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上帝!可恶的老天爷!他是个好人,怎么可以让他死?陈凯!你给我醒来,不准死!不要死!你不能呀!我……
“嘘!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感觉到他温暖的怀抱。他没死?他活过来了?她伸手抓他,感觉她抓到的是光滑的肌肤。她睁开眼,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他的脸离她好近。
他温柔的为她抹泪。“怎么了?你梦见什么?”
刚才真的只是做梦吗?那个梦太真实了,她一时无法回到现实,激动地哭道:“我梦见……我梦见你死了,你为了保护我而中了枪,血一直流,流个不停……”
“没有。我没有死,没有流血,没有中枪。”
“真的?”她泪眼模糊地问。
“真的。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你累坏了,闭上眼睛好好睡。”
她抽噎着想止住泪。“好可怕,我怕又做噩梦。”
“不怕,我陪着你。”他轻拍她的背。
她闭上眼睛,往他怀里钻,感觉他耐心又温柔的持续轻拍她的背。他好疼她,被他疼的感觉真好。这次她一定只会做美梦,不会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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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什么声音吵醒了她,首先入耳的是鼾声,然后是铃声,像是闹钟声,来自隔壁房间。
睁开眼睛看到陈凯熟睡的脸,她非但不惊慌,还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天哪!她居然在一个男人怀里睡了好几个钟头,而且非但没有罪恶感,反倒有安全感。她的脑子一定是昨天吓坏了、秀逗了、短路了。
他会打鼾!她在心里轻笑,很高兴终于发现他是个不完美的男人。幸好他的鼾声不大,勉强可以接受。
现在她比较明白,为什么明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还有那么多人宁可往里跳。因为,他们可以合法的和心爱的人同床共枕。
她的脸蓦地发烫。心——爱——的——人?太扯了!她可以大方的承认她喜欢他,可是,爱?还太早吧!不过,想到她如果拒绝他,不久的将来跟他同床共枕的会是另一个女孩,她心里又满不是滋味的,甚至有些刺痛。
他一手搁在她腰上,她并不觉得不舒服。可是,他光着上身呢!他们两个人这样躺在床上实在太暧昧了,万一被别人看到,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没有超友谊的关系。
他不是肌肉男,她从来都不喜欢肌肉男。他也不是弱鸡型的,大概得归功他平常有做些运动吧。所以他的体格应该算标准型。
她第一次看到他没戴眼镜的脸。她以前就觉得他的睫毛长,现在就近观察,果然是令人羡慕的长。他的下巴长出了点点胡碴,等下他醒来后必须刮胡子。
天哪!她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这样好整以暇地欣赏一个男人。他昨天晚上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害她得了失心疯。
固执的闹钟仍然响个不停。可怜的家伙,他还睡不到四个钟头,她真不忍心叫醒他。昨晚本来不干他的事,他却一直守在她身边呵护她。她欠了他这么多人情,要怎么还?
叫醒他之前,她最好先离他远一点,免得尴尬。
她想溜出他的怀抱,可是她一动,他就醒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没有挪开,反而收紧。
“早安。”他仍睡眼惺忪,嘴角已浮上微笑。
“早。”她羞涩的回答。“你的闹钟在叫了。”
“让它去叫。我今天约诊的第一个病人排十点钟,晚一点去没关系,等下我打个电话去诊所讲一声就好。”
“你平常也都会赖床,不管上班会不会迟到?”
“我上班没有迟到过,不过,今天例外。”他的眼睛清明些了,笑容更甚。“我今天不想下床了,干脆打电话去诊所请假。”他亲吻她脸颊,害她全身发麻。
她想推开他,可是推不动,他还过分的伸出一只脚来压制她的腿。“你昨天晚上说你以人格保证,我来这里绝对安全无虞。”
“你是绝对安全呀!我又不会要了你的命,顶多是亲几下而已。”他亲吻她耳垂,害她起鸡皮疙瘩。
“你耍赖。”她挣扎,可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什么力气。“你说过你不会给我压力。”
“我发现我错了,我完全不给你压力的话,我们可能拖到头发白了,还没有结果。若芸,”他叫她的声音甜得令她筋酥骨软。“昨晚我才发现,虽然你一直跟我保持距离,事实上我在你心中已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没有,你猜错了。”是吗?她自问。她回答不出来,心跳速度加快。
“我不是用猜的,是你告诉我的。”
“哪有?我不记得我说过那种话。”
“你昨天晚上不是做噩梦,梦见我死掉吗?”
她点头。
“结果你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难堪的点头。
“可见你很在乎我。”他又亲她耳垂,她扭转头躲开,他却亲她脖子。
“任何我认识的人死了,我都会哭得很伤心。”
“嘴硬。”他惩罚似的再搂紧她一点。“任何你认识的人,你都会让他哄你入睡,让他伴你醒来吗?”
她哑然,无言以对。
“我修过心理学,我知道像你这种类型的女孩,自我防卫的本能很强,除了我,你不可能让别的男人亲近你。”
“你臭美,昨晚是我不太清醒。”
“现在你清醒了,你要告诉我这是性骚扰吗?”他亲上她脸颊,用鼻子磨擦她的鼻子,害她呼吸困难。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告你。”她的声音好像太软弱了。天父呀!菩萨呀!赶快赐给她一些力量,她必须抗拒他,否则……否则……
“我可能比你自己了解你对我的感情。”他在她唇上低喃。“你爱上我了。”
“没有……我……”
他的唇压到她唇上,压断了她的话。这一次不像上次只是电光石火的一触,而是辗转反复的细细吻着她的两片唇。
让她死了吧!她居然喜欢他这样亲她。当他的舌尖试探性的入侵她唇内,她也只是象征性的防御一下,不到三秒钟,他就完全占领了她的唇。
是吗?她爱上他了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糊里糊涂的掉进他温柔的陷阱?现在又糊里糊涂的任他抱、任他亲。可是……可是糊里糊涂的感觉也不赖,这种唇舌缠绵、口水交换的游戏,有点恶心,却十分惹人兴奋、战栗。
他一释放她的唇,她即羞涩得把脸埋进枕头里。就这样轻易被他轻薄了去,她要如何向自己交代?原本百炼钢般的坚强意志,被他的热情一催化,竟成了绕指柔。
“喂!”他扳动她的身体。“你想闷死我未来的老婆吗?”
她的力气没他大,再没办法遮掩一脸臊红,只好恼羞成怒地拿枕头打他。“谁是你未来的老婆?”
“就是你呀!老婆大人。”他嬉皮笑脸的自躲枕头的空档偷袭她,一下子啄她脸颊,一下子啄她额头。“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已经夺去了我与女人共眠的初夜,你要负责。”
“你……”她气得丢开枕头,拿粉拳捶他。“恶人先告状。”
“谋杀亲夫呀!”他表情夸张的假装被她K得很痛。
电话铃声救了他。
她仿佛正融入嬉闹的剧情,突然被电话铃声喊“CUT”,一下子回到现实来。
“我去接电话,你在床上等我。”他跳下床,走向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