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了!如果乔悠真的想起了以前,那也只能怪命运如此安排。
这样无助的她,是他一辈子也背负不了的愧疚……
「别哭了,好吗?」他将她呵护在他的世界,希望能以自己微薄的力量使她不再感到痛楚。
在她哭泣时,文之哥总是如此地安慰她……
是了!这熟悉的胸膛、这温柔的话语。
一时之间,所有被她深埋的往事全都一幕幕飞进脑中──
承诺、爱、飞机失事、四年……她承受不了呀!只觉一切全静止了。
她昏倒在他怀里,任身子瘫倒。
「乔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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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地在医师休息室中,官宏骏和唐宸欹再度碰面,同样地,他打算带官乔悠离开台湾。
官宏骏瞅着坐在对面的唐宸欹,「她知道你要带她去洛杉矶吗?」
他摇首。「我还没告诉她,不过她好像恢复记忆了,既然如此,我更不愿她留在这会令她更加想起往事的伤心地。」
「那么,我将有多久时间不能看到她?」
「我没把握。」何时能向她坦承「郝文之」就是「唐宸欹」仍是个未知数。
「好吧!但希望你能常常带她回来台湾。」虽然舍不得,但他知道唯有这个男人能给她幸福。
「我会的。」
短暂的交谈后,又是一片默然。
唐宸欹有些自嘲地笑道:「封闭了四年的心,都忘了如何与人轻松交谈了,我先走了。」
「等等。」官宏骏叫住欲推开门的他。「你仍没向乔悠表明真正身分?」
他摇头。
官宏骏叹口气。「你的想法如何我不明白,但你早晚也得向她说出实情,是不?文之。」他早知道他就是郝文之了,尽管他并没有承认。「出发到洛杉矶前,先去祭拜一下郝奶奶和郝伯父、郝伯母吧!让他们知道,你回来了。」
是的!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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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疼!
官乔悠头痛欲裂地睁开双眸,映入眼瞳的是她熟悉了十八年的房间。
她回来了!那么……文之哥也……霎时,喜悦占据了整颗心。
她坐起身,望向四周找寻着郝文之的身影。
「文之哥!」她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男子,起身奔向他。
她想起来了!想起一切了……
他该如何向她表明他的身分,是郝文之,还是唐宸欹?
唐宸欹痛苦地闭了闭眼,并无伸出双臂回拥她。
分别四年,四年了!以为自己再也无法见到文之哥,可是他现在确实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不是梦!
她完全记起过去的一点一滴,那股曾痛彻心屝的挚爱怎能教她忘怀呢?
「我好想你、好想……」流下的,是喜悦的泪水。
上苍没有刻意捉弄她,在四年后的今天,他出现了!
他到底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在她刚恢复记忆的时候……
唐宸欹轻轻托起她的下颚。「乔悠,我是宸欹,不是妳口中的文之哥。」原谅我!
宸欹?!她抹去眼眶四周的泪水,直视他。
这熟悉的脸庞,是宸欹没错!但……也是郝文之啊!
「你是文之、是文之没错!」她紧搂着他的腰际,将头深埋在他胸前。
「乔悠!」他不禁沉下脸。他不要她知道他就是「郝文之」,这只会对她造成二度伤害。
这些年来为了组织,他所执行的任务虽非坏事,更可说是铲奸锄恶,但那每天刀里来、枪里去的世界对乔悠而言太过复杂,他不要郝文之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被这一切破坏,更不希望她认为他曾试图将她排拒在人生之外。
没有选择,他只好说出最具杀伤力的重话,「郝文之早死了!」
死了?!官乔悠停止流泪,脑子因他这句话而暂时停止运转,她茫然地紧咬住下唇,血丝若隐若现。
「四年前,在他送他奶奶到挪威奥斯陆的途中,就死于飞机失事了。」原谅我,乔悠。唐宸欹在心里道。
「不──」她突然放声尖叫。「不可能,不可能,你还在我面前说话呢!怎么可能说你死了。」
官乔悠双手捂着耳朵,大叫着。「你骗我的!文之,你明明就这里啊!」
「听我说,乔悠。」他的心被狠狠划下一刀,他何尝愿意这样伤害他心爱的女孩。他将她的手放了下来,定住她因大吼而颤抖不已的身子。「我不是郝文之,现在站在妳面前的是我,唐宸欹。」
不,不可能!他一切的一切全像她的文之哥!
「我不听、我不听!你明明就是文之哥,为何要口口声声说你是唐宸欹?!」她泪如雨下地指控。
她也爱宸欹,可那是在她丧失记忆时,而现在她寻回以往的记忆了啊!郝文之才是她曾经、甚至现在、未来的最爱啊!
「乔悠,我不是郝文之。」
「你是、你是文之!」她使劲摇头,往后退了一步。「文之哥没死!他没死!」
极力忍住想将她拥在怀里安慰的冲动,唐宸欹狠心地将头偏向另一方。「我说我不是郝文之就不是。我是宸欹,那叫郝文之的人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妳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是伤害自己。」
「我不信,你明明就是文之哥!」她打断他的话。此刻她只想大吼、大哭一场。
「乔悠──」他转过身,看见她涕泪纵横的脸,他真的不想如此伤害她。
官乔悠受伤害的眼神令他不舍,他再度硬生生地偏过头。
他不是文之哥?在她寻觅到被她封锁的记忆时,他却不认她……她做错了什么吗?文之哥说过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孩,他绝不会忘了她。难道过了四年,以前的话全教他给遗忘了?!
官乔悠走到他身前,抬起螓首轻声问着,「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文之哥呢?为什么?你明明就是文之,不是宸欹啊!」见他逃避地将脸偏向一旁,她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颊。「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你才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你说啊──」她抹去不断溢出眼眶的珍珠泪。
「如果是因为我太爱哭了,我会马上改,我不会再流泪了,真的!」她又急急抹去泪水,怎奈泪水决了堤,却再也收不回。「我会改的,会尽量克制自己别那么爱哭──」见他仍无动于衷,她更急了。
「你说话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官乔悠环住他。「你说话啊!我求你,只要一句就好,让我知道你到底讨厌我哪一点……」
唐宸欹偷偷眨下一颗泪。「我没有讨厌妳,而是我真的不是郝文之啊。」如果上天真要折磨他们的话,他愿意将所有的磨难全往自己身上揽。
她不相信!
任泪水奔流,她埋在他胸前控诉着,「你骗我!如果你不讨厌我,为何一直否认你就是文之哥?我等了你四年,你不在的四年,你知道我有多难熬吗?不知道你生或死;而挪威那儿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谁都没有把握你能存活下来,只有我相信,只有我相信你不会死!因为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你说会回来就绝不会食言!
「可是等了一个星期,搜索队找到的尸体中没有你的,他们说你和那些找不到尸体的人,一定早就被雪深埋,于是他们放弃了搜寻──」她捂住他想开口说话的嘴巴。
「你什么都别说,让我继续说下去。他们放弃搜寻,也就等于宣告你的死亡。我知道后险些昏倒,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没死,只是他们没找到你。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话,我知道,可是我情愿活在自己的谎言中,也不愿去接受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