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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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城市富饶。

  日租界的松岛街,有座美仑美奂、排场十足的中国饭馆——东兴楼。

  这是宇野骏吉安顿她的一个地方。说是安顿芳子,也是安顿一批安国军的散兵游勇——事实上,这支杂牌军也等于解散了。只有芳子,还是把“总司令”的军衔硬撑着,不忍逼弃。她的部属,也因家乡抗日气势旺盛,无法回去,便投靠她,弄了间饭馆来过日子。实际上,强弩之末了。

  这楼房,今天倒是喜气盈盈的。

  跟中国各处都不一样。

  中国各处都血淋淋。半壁河山陷敌了,如待开膛挖心。

  苟安于满洲国的傅仪,干一九三五年四月,从大连港出发,乘坐比睿丸访问日本去。到了东京,拜会裕仁天皇,一起检阅军队,参拜明治神宫。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皇帝”,一回到新京,便发表了充满腴词的《回銮训民诏书》。

  所有满洲国的学校、军队、机关……,都召开集会,上下人等一齐被迫背诏书,以示亲善尊崇。

  东北各地,按照他迎接回国的B本天照大神神器——一把剑、一面铜镜和一块勾工,布置神庙,按时祭扫,并规定无论何人走过庙前,都得行九十度鞠身导率。

  连表面上是“内延行走”,实职乃关东军参谋,傅仪的幕后牵线人吉冈安直,渐渐也皮笑肉不笑地道:。

  “日本犹如陛下的父亲,嗯,关东军是日本的代表,嗯,关东军司令官也等于是陛下的父亲了,哈

  东北华北的日军不停增调,登堂入室,直指北平、上海、南京。满洲国傀儡皇帝的辈分也越来越低,低到成为仙子”。武装被解除。

  直至御弟傅杰服从军令,与嗟峨胜侯爵的女儿峻峨浩在东京结了婚,日方通过〈筛位继承法》,明文规定:皇帝死后由子继之,如无子则由孙继之,如无子无孙则由弟继之,如无弟则由单之于继之。

  关东军真正想要的,是一个带日本血统的皇帝。即使傅仪有子,出生后五岁,必须送到日本,由军方派人教养。

  这就是恐怖的事实。

  不过,一向是藏在笑脸背后的。

  东兴楼不也是很堂皇地,迎向傀儡司令金登辉的一张笑脸么?关东军也算待她不薄吧?

  宏伟的饭馆,堆放着花牌、花环、花篮子。门前老大一张红纸,上书:“东主寿筵,暂停营业”。

  楼上是房间,楼下有庭院建筑。正厅今天作贺寿装置。

  川岛芳子出来打点一切。

  她仍男装打扮,长袍是灰底云纹麻绸,起寿字暗花,、被小褂。手拎的折扇,是象牙骨白面。一身灰白,只见眉目和嘴唇是鲜妍的黑与红,堕落的色调,像京戏化妆——未完成的,永远也完成不了的。

  人容还没来,却来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芳子的秘书千鹤子出来接待。

  把有慢掀起,啊,是一座精光闪闪,灿烂夺目的银盾。

  上面刻了“祝贺川岛芳子诞辰”.下款“北支派遣军司令宇野骏吉”;。

  千鹤子向她报告:

  “芳子小姐,银盾送来了。”

  “是否依照我吩咐,把字刻上去。”

  “是吗:刻为宇野先生所送。”

  芳子点头:

  “把它摆放在大厅正中,让人人都看到!”

  千鹤子乖巧地听命。芳子又叮嘱:

  “宇野先生一来,马上通知我。”

  “是!”

  芳子审视这自己一手策划订造的贺礼,相当满意。

  这座夸耀她与要人关系依然密切的银盾。正是不着一字,便具威仪。——宇野骏吉眼中的川岛芳子,金壁辉司令,地位巩固。

  谁有工夫追究银盾背后的秘密?谁也想不到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呀。非常奏效的个人表演,不想前瞻的自我欺哄——一个没被戳破的泡泡。

  芳子上前正看,退后侧视。把它又搬移尺寸。

  她把眼睛眯起来。有点淘气,又有点酸楚。分不清了。看起来,像个20岁少年,实际上,她已经超过三十岁了。即使是寿筵,她也不愿意算计: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爱国,为国效力的日子,是否还在?抑或已逝去不回?到底是卅多岁的女人。但妖艳的扭力犹存,在挣扎着。

  “金司令!”

  “芳子小姐!”

  “东珍!”

  “显牙格格肝’

  “十四格格!”

  人客陆续来了。不同的人客,对她有不同的称谓。——华北政务委员会情报局长、满洲国事务部大臣、三六九画报社长、实业部总长仅满大使馆参事官、新闻记者、日本排优、中国梨园名角、银行经理、戏院老板、皇军军官……

  男的盛装,女的雍容。

  馈赠的礼物都很名贵,有些更是送上了巨额的礼券。

  大家场面上还是给足了面子。

  当她正准备招呼客人的时候,担任翻译官职务的部属老王带了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子,殷勤地来到芳子身畔:

  “金司令,这位姓朱的先生希望您能见见他。”

  “姓朱的?”

  芳子一皱眉:

  “哦——就是那丝绸店掌柜的事。哎,没工夫。改天——”

  “不,不,请金司令千万帮个忙。我大哥被关押起来了,说不定受严刑拷打,他年岁大,这苦吃不消呀。”

  芳子问:

  “老王,他有供过什么吗?”

  “打是打了,可没什么口供。”

  姓朱的虽是汉子,也急得眼眶都红起来:

  “真是冤枉的!拜托您给说一下。”

  芳子不耐烦地:

  “要真是抗日游击队,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您别开玩笑了,我们家打祖辈起就是北京的老产,除经营丝绸批发以外,没有干过其他任何事。大哥都五十多了,怎么胆敢参加什么游击队?都是善良的老百姓哪!”

  朱家自从出了事,四方奔走,终于摸到了川岛芳子的门径,通过翻库官老工疏通。遇溺的人,抓住稻草也不放,何况是大家吹捧得权重一时的金司令?

  自后门想也递送过好些珍贵的礼物吧,不然怎得一见?

  与其说是“门径”,也许就落入她众多勒索“圈套’冲的一个呢。

  芳子发着脾气:

  “今天过生日,怎的挑个大日子来麻烦我?”

  姓朱的继续哭诉:

  “请高抬贵手,向皇军运动一下。我们可以凑出两万块,金司令请帮忙!”

  “这数目不好办,我跟他们……,也不定可以关照呢。”

  “面粉一袋才三块哪金司令——”

  老王把他拉过一旁,放风说:大概总得拿出六万来。这么老大一笔款子……,但又是性命攸关,讨价还价,声泪俱下。

  芳子只不搭理,退自走到正厅去。

  她知道,最后必然落实一个数目,比如说:三四万。然后她狐假虎威打一通电话到宪兵部队,还不必惊动司令,那被抓的人就会被释放了。

  ——但凡有中国人的地方都有“后门”,要不,哪有这排场?

  镁光不停地闪,芳子如穿梭花丛的蝴蝶,在不同的要人间周旋、合照留念。

  在她身后,也许瞧不起的大有人在。

  军官与大使的对话是:

  “说是司令,不过作作样子吧。”

  “女人怎做得大事?”

  “套取情报倒很准确:说蒋介石国民政府只想停战,保留实力。先安内后攘外。”

  “他们怕共产党乘机扩张,势力更大。”

  “中国人内江,是皇军建功的大好机会!”

  “消息来源,想是用美人计的吧?”

  “天下男人都一样馋,哈哈哈!”

  “你呢?你跟她也来过吧?”

  “嘘!”

  芳子已来到二人跟前寒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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