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照雨给拉住缰绳。“等一下。”
马儿虽惊,马蹄却不乱,由不得映红不赞一声,“好俊的功夫!”
“你过奖了。”照雨谦逊的说。
“大哥,你快放手!”子夜已近怒不可支。
“样貌变得更美更俏,怎么脾气还是一样坏啊?”
“是你莫名其妙,不让我去救鲁荻。”
“你救得了他?不是听说把功力全给了他了?”照雨佯装诧异。“对了,关于这一点,婆婆不太满意噢,说哪有这般臣服法的,所以待会儿上下山,你耳根子可能会先不得一阵的清净,最好有心理准备。”
“不听你胡扯了,马你就继续扯住吧,我用飞的回去便是。”说着就要施展轻功。
幸得映红用一句话拦下。“子夜,帮主没有危险。”
“你说什么?”终于肯坐回马上。
“我说原本我也很慌张,若非鲁荻一定要我等你,我早跟他们先走了;可是等我到马厩去,正好碰见打算来接你归宁的寒少侠时,一颗心便全放了下来,因为如果华山有难,他就不会来了。”
子夜听了,只是摇头。“红姐,你好胡涂。”
“什么意思?”
照雨正色道:“我妹子的意思是既然我没事,那就表示鲁荻和柳大哥有事。”
这下映红也懂了。“你是说他们被骗了?”这一顿悟可非同小可。“那我们还不赶快——”
照雨角度说:“可以快,但不必赶,山上还有婆婆他们呢,你们真以为他人能够撒野?”
至此子夜才真正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催照雨快点。
“急什么?”照雨问妹妹。
这回她学聪明了,慧黠的说:“因为想念夫家,急着上山呀!”
她一马当先,照雨和映红也只得策马跟上,不过仍在奔驰中抽空问:“红姐,我这妹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帮主夫人惠质兰心,不但长得好看,心地也好,相信这趟省亲,一定能令诸位刮目相看。”
什么?这跟他印象中的妹妹相去实在甚远,照雨惊诧之余,也只能叹一声:“还是鲁荻有办法。”
子夜闻言娇嗔:“什么他有办法,把我说成个悍妇似的,娘跟大哥也真是,就这么怕我嫁不出去吗?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夜明珠是真掉了,但是既没经过演练,司徒他们来时,我们会东说一言,西拼一语,凑出个皇上需要它们做药引的故事来,也属正常。”
“还有那唯有处子能碰之说,”前因后果、阴错阳差、节外生枝、中途有变、误打误撞、误会曲折、因缘巧合的种种,在济南的雨夜里,鲁荻当然都跟子夜说了,而他们夫妻当下也已说定,有些事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他们夫妻俩知道即可。“全属无稽之谈。”
“结果皆大欢喜,过程就不必深究了,”照雨存心赖皮的说,“你说是不是?映红姐。”
映红笑道:“我说呢,只要他们小俩口甜蜜就行。”
“你们……”子夜的脸微微泛红,索性把速度再加快。“不理你们了!”
真是恨不得能立刻投入丈夫的怀中,把外在的一切全交给他去应付啊!
当天晚上,子夜坐在自己房内的梳妆台前,就着铜镜梳她及腰的长发。
一切果如大哥照雨所料,确实有人计诱鲁荻和柳青上山,不过也确如他所言,华山诸人倾巢而出,朱海天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他们赶抵华山时,鲁荻早已引颈而望,一看到子夜,甚至连连飞旋,奔下来迎接她。
虽然看到他无恙,令子夜大松一口气,但思及他的独自冒险,仍让她大为不满,颇发了顿脾气,鲁荻面对华山诸人没有恶意的嘲谑眼神及笑声,也只有摸摸头,尴尬兼讪然的接受。
“我的好娘子,你究竟气消了没有?”原本斜卧在床上欣赏她的鲁荻,终于忍不住凑上前来问道。
“哼,”她略侧了侧身子,不肯让他碰。
“娘子。”鲁荻继续低声下气。
“谁是你的娘子?”
“子夜,娘家虽温暖,也不该因而得了失忆症,想把我这个相公给忘掉吧?”
她干脆起身离开,让他的双臂环了个空。
“子夜。”她的脾气他还会不了解吗?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不停的哄她。
“你根本不当我是自己人,为什么还要骗我?”说着、说着,眼眶还真的红起来。
鲁荻这下也有点慌了。“子夜,不可以这样冤枉我,天晓得我把你看得有多重。”
“所以每次都抛下我,自己去冒险?南海那次是,济南那次也是,华山这次又是!”
她诱人的红唇令他难以拒绝,鲁荻终于不顾她其实也不算全心全意的抵抗,硬是将她拉进了怀中。
“放开我。”
“不。”
“放开我啦。”
“除非你动手打伤我,不,就算你动手,我也绝对不放手。”
“就会欺负我!”她聊备一格推了推他的胸膛。”“知道要恢复功力,我至少还得修练半年,哪有余力打你。”
“这件事,我好像还没有好好的谢过你。”鲁荻突然想到。
“真想谢我?”她抬头斜睨着他。
“当然,你给了我那么多。”鲁荻由衷表示。
“不多,至少没帮你一举歼灭所有的歹人。”当初为了救他,实在也顾不了之后自己会没有能力夺回夜明珠了。
回想当日的情景,鲁荻又有话说:“你真爱浮烟。”
子夜听出他话中的妒意,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说,“不,我是真爱你,也真的被你给骗惨了,之后又三番两次的下我药。”
“我有吗?”
“还装傻!”她不依的说,“你若没有下药,我在南海时会昏睡两天两夜?”
“如果不那样做,我怕你会执意跟来,到时若有危险,教我怎么办?”
“就算那次你有理,后来在济南时呢?为什么又在洗脸的热水中渗药,让我睡了一天?”
“不然我如何专心和柳大哥他们去灭贼?怕不马上——”他打住没往下说。
子夜可不准他混过去。“怕不马上如何?”
鲁荻故意凑到她耳边去说:“怕不马上在大白天里占有了你。”
“鲁荻!”这股浓情蜜意,再有多大的气,到这时也消得差不多了。
“还生气吗?”鲁荻赶紧把握住机会问。
子夜以投入他怀中的动作代替多余的言语。
抚着她的发丝,鲁荻却说:“但我气自己呢!”
“为什么?”
“你瞧,南海一役,明着走掉的有两条龙和一只妖,外带一个楚纤,暗的还溜掉一个,我难辞其咎。”
“以一敌十,已经很不容易了。”子夜急急忙忙抬起头来安慰。
“你太偏坦我了。”他宠溺的俯视她道。
“才不是,”她双臂环勾着他的肩颈,撒娇着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对了,那个朱海天呢?”
“理应交国法制裁。”
“一刀砍了他,不省事得多?”她嫌恶的表示。
鲁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嘛!”子夜嗅怨。
“因为你刚刚略现往日邪气,挺可爱的。”
听了他那若被外人听去,必定觉得不伦不类的赞美,子夜不禁跟着笑开。“邪气也能被你说成可爱,真服了你。”
“如果说的是我的娇妻,当然是再多的好话也嫌不够,”他捧起她的脸,看得目不转睛,深深望入她的眼眸深处,“以前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几度大难不死,又因缘际会的成为蜻帮帮主,再莫名其妙的受封为大将军,不过我最最幸运的还是遇到你、认识你、娶了你,子夜,因为有你,我才得以成为最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