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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季伦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揉着因宿醉而微微作痛的额角。
这三天来,待PUB打烊后,他总会以酒精来麻痹自己。
但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发现愈是努力抗拒它,脑海里那张令他神魂颠倒的容颜,就更加肆无忌惮的盘据在他的每一条神经里。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袭上心头,带着一丝的不安。丁季伦不知道自己的不安是因何而来,是担心张亦气扬的身体状况?还是担心黑狼会伺机对他不利?然而不安中略带一丝离愁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开他这种玩笑,还是他早习惯了自编自导的荒唐借口,进而迷失自己假戏真做了?
二十七年来第一次有想要将对方占为己有的欲望,奈何……
要不顾一切追求挚爱?抑或是向传统的礼教低头?这一次他真的迷惘了。
望着桌上的电话,他有打电话给张亦扬的冲动。
只要一次就好,只要确定他没事就好。不能见他的面,至少听听他的声音,知道他是否无恙。
丁季伦急忙按下熟得不能再熟的电话号码,像是生怕下一秒他又会后悔般。
铃声响一声,对方就接起电话,但话筒里传出的碰撞声让他直觉出事了,随即的“嘟嘟”声更加肯定心中的疑虑。
张亦扬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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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俐落的踢掉忆雨早他一步握在手中的话筒,并扯掉了电话线。
“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你还是乖乖地过来送死,省得浪费我的力气。”
忆雨不愿坐以待毙,她抬脚踢向他的小腹,翻滚出他的势力范围,并顺势朝门口奔去。
黑狼轻松的躲过也的攻击,箭步一跨,伸手抓住她束在颈后的长发,并使劲的往后一拉,忆雨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黑狼缓缓地蹲下身来,左手依然紧抓着他的头发,他看起来像一只饥饿的豹,想在吞食猎物之前,充分享受凌虐猎物的快感。
他邪邪地冷笑道:“看来你并没有学乖,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拿什么来踢我?”
说完,随即将刀子插入忆雨的右大腿,并用力扭转刀刃后,才意犹未尽的抽出刀来。
忆而紧咬着下唇,不愿哀叫出声,既然逃生已无望,她更不愿让面前的畜生如愿的享受复仇的快感。
黑狼扬了扬手上带血的刀子,将刀上沾的血抹在她的脸颊上。“你想让我割断你的咽喉?还是在心脏捅上一刀?在你将死之前,我不会吝啬听听你的意见。
腿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以及左肩的疼痛,忆雨发现她的意识正逐渐的模糊,她并不在乎黑狼想用什么方式来结束她的生命。杀了她,对她来说,也许是种解脱吧?
再见了!我挚爱的家人;再见了!今生无缘的红尘恋梦。她多么希望能再见丁季伦一面,她甚至希望能死在他的温暖的怀抱里。
恍惚之中,她感到黑狼手中的刀自她的脸上移开,冰冷的搁在她的颈项上。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任凭意识无言的沉坠。
沉醉在复仇快感里的黑狼,一点也没发现悄然而至的丁季伦。
他杀气腾腾地盯着黑狼架在忆雨颈项上的刀子,在瞥见满脸血迹、双眼紧闭的忆雨时,他狂怒了。
他一脚踢落黑狼手中的刀,在黑狼尚来不及反应之前,用握在手中的枪柄,狠狠地敲向黑狼的后脑,只听得黑狼闷哼一声,随即昏倒在地上。
丁季伦慌乱地撑起昏迷中的忆雨,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
不!老天,亦扬不可以就这么死去。他在心里狂喊着。
颤抖的伸手检视她的鼻息,在确定尚有气息后他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丁季伦急急地拍着忆雨的脸颊,想唤醒她的意识,但她却是一脸的惨白,动也不动。
见她右大腿上的伤口仍不停地涌出鲜血,他扯下自己的领带,决定先帮她止血,以免她失血过多。
他将领带紧绑在伤口上方,强力拉扯使得忆雨呻吟了起来。
“亦扬,醒醒,亦扬!”丁季伦口中急切的叫唤,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松懈。
疼痛使忆雨紧蹙双眉,幽幽地醒了过来。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丁季伦焦急关切的眼神。
“亦扬,你醒了!你把我给急死了,先忍耐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丁季伦瞥了她的眼一眼,仍旧专注在她的腿伤上。
该死的!为何止不了血?他冲进浴室拿出一条大浴巾,将它撕扯成条状,继续包扎伤口。
“该死的黑狼,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他边诅咒边包扎。
想到亦扬一人面对黑狼时的无助,他整颗心便心疼地拧在一起。
感到她的手颤抖地碰触他的脸颊,丁季伦抬头说:“很痛是吧!你忍着点。”
“真的是你……”忆雨气若游丝的说,“真好……我还以为是个幻象……老天爷听到了我心里的呐喊……”她有点失神了。
丁季伦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匆匆完成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凝望着她。
她的眼神涣散,虚弱的微笑着说:“真的很好,我好开心……能在你怀里死去,我已经无憾了……”
“不!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发现她已语无伦次,丁季伦再次慌乱了起来。
他弯下身准备抱起她,无意间碰触到她左肩的痛处。
“啊!好痛!?她尖叫了起来,右手本能地紧抓住他碰触她肩膀的手臂。
“怎么了?”他终于瞧见她左手明显的不对劲。“你的左手怎么了?”
丁季伦急急地翻开她的衣领,却意外的瞧见她的……
这个意外的发现使他有些瞠目结舌,但很快的他又把注意力转回她的伤势上。
疼痛的感觉如狂涛般席卷而来,忆雨的意识因疼痛稍稍回复了一些。
“别碰它,很痛……”她紧咬牙关,泪水又不争气的涌出眼眶。
“别哭,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竟让你受到这么多的伤害,是我不好……”他柔声的安慰着她,并为她拭去泪珠。他连声的安慰,也连声自责着。
小心翼翼地抱起纤弱的忆雨,望着躺在他怀里面无血色的佳人,丁季伦不自觉地将她拥得更紧。
她令他有种错觉,他怕手一松,她将会幻化成美丽的精灵,从他怀中翻然飞去。
第七章
林奇赶到医院时,忆雨尚在急救中。望着神情委靡的丁季伦,林奇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他伤得严重吗?现在情况如何?” 虽然他并不欣赏张亦扬,但他是真心关心他的安危。
“她的左手脱臼,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但右腿的伤口太深,血流不止,王叔正在帮她输血。在来医院的途中,她就昏迷过去了,到瑞都已经两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出来?林奇,她不会有事吗!她不能死,不可以!”丁季伦把脸埋在双掌中,肩头抽动了起来。
他竟然哭了!林奇认识丁季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他哭泣。难道他对张亦扬的感情已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林奇将手搭在好友的肩上,此时,他也只能以这个方式表达他的关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漫长的等待深深地折磨着丁季伦,意外发现她的性别令他觉得歉疚。
“我把黑狼交给上级处理了。黑狼所犯的案足够让他在牢里‘安享余年’了。不愿丁季伦把自己绷得太紧,林奇设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都是我的错,明知道黑狼在找她,竟忍心对她不闻不问。如果我迟了一步,那……你知道吗?在我赶到的那一刻,黑狼的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我差点就失去了她,我无法原谅自己,我真该死!”丁季伦根本无心理会黑狼的下场会如何,此刻忆雨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