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餐桌上居然有热稀饭和小菜;看来那个欧巴桑来过又走了。
顾不得一切的,他吃光了桌上的食物。
待体力恢复后,他来到镜子前,再次审视自己。
好像有些不同了,除了脸颊瘦削了点,那份迫切需要解脱的欲望消失了。
难道是寒颖来到梦中满足我?!他自嘲地笑了。
兆骥神采奕奕地坐在真皮办公椅上。
“唔,你今天显得神气爽。”李佚奇怪地看着他。
“没错。”他抿嘴笑道。
“艾莉丝要我告诉你,她回美国了。”
“她终于回美国,真是太好了。”兆骥眉开眼笑。
李佚一脸不解,“兆骥,你根本不爱她,为何不对她明说、和她解除婚约呢?”
“谁说我不爱她?”他的反应有些激,“我爱她,我……要与她结婚。”
“你在说谎!”李佚狂叫。“你恨寒颖背叛你,就把怨气出在艾莉丝身上,你报复女人、玩弄女人,无异玩火自焚!”
“你胡扯,我没有。”他极力否认。
李佚咄咄逼人,“或者你抛不开兆亿集团总裁的诱惑,是不是?”
“注意你的身份,李佚。”兆骥倏地沉下脸来。
两人僵持着——
“对不起,兆骥,我失言了。”李佚率先道歉,“我只是……不愿见你如此痛苦。”
“我了解,我会应付的。”他意味深长地说。
李佚转移话题。“兆骥,既然艾莉丝已经回美国,我想你也没必要继续住在木栅别墅。”
“正好相反,”他嘻嘻地笑,“你请的欧巴桑真是尽责,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衣、食都不用我操心,所以我打算继续住那里,并给欧巴桑调薪,如何?”
李佚的兴奋自然不在话下。
事实上,经过那夜之后,兆骥总觉得寒颖就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跟着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每每回去,总感觉家中充满温馨。
“兆骥,”李佚眼中满是好奇,“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艾莉丝死心的吗?”
“说出来,你不准笑我。”
“你的糗事够多了,有什么好笑的。”
兆骥便把艾莉丝诱惑他、下春药,及他冲了两个小时冷水的事一一道出,只除了在木栅别墅发生的怪事只字未提。
李佚的反应是咧嘴微笑,接着轻笑出声,最后是控制不住的狂笑起来。
“她一定……你是‘性无能’……”李佚笑得喘不过气来,“你真了不起,让艾莉丝两番闯关皆未成功。”
“这次幸亏那处疤痕,否则……”他住嘴不出声。
“什么疤痕?”他的话引起李佚的好奇。
“T区那块土地顺利到手,你的表现不错。”兆骥顾左右而言他。
“嘿!不要岔开话题,什么疤痕?”李佚不饶过他。
“我决定了,一个半月内,教那地区的居民们全都迁走,然后以挖土机把房子铲平……”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李佚惊慌地道。
“一个半月内教居民们全都迁走……”
“你太狠了吧!兆骥。那里住的都是一些无依无靠的老荣民,根本没有钱,你教他们搬到哪里去?”
“不然呢?难道要我支付他们迁移费?还是免费让他们续住?你要搞清楚,这块地现在是我们的,我有权力支配一切。”我光火道,“是盛得胜看他们可怜,才无条件给那些老荣民使用。没有他的帮助,那些人能平安无事地度过四十年?现在收回使用,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可是,你起码付些赔偿费吧?”李佚哀求他。
“这是私有土地,不是国家土地,我不用付给他们赔偿费。”兆骥冷哼一声。
“你不能这样,太无情了。”
“李佚,在商言商,我买下这块地,就要让它发挥最高利益,那些人无处可去,应该去找政府和社会福利机构。”他转过身去,“你好好想想,出去吧!”
陈花绒走在T区,心里有丝不舍,从今天起,这块土地与她再也无关了。
她随意走进一条小巷,四处张望。过些时候,这些老旧的建筑物都会被拆除、铲平,改建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想起到手的巨额财产,她不禁容光焕发、得意洋洋,谁能一辈子拥有这么多的钱财?
十亿!她沾沾自喜,盛得胜总算还有点良心。
无意中,她走进死巷里,绕不出来。
这一带实在老旧了,对门的两户人害之间堪堪容纳两人行走,每一户都很简陋、脏乱。
她摇摇头,往回走。
一不小心,差点被摆在门口的破旧桶子给绊倒。
她的头往右一偏,双眼愕然地睁大。
老天!不可能,不可能。
一个老人蜷缩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衣着破烂……而这个人,竟是唐敬安?!
她往后一退,又碰到桶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谁?是谁?”老人回神问道。
陈花绒再次愣住。天啊!他居然看不见。
她如雕像般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女儿,女儿!”唐敬安害怕地叫着。
这两个字敲击着陈花绒的心。女儿?!唐敬安有女儿。
“爸爸,我在这。”脚步声从屋内传来。
陈花绒定睛一瞧,竟是——唐寒颖。
“阿姨,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看见门外的女人了。
“啊,我没事随便逛逛,结果不小心迷路了。”
“这一带路很乱,很容易迷失的,”她好心的告诉陈花绒,然后转向父亲道:“爸,不用害怕,是我告诉过你送我们电暖器的陈阿姨。”
“谢谢你。”唐敬安迟缓地说。
“对不起,阿姨,我爸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比较容易紧张。来,我带你走到大马路那里。”她主动挽起陈花绒的手。“爸,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陈花绒头脑浑沌,只差没有昏厥,她呆滞的随寒颖走着。
那个老人是唐敬安,他的女儿是唐寒颖。她的脑中只能想到这些。
“寒颖,你今年几岁?”
“二十一岁。”
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去,陈花绒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她改口问道。
“没什么,”唐寒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每天骑车到木栅,帮一户人家打扫房子。”
“骑车?那你为什么不带手套?”
“我不需要手套。”
陈花绒的心在滴血。
她知道寒颖的孝心。这女孩为了唐敬安而拼命挣脱,并且省下每一分钱,只为了让父亲过更好的生活。
唐敬安曾经再婚吗?否则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儿?
如果是,那他老婆呢?
寒颖似乎说过,她从来没见过母亲……
一连串疑问盘旋她脑海,陈花绒顿时有个主意。
第二天晚上,陈花绒带着白天到商店特地选购的手套、御寒大衣、雨衣、围巾等,趁寒颖不在时,前来拜访唐敬安。
她在门外徘徊,没有勇气入内,可是,她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不再逃避。
遇见寒颖后,那种母爱的天性油然发挥出来,她爱寒颖,她多么希望寒颖真是她的女儿。
今天一定要得到真相。她下定决心。
“唐先生,我买了一些东西想送给寒颖。”她神色自若地走到唐敬安面前。
“谢谢你。”唐敬安点头道谢。
他认得她吗?他知道她就是雪子吗?
“那——我就放在这儿。”陈花绒突然变得胆小如鼠,想临阵逃脱,“我告辞了,再见。”“等一下。”唐敬安唤住她,“留下来,我有话告诉你。”
陈花绒慌乱的点头,坐在凳子上等着唐敬安开口。
“寒颖是我偷来的,从死神手中偷来的女儿。”唐敬安不堪回首地说。“她的母亲不要她,把她丢入河中,只因她要报复抛弃她的男人,寒颖不是我亲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