿子“虚心安分”?啊!这可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依照刚才的情形,若将真相揭发,她绝对有把握将林依兰母子赶出孙家大门;可是,她偏偏不说出实情,她要孙冲为自己的不贞付出最高的代价!
至于自己的儿子,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吃亏,因为,他将成为许氏企业的继承人。
许婉玲娘家有的是钱,许家又只有她和她哥哥许承文两兄妹,而许承文膝下无子,在许氏继承无人的情况下,孙仲宇将顺理成章的以近亲身分继承许氏。
她了解这么一来便宜子孙仲志,但是,报复的火焰已经燃烧她数十年了,她已顾不了这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