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了。”两人相视而笑。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期待的心情了,她们以后还会有很多赌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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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
一名身着休闲衫的高大男子加快步履,眼睛盯着上空一只笨拙的小鸟,有点担心它会失速坠落在地。
这只黄色小鹦哥一向不怎么会飞,也不怎么爱飞,怎么会突然在拥挤的都市丛林中层翅飞翔,他也觉得奇怪。
他唤着它的名字,亦步亦趋的跟在它的后头,不小心撞了几个行人,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又赶忙往前冲,好不容易看见喜儿在一家店门前的小方格地毯降落了,这时刚好里头有人推开玻璃门,奈何喜儿根本不知道要逃,只是笨笨的往反方向挪动身躯,差点没让打开的玻璃门给挤扁。
他大步迎上去,小心的将喜儿捧在手心,让它安稳的回到自己的肩膀上,抬头,注视着玻璃墙上的反射身影,意外的发现有对茫然的眼睛回视着他。
姜正彦,洋信金控总裁,平时行事果决、作风明快。这样的他,竞也会出现这种茫然的眼神,简直有辱个人名声。
然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茫然的眼神?全都是因为他要结婚了。
婚姻乃人生大事,也是大多数人必经的路程。三十三岁,也该是结婚的年龄了,但是为了那种理由结婚,的确让人感到气馁。想他姜正彦,一名事业成功的成熟男子,却仍有许多事使不上力,怎不让人觉得茫然呢?
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好一会儿,突然发现身旁站了一名俏女郎,她亮丽的五宫调皮的做出各种表情,修长的体态摆弄着各式女人的风情,肢体琶百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或娇俏、或可爱、或典雅、或浪漫,多么不可思议的女人啊!仿彿是从仙境里走出来的梦幻仙子。
“你在干么?”好一会儿后,始终沉稳看向她的他,终于开口问。
“一分钟演练出我的下半生喽!我想我一定会很快乐,虽然偶尔对老公不满,还会不经意的发起呆来,但大部份的时间我是又忙碌又开心的。”俏女郎说着对玻璃镜射摆出一个丈量身长的姿势,头一歪,露出一个夺人心魄的笑容。
“你知道自己要什么。”正彦压住心口那一阵悸动,纯然欣赏的道。
“没错。而你……”她继续歪着头看向他,“你似乎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否认。
“是吗?”她说着站直身子,推开玻璃门,眼神朝他勾了勾,“进来。”
正彦微怔,只迟疑了一秒钟,便跟着俏女郎后面进去了。
这是一家服饰精品店,走设计师风格,男女装皆有,装潢得很艺术,给人明快的印象,没有压迫感。
奇怪,他跟进来干么?他并没有添新装的打算啊!
店内只有一位店员,向俏女郎打过招呼后,随即忙她自己的。看来这女人显然经常出入这里,不是店长,就是经理之类的。
“你的胃酸强不强?我泡的咖啡很难喝哦!”走进后面的小杂物问,俏女郎放下随身提包,动手调制咖啡。
“为什么请我喝咖啡?”他问。
“呃?不想喝干么跟我进来?”她无邪的瞟他一眼,反问。
正彦怔了下,随即莞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进来,只是看着她多变的表情、活泼的举止、充满阳光的气息,不知不觉就这样被她勾进来了。
“请问芳名?”他问。
“曲惟双。”惟双用眼神指了指他肩上的鹦鹉,不问他,反问它,“它呢?”
“喜儿。”
“好女性化,母的吗?”她交给他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问:“糖?”
“四颗。喜儿是母的。”
“奶球?”她再问。
“两颗。”
惟双将咖啡递给他,自己如法炮制的泡了一杯,尝了一口,抿了抿唇,直呼,“好甜!”
他轻轻一笑,“你没有自己的喝法吗?”欣赏她多变的表情。
“没有啊!我喜欢喝别人的口味,第一次碰到喝这么甜的人。”她俏皮的伸伸舌头。
“你真开朗,好像没什么事可以打倒你一样。”正彦傻呼呼的盯着她的唇,期待再次看到那诱人的桃红色小丁香。如果他的生命中有这样的女性,应该就不会觉得遗憾了吧!
“那你呢?无缘无故站在我的店门口挡我的财神爷,说吧!有什么烦恼?”惟双很好奇,一个看起来知道自己要什么,嘴巴也说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究竟在茫然些什么。
“我下个月就要订婚了。”垂眼看着自己的杯子,不以为自己会随便对一个陌生人吐露心声,但意外的,他竟然说了。
“哦,婚前恐惧症。”她点点头,领先带他走出杂物间。好可惜,她觉得他挺合她眼的,正考虑将他列入老公人选名单说。
虽然和惟珊打了赌,但自由惯了,叫她随便拉个人结婚实在有困难,只好努力开发新名单喽!而目前这份名单的内容还是零,因为每次一有人列上去就被删除,她还在想办法破解这份无字天书呢!
“也许有那么点吧!”正彦不置可否的回道。
“这位先生……对了,贵姓大名?”她转头问他。
“姜正彦。”他又开始不自觉的盯着她的红唇看了,她给他一种心痒难耐的感觉,好像闻到蜜香的蜂鸟一样,忍不住想采撷。
“正彦,你不爱你女朋友吗?这种话你女朋友听了不伤心才怪。”惟双走到店内唯二张待客用沙发,邀他坐下。
“她并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对不起,超出理解范围了。”她翻个白眼,喝着咖啡,两根手指在太阳穴处打个叉。
话题一起了头,似乎就停不下来,正彦平稳的坐在她身边,开始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雅均是我妈一位知交好友的女儿,五年前,雅均的妈妈死了,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两个月前,医生宣布雅均跟她妈妈一样得了血癌,”他吐了口长气,“昨天,我向她求婚了。”
“她答应了?”
“恩。”
“你神经病啊!”惟双脱口骂道,“干么因为同情一个女人而娶她?女人很在乎这种事,婚后她反而会怪你不爱她。”
“不,我之所以向她求婚的理由不只这点,雅均和我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她想结婚,而我会在她生前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笨蛋!就算你们能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好了,你保证婚后不会遇见命运中的真爱?万一雅均的血癌再拖个二十年呢?万一她的血癌找到配对的骨髓治愈了呢?那你岂不是同时对不起两个女人!”
“雅均是罕见的M阴性血型,父母又都不在世上了,想找到配对的骨髓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我仍会尽力找寻。而我,不觉得自己有恋爱的能力。”他看进她眼底,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并预感将为自己的选择懊悔,不觉灌了一大口咖啡。
“这么说就低估你自己了,基本上,只要是人就有恋爱的能力,你只是没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而已。”她说着将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臂上,调皮的对他眨眨眼。
正彦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不觉屏住呼吸。
“哈,逗你的啦!”惟双失笑,这个男人真可爱,“这种程度就紧张成这样,你很有出轨的潜质,奉劝你还是别结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