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要妳处处相让?」煜宸问。这个女人心思单纯善良到极点!
「家和万事兴嘛,何况小鱼儿能带给王爷快乐,看着丈夫幸福,做妻子的自然就幸福了。」
煜宸拉过涴茹,让她坐在自己膝间,一点点的感动,一点点的骄傲,他满意笑开:「我要到哪里找到像妳这样的好女人?」
「王爷不必找,涴茹会一直在您身边,直到您不要我为止。」
怯怯地,她搂上他的肩,主动对她来说很困难,但为了保全婚姻,她豁出去了。
吻落下,第二个刀痕斩上采青的爱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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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采青剧烈咳嗽,声声串串,彷佛心啊肝啊都要咳出口方肯罢休,捏紧帕子,轻轻展开,鲜红的血腥印在上面。
发抖得厉害,站都站不稳,她扶着墙壁,死亡念头闪过脑间。
她害怕,病更重了吗?是不是她快死掉?是不是明日她再睁不开双眼,再看不见他,两人从此分离?
不要,她不能不看见他,不能死掉,不能不和他一生一世,她不要成为冰冷尸体,不要埋进黑暗土地里……
天吶天吶,她快死了,怎么办?她再见不着他,从此孤零无依,她慌呀、怕呀……
她严重惊吓,她成了无头苍蝇,虚虚晃晃的脚步、恍恍惚惚的神志,无法顾虑太多,她直觉想找煜宸求救。
于是,她又奔到他寝间,没有多想、没有招呼,直接推开门,门内,欢情正热烈,她的出现,及时阻止一切。
是尴尬,涴茹羞红脸,背过身披夹服。
采青傻傻的不知如何面对,那幕真实撕碎她的心,急速喘息,心脏剧烈跳动,血腥味又涌进喉间。
不对,她看错了,她没看见欢情,没看见男女情欲,她看见的是幻觉。
她忘记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忘记自己的害怕恐惧,只是圆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地板。
「很好,妳来了,让我把话说清楚。」煜宸低醇的嗓音传起。
何必说?够清楚了个是?连白天都恩爱亲密,那已经不是普通夫妻关系,他们的爱情在最短时间内,成长茁壮,郁郁菁菁。
说什么涴茹拥有名分地位,而她拥有他的爱情?那不过是她的虚想、空望,是她没弄懂状况,是她搞不清自己的定位;心酸不对、心涩不对,连失魂落魄都是重大错误、
「涴茹是我此生的妻子,我会和她相知相守,白首到老,绝不离弃。如果妳始终无法放下心中情结,没办法和她和平相处,那么很抱歉,我不想替自己的婚姻制造问题。」他把话说重。
什么意思?什么叫作不替婚姻制造问题?她摇头,不懂,真的不懂,如果她的存在是制造问题,为什么他要用一句承诺留住她的心?他可以挥挥手,假装他们之间从没有过什么啊!
「不懂吗?」他问。
她摇头,是不懂!她以为问题在于涴茹姊姊,在于她捍守婚姻的企图心,比所有人想象中强烈。没想到,到头来,在他心中,她才是问题制造中心。
「我不好女色,婚姻对我而言,传宗接代的实质意义胜过一切。」他说,
「那么……爱情对你的意义呢?」她走近,轻声问。
「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违心,爱情带给他快乐喜悦,让他觉得人生充满生机,但眼前,他急着「教育」采青,急着要她看清现况,顾不得她的心情。
点点头,采青清亮的双眸一下子失去生气。
了解了,在他心目中,爱情可有可无,小鱼儿可有可无,这种可有可无的人,该乖乖躲进墙角,不该制造分裂。
涴茹姊姊的存在充满实质意义,而她充其量只是虚无角色,多了碍眼,少了不察觉。
「真的了解?如果妳不改变自己,我不会迎妳进门,让涴茹受尽委屈。」
原来呵,他不在意她的委屈,只在意涴茹姊姊的委屈;原来呵,错在她的不肯改变,而非涴茹姊姊的处处挑衅。
「我该怎么改变?变得不再爱你吗?」她自问。
「妳爱人的方式就是让我痛苦。让涴茹痛苦,闹得全家鸡犬不宁!」他厉声相询。
闹得全家鸡犬不宁?她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凄迷一笑,苫涩,含在口中的胆裂开,胆汁流淌,苦不堪言。
「我的爱让你好辛苦,所以你不想要了,对不?」轻拉他的夹袖,想再次证实。
他没将她甩开,却也没正面看她。
她等他回答,他却半响不说话。
松开手,采青退后两步,他说得够明白,假使她符合不来涴茹姊姊的要求,那么就别再在他面前说情论爱。
还有话说?不行了吧!采青低言:「好的,我改。」
转身,她走出他们的房间,走离他们的视线,心放在地上踩,一步步,碎裂。
他的冷情、他说不替婚姻制造问题、他说爱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再也、再也……再也不希罕她的爱情……
看见没?他们的亲密,那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接触啊!但,有什么不可以?
他们是夫妻,他们名正言顺甜蜜,至于她,局外人,局外爱情,他不想要。
脚踩进屋里,忙不迭地,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她呕出一摊又一摊鲜血,红了衣襟,红了她苍白的脸……
死亡似乎变得不再令人恐惧,心痛彷佛能接受,她开始改变了是吧?变成一个符合大家需要的人……
踉跄起身,走到铜镜前,她自问:「他不再需要妳的等待了,有涴茹姊姊,他心满意足,不愿意再替自己增添一名麻烦人物,妳还坚持爱他吗?知不知道,妳的爱对他而言是累赘……」
半响,釆青叹气,她是没出息女人,就算他不要她的情,她的爱仍然不肯停息。
「杨采青,妳真没用。」她自嘲。
缓缓拉开抽屉,她拿出自己的花布巾,收拾衣物、收拾心,既然爱情收拾不起,只好选择远离。
没错,她要离开不愿留,不要留在这里和他反目成仇,不要一天一分消耗他对自己的美好感受,更不要一朝回首,发现他们的爱情残破难收。
分离是好事啊!分了身、近了心,至少他们之间还留有回忆,在山谷下、在他守护自己的十余日里。
她坚持爱他生生世世,尽管他不领情,她愿意在遥远的地方,等待他不可能的心,等待他垂垂老矣,想起她时,有微笑没有痛楚。
衣服一件件、心事一桩桩,她收拾好衣物,却累得直不起腰,每阵喘咳,便咳出几口鲜血。
不怕了,真好,人是经验动物,透过次次学习,她学会吐血没什么大不了。
扶着墙壁,她喘气,缓缓坐落床边。
歇歇吧,明天再走,她对自己这么说。
此时,采青没想过,这一躺,她再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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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药石都治不好采青的病,大夫说,她心郁气瘀,加上旧伤留下的病根,让她分外虚弱,婢女小夏说,她愿意吃东西,却吃得不多。
煜宸认定采青还在和他倔强,认定她要自己和涴茹为她让步。
不行!他是军人出身,清楚明白,只要退后一步,他会一路输。为了坚持自己的决定,他逼自己不去探望她,只从大夫、小夏和涴茹口中得知她的情形。
不过,倒是涴茹有了喜讯,大夫诊断出她怀孕,这个消息让难得开怀的煜宸展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