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请问有什么吩咐?」
他微微笑着,深深地注视她。那双眼睛不知迷倒过多少女性,但心荷只觉被他瞧得全身发毛,恨不得拔腿逃出门去。
「妳今天的表现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总经理过奖了。」
「老实说,我一直以为妳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
「谢谢总经理。」她嘴里道着谢,心中却在大骂:谁是花瓶?你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今天晚上有空吗?陪我吃个饭吧。」
「呃……我记得今天没有应酬啊?」
「不是应酬。」唐成政脸上仍挂着笑,眼神却无比认真,「是约会。我们不用再找什么道谢或应酬之类的借口了,这次就是名正言顺的约会。」
心荷心中一震,一时竟无法回答。
唐成政仔细观察她的反应,暗自称奇。照理她应该很兴奋、很开心才对,没想到他却在她眼中看到犹豫,还有苦恼。
原来,她真的爱上武德光,不,穷司机小唐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开玩笑,他绝不允许那个笨蛋表弟打败他!
「今天晚上,没问题吧?」虽然是在询问,他的语气却不容拒绝。
心荷这才回过神来,轻声说:「对不起,总经理,我今天刚好有事,跟朋友约了一起吃饭。可不可以改期呢?」
「很遗憾,我不想改期。妳就跟朋友说一声抱歉吧,我相信自己今晚要告诉妳的事,绝对比你们朋友间的闲聊更重要。」
心荷紧咬着下唇。为什么以前从来没人告诉她,有钱人是这么霸道的生物?
「我知道了。」
看来今晚只好让咏梅单独陪小唐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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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舒适的咖啡厅里,咏梅和武德光相对而坐。武德光跟咏梅不熟,对她的印象倒是不错,只是看到心荷没来,多少有些失望。
咏梅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本来心荷也要来的,却被总经理约出去了。」
可恶的唐成政……
武德光心中暗骂着表哥,脸上则是淡淡地冷笑着,「不用道歉,这是理所当然的呀。跟总经理出去吃大餐,当然比跟我这个穷司机厮混来得有前途喽。」
咏梅感到一丝不悦,「唐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心荷?她也很想向你道谢的,但是总经理的命令,她总不能不听吧?」
「第一,我不希罕她道谢,反正我也只是因为那个赵菲樱太过份才动手整她,跟谢心荷没有关系;第二,那位谢大美女,根本不需要总经理命令,就会自己想办法巴上去的。」
咏梅高声道:「心荷不是那种人!她以前也不是这么爱钱的!」
他冷冷地说:「那又怎么样?重点是,她『现在』就是那副德行,妳再替她辩解也没用。」
「你到底知道什么啊?」听到武德光这样无情地批评好友,向来好脾气的咏梅再也忍不住发火了。
「你知不知道,心荷小学的时候,她爸爸就欠了一堆债逃走,留下她们母女三人被欺负,她妈妈一人兼三份工养她们姊妹两个,结果不到四十岁就过劳死了,连医药费都付不出来,你能够体会那种心情吗?心荷会这么注重钱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武德光心头一紧,嘴上仍是十分强硬,「注重钱就该凭自己的实力去赚,而不是整天只想嫁个有钱老公,拿自己的婚姻去卖钱,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为什么?别人就可以拿婚姻卖钱,害死她姊姊,为什么心荷就不可以?」
他越听越心惊,「她姊姊怎么了?」
「她姊姊跟村里一个男人订了婚,结婚前夕男方却毁婚改娶有钱人的女儿,她姊姊想不开自杀了,心荷在姊姊的灵位前一面哭,一面发誓,她以后一定要嫁给有钱人,让别人都不敢欺负她。她说了好几遍,听得我都哭出来了,而你什么都不懂,不要随便批评心荷!」
武德光只觉自己拳头握得快出血,肠胃也纠成一团。
咏梅说的没错,心荷遭遇过的不幸,是他永远无法想象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她?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武大少爷,哪里能够了解穷苦人家的辛酸?
可是,难道就任她这样错下去?
「就算妳说的有理好了,妳也不该纵容她吧?明知她的观念有问题,不但不纠正她,还跟着她起哄,妳这样对吗?」
咏梅呆了一下,「我、我是为她好……」
「为她好?眼睁睁看着她像小偷一样爬墙混进人家的宴会,讲一堆谎话勾引男人,辛苦赚的钱全拿去买名牌,中午吃菠萝面包配白开水当午餐,妳劝过她一句吗?这叫为她好?妳算什么朋友?妳只不过是同情她、可怜她,藉以表现妳自己的伟大而已!」
咏梅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没有……」
武德光觉得一阵愧疚,他这样子好像变成在欺负女孩子了。
他长叹一声,诚恳地说:「如果我说话太过份伤了妳,我道歉。但是,要是妳真的在乎心荷,劝劝她,别再做傻事了。我说不动她,只能靠妳了,算我拜托妳,好吗?」
咏梅呆呆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心荷?」
武德光微微一笑,笔直地注视着她,自从两年前被伤害以后,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因为我爱她。」
咏梅大吃一惊,圆睁着清澈的大眼,怔怔地望着他。武德光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过了这么久,他总算弄懂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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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咏梅和武德光在咖啡厅里相对无言时,心荷也面临着十分为难的处境。
这是一家非常优雅又注重隐私的高级餐厅,餐点也很精致,但她却食不下咽。
想到咏梅也许正在和小唐谈论着自己,她就觉得心头百味杂陈,浑身不自在。然而唐成政完全无视她的煎熬,仍是谈笑自若。
等用完餐后酒,心荷终于沉不住气了。
「总经理,您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谈,请问是什么事呢?」
唐成政若有深意地望着她,「哦?妳不知道吗?」
她一头雾水,「我当然不知道啊。」
「不知道最好,这样才能给妳个惊喜。」他说着便取出一只天鹅绒的小盒子递给她。
心荷实在不晓得他在搞什么把戏,只得接过来拆开。
里面是一枚卡地亚的粉红钻戒,看来足足有十克拉,亮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还是满腔疑惑,但脑中已经隐约生出不祥的预感。
「喜欢吗?」
「总经理,请问这是……」
「妳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他笑道:「我在向妳求婚啊。」
她差点当场跳起来,「求、求婚?」
「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其实唐成政真正想说的是--妳不是期待很久了吗?
心荷的确是期待很久了,可一旦事实摆在眼前,却完全不知所措。
这种突如其来的求婚,非但不浪漫,反而是一种惊吓!
「这……太突然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我跟总经理才认识不久……」
唐成政啜了一口酒,「我觉得已经够久了。我说过,我身边的女人必须要完美,经过我这阵子的观察,妳是我遇过的女人中最完美的一个。」
「这……」心荷的语言机能完全停摆了。