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肯定?”古承天盯着她闪烁的眼问道。
蝶儿不自觉地皱着眉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张丝毫藏不住心事的小脸,早已明白地写着“我没说实话”这五个大字。古承天了然的看着她。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们回去吧,我的脚快痛死了。”
“好呀!”蝶儿真的以为他相信了她,殊不知他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戏。
古承天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小脸,直觉她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而且,方才他还发现这座谷里的树木与石块分布虽乱,但乱中有序,很有可能是五行八卦的布局,有机会的话,全一定要弄个清楚。
第二章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这下子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方才从外面回来,他的一双脚肿得跟什么似的,疼得他差点哀叫出声。不仅如此,他还得为自己上药,因为再假蝶儿之手,他一定会受不了她无意似有意的挑逗,到时身上伤口的痛再加上欲望的煎熬,他肯定会疯掉,所以他宁愿忍着胸口、脚上频频传来的剧痛也要自己上药。
而且这关乎到他的男性自尊,他不习惯让人服侍,尤其是女人。
“我扶你上床吧。”蝶儿见他笨拙的把受伤的脚抬上石床,表情好像很痛苦,于是好心的上前扶住他。
“不用,我自己来。”古承天忍着痛逞强地拒绝她。
被拒绝的蝶儿心里闪过一阵难过,但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因为她一张粉嫩嫩的脸很快地又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就在他尚未意会过来前,骤然地把手放开。
“你……”占承天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万万没料到这个女人的心肠竟会如此狠毒,他实在是该死的大意,不应该信任这个看似天真实则却像恶魔的小魔女,早在她露出那种怪笑之前就应该防着她的。
“活该!谁教你老是把我的好心丢在门外,现在就让你自食恶果。”蝶儿双手腰,好不得意的笑着。
“过来!”坐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古承天,恨不得将她抓起来好好地打一顿屁股。
“叫我过去?哼,我才没有那么笨。”瞧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叫她过去准又要对她吼,傻瓜才会过去。“吱吱过去。”让吱吱做先锋,看看他会对它做什么,若他没对吱吱吼,就表示他气已经消了,这样她也才能安心的过去。哈哈!聪明吧。
她的脸像一本透了光的书,要是心眼底儿有那么一点把戏,连瞎子都能看得出。不过,她未免也太天真了吧,竟白痴的让一只猴子当先锋,他又不是疯子,会对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猴子发脾气。
他露出笑容,将计就计的摸摸吱吱的头,还轻声细语的在它耳边说了一些话,惹得吱吱高兴得又叫又跳的,他边说边一脸神秘地看向蝶儿,又笑着把嘴凑近吱吱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话!把她的好奇心全引了出来。
再三确定他和吱吱有说有笑的之后,蝶儿才敢举步接近他;她真的很想知道他跟吱吱说了些什么。
古承天见机不可失,一把擒住她,“竟敢整我!”
“你……你不是不生气了吗?”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一脸风雨骤至。
“笨蛋!我的气还没消呢。”他把她拉得更近,好让她仔细地瞧瞧他现在的火气到底有多大。
“可是你刚刚……明明……”她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地看看吱吱再看看他。
“你说我会笨得和一只猴子有说有笑的吗?我只是在它耳后搔痒,这样也能骗着你,你未免也太笨了吧!”脚踝上的剧痛渐渐消退,让他有更多的心力来和她抬杠。
“别以为我的脚受伤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等哪天我的脚一好,你就完蛋了。”
“我会让你的脚永远也好不了!”蝶儿这时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她恼怒地瞪着他,气自己着了他的道。
“是吗?”古承天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笑意,慢慢地靠近她的唇畔轻呼着气,就在蝶儿以为他又要吻她而闭上眼睛时,他便立刻离开,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一脸等待的模样。
久久等不到他落下的吻,蝶儿有些疑惑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他捉弄的眼神,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又被捉弄了。
“小人!”她红着脸又羞又气地撇开头。
“学你的。”
“我才不像你。”蝶儿鼓着腮帮子,满脸不服气。“难怪孔夫子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哈!那不正好,孔夫子所说的这两位留名千古的大人物全出现在这儿了。”他戏谑道。
发现自己又被他将了一军,蝶儿气得不想再和他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这么容易就战败的吧?”他发现只要一逗她说话,他的心情就能莫名的愉悦起来,不再郁闷,而且她毫无心机的脸,老实得有什么就显现出什么,一点都不懂得隐藏,进而让他也忘了要去设下重重的心防。
“哼!我要睡觉了。”蝶儿一把推开他,然后大步一跨的越过他,稳稳地躺在他身侧。
“你做什么?”古承天大为震惊,难道她想与他同榻而眠?
“睡觉呀,难道谷外的人都不用睡的吗?”蝶儿眼睛连睁都懒得睁地回答他,因为她不想见到这个老是欺负她的恶徒,更不想与他说话,要不是他问的话实在太奇怪,她才懒得理他。
“当然要,可是……”他为难地看着她纯真的脸,尽量不让目光落在她几近光裸的身子,怕自己愈趋薄弱的自制力终会崩溃,此刻就算是圣人恐怕也难敌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更何况是他这个病人。
“要就睡呀!”她实在搞不懂这个来自谷外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什么事都支支吾吾的,一点都不干脆,整天就只懂得捉弄她。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是不合礼数,现在还同榻而眠,会遭人非议的。”她不懂世事,但他这个明白世故的男人可不能乘机坏她名节。
蝶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怎么他这个人的规矩特别多。
“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不也一样睡在你旁边,你现在才说不觉得太晚了吗?再说,有吱吱在,我们又怎能算是孤男寡女,而且这里也没有人会非议。”这一点她曾在书上读过,所以她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吱吱,只要有吱吱在,他们就不算是孤男寡女了。
“那不同。”
“为什么你的‘不一样’、‘不同’总是特别多,难道外面的世界真有这么多的规矩在?”蝶儿半支起身,一脸不敢苟同。
“外面的世界本来就有很多有形与无形的规矩在。”
“规为圆,矩为方,都把人限制死了,那他们还能活得开心吗?”
“不开心。”这是他的真心话。
在浮世中求生存的人们,不但得兢兢业业的经营着自个儿的生活,还得顾及先圣先贤所传下的所谓道德礼教,一稍有差池,便成了人人唾弃、人人喊打的奸子妖孽,更可能会因此而遗臭万年。
“那就对了!”蝶儿又重新躺下,“以后别再拿外面那一套来对我说教,这里是‘空幽谷’,不是你们那个难懂的世界。现在呢,我可要睡了。”
她说得没错,这里是不经人工雕琢的世外桃源,依顺着自然大道而行,有着最原始的古朴与最恬适的幽静,而他一个外来人,根本没有资格去改变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